太极殿内,原本一个个无精打采的文武百官,如今全都像打了鸡血一样,瞪大了眼睛,聚精会神的看着中间哭天抢地的锦衣大汉。
不久前,李斯文大闹太极殿的事还让人记忆犹新,没想到今天又来这么一出。
众人心中不禁犯起嘀咕:这得是撞上了什么冤屈错案,才会惊动了这个年轻一代中最有出息的程大郎。
而且这哭的也太惨了...
文臣一侧不由的想到,这个混小子当年可是和今日虎彪不相上下的四害之首,下意识的挪步想要离他远一点,生怕学了往日的令狐德棻,热闹没看上,还沾了一身骚。
而武将一侧全都幸灾乐祸的看向最前头,正一脸骄傲的宿国公。
“真不愧是某的大儿子,脾气真随气他爹,好样的!”
顶着李二陛下想要杀人的目光,程咬金如沐春风,笑的很是嚣张,直到看不下去的秦琼动手捂住他的嘴巴,这才消停了一会。
见程混账一通耍宝后,殿里紧张气氛缓和了不少,李二陛下心中莫名感慨,这个混世魔王还是和当年那样,看似粗鲁无礼实则心细如发。
这是生怕自己气急伤了他儿子,或者担心有些跟他不对付的文官武将出来训斥,站出来给他撑腰呢。
但自己是喜欢欺负小辈的人么?
之前李斯文都这样那样的顶撞自己了,自己也没把他怎么样啊!
原本还想吓唬一下程处默的想法就这样夭折,李二陛下自然不能让场面陷入尴尬,语气平静地开口说道:
“程处默是吧,朕还记得你。”
等殿中大汉点头应声谢恩后,李二陛下继续道:
“朕还记得,那是武德九年的时候吧...就是你孤身一人闯进了山里妄图剿贼,要不是朕的左右武侯及时赶到,恐怕你小子早就成了那群山贼的口中之食!”
提起自己前半生最大的黑历史,程处默只觉得老脸一阵发烫,心里嘀咕着,这流程和三弟他们说的也对不上号啊!
但听着陛下还想继续说下去,程处默也不好意思再闹,赶紧起身拱手打断他的话头:“臣程处默蒙受不白之冤,请陛下为臣做主!”
一声高呼,彻底搅碎了太极殿中的安逸。
太极殿里的文武百官皆是面露震惊之色,不是,你来真的啊!
尤其是与程咬金熟的不能再熟的武将,纷纷眼神怪异的看向一侧正老神在在的程咬金,这真是你家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儿子,还有人能欺负到他头上?
程咬金脸色不变,只是微微眯起眼睛,遮住一抹不易察觉的凝重。
龙椅上的李二陛下也是被气笑了,装作严肃的平淡问道:“爱卿受了何等冤屈,竟然被逼到走投无路,跑到朕这太极殿来击鼓鸣冤?”
程处默深吸一口气,再次向李二陛下施礼,这才将长安解禁以来,众小娘的桩桩遭遇细细道来。
而随着他的叙述,一众打算看戏的百官均是脸色一变,笑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凝重或沉重。
“你所说的可有证据,若是因为一点言语冲突,就选择栽赃嫁祸于杜韦两家...事后朕可不会轻饶了你。”
李二陛下眉头微皱,语气变得严厉起来。
“臣有证人九十四位。”程处默听出了李二陛下的言外之意,表现的异常淡定,拱手回道。
虽说栽赃陷害什么的,都是官场上的常识,但唯独这件事他谨守着李斯文的嘱咐,根本就没有添油加醋,甚至自己不太清楚的,更是一笔带过。
李二陛下面无表情的敲打着案几,看不出喜怒,思索半晌后又详细询问着程处默一些细节,见他回答得当,再次习惯性的吓唬一手。
“继续说下去,说说杜韦两家是怎么欺压百姓的。”
程处默松了口气,尽可能详尽的将自己与杜韦两家的冲突一一复述。
李二陛下一边听着,一边暗自观察着程处默的表情,等确定他所言不假后,深吸了一口气,脸色阴沉道:
“程处默,你说的九十四位证人,如今何在?”
程处默赶紧拱手回道:“回陛下,证人现在就在承天门下由武连郡公照看,等待着陛下召见。”
只一句话,程处默的额头就微微渗出汗珠,可见太极殿中此时令人窒息的凝重气氛。
“很好!好的很!”
李二陛下沉沉地说道,只见他深吸了好几口气,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过了良久才从牙缝里挤出这么几个字。
而后转头看向大总管王德,厉声吩咐道:“去,速速将程将军所说的这些证人,尽数给朕带上殿来!倘若此事属实,某亲自为她们主持公道!”
一听这语气,王德心头一震,深知陛下这回是真的动怒了。
今日之事,要么是告假状的程处默落个身首异处的下场;要么,便是那胆敢触动逆鳞、惹出是非的杜韦两家遭受灭顶之灾。
“诺!”王德连声回道,不由分说就向着殿外走去,脚下生风,速度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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