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灵儿反倒是冷静下来，静静地陪在那里，等李木哭够了，才捧起他的脸，盯着他的眼睛问：“你说，如果你死了，江岳霖会放过我么？”

李木避开她的视线，抿唇不语。

卫灵儿轻笑着自问自答：“不会的，你知道的对不对？你明明知道，不管你是生是死，他都不会放过我，所以，这怎是受你连累？”

“可是灵儿……”李木痛苦地摇着头：“我怎能、怎能眼睁睁看你去、去……”

“那你想怎么办？”卫灵儿心平气和地问：“或者说，你想要我怎么办？”

李木对上她平静如水的目光，心下一颤，半晌说不出话来。

是啊！他想怎么办？他又能怎么办！既然他无力对抗国君，即使拼上性命都无力护她，那么，灵儿就只剩下两个选择，要么从了，要么……死！

一想到张氏吊在梁柱上自尽的场景，李木就不受控的身心颤抖起来。他猛地把卫灵儿箍进怀里，抱得紧紧的，恨不得揉到自己的身体里。

“我只想、只想你活着，好好活着……”他哽咽着呢喃，痛苦不堪：“可我、可我给不了你……我连护你好好活着，都给不了你……”

“你怎知你给不了我？”卫灵儿拱着他的颈窝，轻轻笑了：“你知道我怎样才能好好活着么？不是一定要锦衣玉食、万众瞩目，才叫好好活着，而是，我要有你，有你这样的人在我身边，不离不弃，我才有力气好好活着。所以……”

她捧起李木的脸颊吧唧了一口，温柔地笑：“我若想好好活着，一个必不可少的大前提就是，你要先好好活着！只要你在，只要你对我不离不弃，我不管变成什么样子，都有勇气好好活下去。你懂了么木木？懂了吗？”

李木紧抿着嘴唇，垂眸不语，不争气的眼泪却又开始噼里啪啦往下掉。

卫灵儿抹着他脸上的泪，耐心地讲道理：“就像没有我你就活不下去一样，没有你，姐也会觉得活着没意思，你懂了么，木木？我跟你一样，就像你离不开我一样，我也离不开你。所以，答应我，保护好自己，别做傻事，好不好？”

李木仍旧不说话，眼泪却掉得更凶了。

卫灵儿轻叹口气，跟哄孩子似的搂着他哄：“只有一夜，真的，我保证，我只答应了他一夜。江岳霖原本是想让我直接入宫来着，可姐没答应，真的，我不骗你，我真没答应他！我跟他说啊，若他不让我回家，我家夫君就活不下去，可若我夫君没了，我活着也没意思了不是？那跟直接陪你一起死在刑台上有何区别？你说是不是？姐这么聪明，怎么能做亏本生意对不对？该谈的条件当然要谈好喽！所以啊，我真的只答应了他一夜，就今晚一夜，明早我就回来，全手全脚着回来。只要你不介意，我们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过我们的小日子，不好么？木木，你最想要的带烟火气的小日子，也是姐最想要的呢！咱们到时候就过这种小日子，过一辈子，好不好？”

李木就这么被她摇着哄，哄了好久，才好不容易稳住情绪，嘶哑着声音问了个关键性问题：“可若是……那人食言了呢？你怎么办？你想要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