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动摇(1 / 1)

濮阳绪将人抵在浴桶外壁,扶正了道:“别动,先月兑衣服再洗……”

沈汀年哪里会听,扒着浴桶就要往里爬,动作滑稽,惹得濮阳绪大笑。

他抽手将人拉住,双月退别开一锁,这下是动弹不得,任凭他三两下就扒干净了,除了外衣之后,里衣单薄,哪经得住拉扯。

身上先是一凉,紧接着是热水浸身,沈汀年在心里打了个寒噤,彻底无力的滑坐下去,还未触底就被一双手拉起,力道有点大,引得她闷亨出声。

濮阳绪无奈的双手托着她的腰背,怕她呛水,毕竟喝醉的人是没有多少意识防备的。

这会儿的沈汀年是有些狼狈的,发髻已乱,身无寸/褛,酒劲上脑,浑身无力,偏意识还清明,而濮阳绪却一点不觉得她形容狼狈,双颊如嫣,眼波潋滟,醉态三分妩媚,三分凤流——他偏爱长腿,这点沈汀年是知道的,但她不知道,男人除了看脸,第二就是以身段风姿品人的。

说的通透一点,女人的腰很重要,男人喜欢女人,多是在广木上,而腰的好坏,直接影响这人的广木上功夫,濮阳绪初/次宠/爱沈汀年,为之惊艳的就是她一压就弯到底的细腰,太曼妙了。

泡澡本是舒服的事儿,沈汀年此刻被掬着不爽,又没法子挣开。

“年年,洗好了没?”濮阳绪没忍住凑近她的脸,亲了一口。

沈汀年被亲的一愣,难得乖乖的没动作。

鼻尖一暖,又落下一口勿,后颈被濮阳绪的手掌轻轻握住,就听他声音低醇如酒般醉人:“你可知,我现在的眼睛都不受我自己控制了。”

沈汀年眨眨眼,似迷离不解,濮阳绪将她的头抬起,两人凑的更近,目光对上她的眼,又说了一遍:“一见到你我就再看不见其他了。”

他今日一见她,像是万花丛中寻到了最欢喜的那朵,再也挪不开眼,他甚至隔着五排座席都能感觉自己闻到她身上的香味,整颗心都躁动起来。

被水汽熏染的纤眉不舒反蹙,刹那清澈透亮的眼中是他神色认真的摸样。那一瞬,沈汀年觉得心像是被人一箭扎中……闷痛无比,又无力拔除。

又是这种感觉,上次他教她骑马,同他在阆苑胡闹是如此,这次也是如此,似乎还更痛了点。

为什么在感受到他散发出浓烈而内敛的某种情绪,感受到他一双深邃的眸子里潜藏的跳跃的火苗,那似乎下一瞬就要迸发出来烧的她一干二净的火焰,会觉得痛而无力……那其实也是一种誘惑,无声的,致命引人的。

沈汀年狠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才勉强露出笑,眼里闪烁出泪光,激动的哽咽,千言万语都说不出,唯有主动的凑上去,不顾羞怯的大胆的亲吻他的唇,顺势双手环上他的脖子。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主动亲他,无比的认真,还有点虔诚的意味,濮阳绪逼视着她的眼,盯了片刻,才反客为主,撑起她的掖下,将人抱紧,细碎的亲口勿由上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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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天已亮白,陈落还有闵云柳嬷嬷一干人都候在外面等着濮阳绪传召。昨晚上屋里的动静可不小,闹腾了很久,他们都是人精儿只作听不见,如今这候了半天,也知道不会那么早起。

闵云沉静,柳嬷嬷隐约躁动些,人前还是装的淡定的……陈落看着她们,颇为满意,如今沈婕妤可是东宫里的宠儿,也不见她们喜形于外,流露半分骄矜。

晃神间,就听见里面传来动静,陈落领着几个人进门,就如他猜想的那般,沈婕妤还睡着,濮阳绪又是自个儿起来的。这畅心苑伺寝次数可不少了,他似习惯了般微微轻叹,这独一份的恩宠,他算是明白了。

几人见濮阳绪自己个轻手轻脚,瞬间都放轻了动作,而柳嬷嬷憋不住偷偷开心的咧嘴,沈汀年显然昨晚是累极了,这会儿睡的沉,许是在做梦呢。

濮阳绪张开手让更衣宫女整理袍子,又有跪在地上的为他捋顺衣摆,旁边端着水等着他净手的宫女趁机偷眼看了下掀开一角纱帐下的人,那红润剔透的脸,如誘人的红果果,真想咬一口……怪乎濮阳绪疼爱有加,沈婕妤这皮肤是白里透红,又有清香引人,隐约看见那露出的一段果露的脖颈,残留着欢爱之后的痕迹,她倏尔心惊,飞快的收回视线,可还是晚了一步。

满眼惊悸的对上濮阳绪的面无表情的脸,吓得差点洒了手中的水,不过万幸的是,这时候沈汀年轻吟了一声,似有转醒迹象,成功的引得濮阳绪视线转移。

美人儿颦眉,无意识的蹭了蹭枕头,微微张开吐气,紧闭的眼未睁开,单是睫毛颤了颤。

濮阳绪勾唇,多看了两眼,才举步离开。陈落紧跟其后,早有仪仗队在畅心苑外候着……

醉酒的人最痛苦的不是醉了的时候,而是醒来的第二日早上,不过沈汀年醒来的时候可算不得早上了。

嗓子哑的微疼,她无力的拍了拍床,才引得外间的人注意。

“娘娘,可是要起了?”闵云绾起纱帐,挂在悬勾上,并不去看沈汀年半果的肩颈,满是青痕,倒是慢一步进来的柳嬷嬷瞪大了眼,随即皱眉,倒是没有说话,敛去了满脸喜色。

不曾想太子广木上如此粗鲁……这也就心里敢想想,万不敢说出来。

沈汀年全身无力的倚在闵云肩上,喝了整整一大杯水,才吐气道:“什么时辰了?”

“巳时刚过。”

“伺候我起来。”沈汀年强打精神的起身,若是赶去鸾仪宫请安也还来得及。知晓她的意思,闵云和柳嬷嬷也没耽搁。

等沈汀年梳洗装扮顺当之后,换了月朱过来随她出门。

赵婧仪是没料到沈汀年还会来请安的,看着虽然如被滋润的娇花,眼里却有血丝,想来醉酒的滋味不好受,而伺寝也不是个轻快的差事,倒真为她能来请安这份心动容了下,只是这动容太轻,像投入大海之石,激不起半点涟漪。

赵婧仪按例询问了几句,也就放她回去休息,沈汀年是一如既往的本分,态度恭敬,这份做派算是极难得,任谁都挑不出毛病,所以赵婧仪明面上挑不出刺,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沈汀年自然是有自己的盘算的,赵婧仪再不受宠也是太子妃,也是这东宫里最会隐忍的女人,越会忍的人,算计人来也越狠,她并不想成为赵婧仪算计中的人,也不想与她作对。

要说这日最难受的还不是沈汀年,她强撑着跑了趟请安而已,还有人地上跪了一上午呢。此刻千秋殿外头跪着的宫女已经快要晕厥,终于等到了濮阳绪。

“怎么回事?”

虽然早已下朝,但是濮阳绪今日召见了二府大臣,商议国事,所以这会儿才回东宫,徐肆也瞧见了那宫女,立马遣人过去问话。

“殿下,奴才看着,是妍秀宫的宫女。”

妍秀宫?就是新安置了三位美人的地方……濮阳绪皱眉,放下幕帘,沉声道:“拖下去,禀了太子妃处理吧。”

仪仗队未停,直接进了宫,徐肆在心里冷笑,这三位美人也算是还没伺寝就彻底失宠了。

濮阳绪不爽是有原因的,这几位要是聪明点,就该好好待着,等哪日他忘了妍秀宫待过的束氏害沈汀年流产那茬事,你再跳出来邀宠,许是有可能成功,偏在沈汀年正得宠的当口,不是找难堪是什么?

回了寝宫,也到了午膳时候,濮阳绪吃了几口,招手问道:“今儿个后宫有闹什么事情?”

“回太子,皇后娘娘让人罚了几个吵嘴的奴才,敬妃请了太医看诊,太子妃身子不适没去坤宁宫请安……”徐肆想了想,确定没什么遗漏的,便没开口。

放下手中的玉筷,濮阳绪没什么胃口,“畅心苑有什么消息?”

畅心苑,徐肆顿了顿,暗恼自己怎么把最重要的忘了,“回殿下,今儿个沈婕妤巳时去太子妃那请安了,除此,并无其他的事情。”

他早就让人传话免了她去请安,这个女人,到底是真傻还是装糊涂。濮阳绪眉头一挑,接过宫侍递上的凉茶漱口,吩咐道:“让御膳房送缓解酒后头疼的药膳去畅心苑。”

畅心苑已然是盛宠……徐肆由衷的感叹沈婕妤的福运,以及手段。宫里头美貌远不及手段管用。能让濮阳绪宠着,就是天大的本事。

“你刚说敬妃又去请了太医?”

“是。”徐肆应了话,待了一会儿,没见下文,也不知濮阳绪什么心思,试探道,“这敬妃请诊的是有些勤快,瞧着却是没生过什么病。”

濮阳绪起身,让人伺候换衣,转头对徐肆道,“让内省府重新选了奴才送去馨和宫,之前的那批人都遣散出宫,打发些银子吧。”

主子不舒服,多半是奴才没伺候好,徐肆哀叹这宫里奴才是极不好做的,明明与他们没半点干系,最后遭罪的只有他们。

徐肆以为今儿个关于后宫的那些事濮阳绪问完了,正打算退出去,让秋玉进来侍墨,这濮阳绪处理折子,不喜有人在旁。

“你去查一下,敬妃是通过谁同纯贵嫔搭上关系的,若是东宫的人——”

话点到就止,濮阳绪甚少用这样沉重的口气,徐肆全身一凛,领旨而退,想来是今日那妍秀宫宫女一跪勾起了濮阳绪的心思,决意要将东宫那隐藏的毒牙拔除了。

待御膳撤掉,没过多久,敬事房的太监就呈了东宫众位妃嫔的绿头牌进来,畅心苑的牌子赫然在列。

“畅心苑。”濮阳绪于案桌前翻着折子,头也未抬。

敬事房太监领旨,飞快的悄声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