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画尘心里想了八百个来回。
庆欢这小子,不谈自己对他弟弟的殴打,也不谈和陆家的联系,原来是挖好了坑,只和自己谈这两个死去的不良局职员。
李画尘此时才发现,周围已经站满了一个小队的人,也就是说,如果自己说不清楚,那不需要庆欢自己动手,他手下的这个小队就可以直接将自己逮捕归案,甚至是就地处死。
李画尘看了看左右,又看了看巩兆。
平静地道:“总队长,巩兆伤势沉重,可否先派人送他回陆家?”
庆欢点点头,看了一眼身边的跟班,那人立刻过去扶起巩兆,走出了这里,巩兆艰难地道:“总……总队长……。”
扶着他的人低声叮嘱:“能活命就别多话。”
庆欢道:“让他说。”
那人停住,巩兆艰难地道:“令弟私下要处决我……咳咳,画尘兄弟赶到……他……他要杀人灭口,两个不良局的兄弟,是……是他杀的,和李画尘无关。总队长要找人泄愤的话,就杀巩兆吧?”
庆欢微微皱眉:“我为什么要泄愤?我是不良局总局行动队的总队长,我不是土匪。杀人是要理由的,我没有杀你的理由,也不会滥杀好人,巩先生多虑了。送他回去。”
李画尘盯着庆欢:“他说的你信吗?”
“我现在要听你说的。”
李画尘看了看左右,心里道:这个家伙到底在打什么主意?铁了心要我死在这里?
李画尘想了想:“我要和太子通电话。”
“太子没空,不良局办事也不会允许皇庭的人插手。你就说清楚你的事儿就可以了。”
李画尘深吸一口气,一边思考逃跑路线,一边道:“人是你弟弟杀的,他肯定会反咬是我干的,信不信由你,反正不良局是你们家开的。”
庆欢这一次倒是笑了:“庆家只是给皇族、给天下人打工的家族,耿忠剑有些太紧张了。留您一步,只是问句话,话问清楚了,您就可以走了。你说人是我弟弟杀的,我倒是有几分相信,说实话,要是有人说是您耿忠剑杀了不良局的人,我倒是不太相信了。”
庆欢身形一动都没动,瞬间就出现在李画尘的身后,依旧一副悠然轻忽的状态,慢慢走到庆喜跟前,板着脸,看着躺在地上的庆喜。
“不良局的人,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是各个家族、门派的希望、骄傲。他们以能够进入不良局为荣,为了维护这个江湖的安定、公平抛洒热血。他们都是爹生妈养的,你凭什么随意就可以砍瓜切菜一样杀了我两个好兄弟?”
庆喜睁大了眼睛:“你要信一个外人的话吗!?我是你亲弟弟,你不信我,信他!?”
“为什么不信?”庆欢道:“拙劣的手法,以为砍掉了脑袋,弄乱了刀口,就无法分辨作案人是谁,让耿忠剑百口莫辩。我告诉你夹起尾巴做人,别再给我惹事,你倘若听进去半句,今天也不会被人打成这幅德行。”
“你杀了我吧!就当咱爸只有你一个儿子好了!”
“如果真的只有我一个儿子,那是父亲的福气。偏偏……。”
庆欢伸出一只手,冷漠地看着躺在地上的亲弟弟。
“哥……,别……别我知道错了,哥……。”庆喜看着庆欢的眼神,他第一次发现,原来庆欢看自己的眼神不是厌恶,不是讨厌,不是恨铁不成钢。而是……压根就没有感情。
他看着庆喜的那双眼睛,冷漠的像是在看一条狗。在看一个跟自己完全没有血亲的人,他的目光那么平静,但是手型却是庆家的凶狠绝学,碎骨手的手型。
这一刻庆喜真的怕了。
自己还总是跟他喊什么关于父亲、兄弟的话题,拿这些话来赌气。庆欢压根没有一天把他当做自己的亲弟弟。此时,庆欢的眼神说明了一切,这眼神突然让庆喜意识到自己的愚蠢。
他突然发现,就算真的要一掌拍死自己,这个所谓的哥哥也绝不会有半点犹豫、半点心疼、半点内疚、半点后悔。
他是来真的。
庆欢的五指微微弯曲,庆喜的大腿内部传来咔嚓的骨头碎裂的声音。
庆喜的惨叫声震撼云霄。
“叫的真丢人啊。”庆欢道:“死皮赖脸的样子真是永远都看不惯,庆喜啊,你要是稍微有点做人的尊严,就趁父母不注意,找个隐蔽的地方自己了断了吧,我也敬佩你还有一点点骨气。”说着又抬起了手。
“哥!”庆喜真的吓懵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别、我是您亲弟弟呀!”
庆欢面无表情:“记性也这么差,说了多少遍了,要叫我总队长啊。”
咔嚓!
“啊——!啊哈——啊哈——。”庆喜的惨叫声已经连不上气了。
李画尘擦着汗,心说够狠啊!自己都不敢下那么重的手去捶他弟弟,这家伙上来就废了庆喜两条腿。这是亲兄弟么?
但是又一想,自己干老八和老七的时候,也是恨不得直接弄死的。看来,大家族的兄弟都这样,都是冤家,哪里是兄弟?
庆欢还要动手,一个队长单膝跪地,急切地道:“总队长!事情没有立案、没有审查、没有定刑,此时真的打死庆少,别说在局长大人那里没法交代,就是钟吉煌也会不满意的。就算是庆少做的,他是钟吉煌大人亲封的不良局行走官员,绝对不能就这么处死啊!”
周围的人立刻全部单膝跪地,来做顺水人情。
庆欢皱着眉:“你说的我都知道,但是,你们也都知道,我从来不会看错的,这两位兄弟,就是他的手笔。”
“即便如此,也应该交给总局长,让总局长去和钟吉煌大人那里商量着办。”
庆欢的手迟疑了一下,那人转身对李画尘道:“九殿下,耿忠剑有规劝与协助的职权,求您说句话吧!”
“哦,啊啊。”李画尘挠挠头道:“总队长,庆少虽然事情做的过分,但是不良局是执法部门,您大义灭亲这很值得赞赏,但是庆家功劳显著,我相信,就算是钟吉煌,也不会对庆少施以极刑的。况且没有经过调查,我的嫌疑也没有彻底洗脱,这对他不公平。还是留他一命,把事情问清楚了,交给钟吉煌去定夺比较好。”
庆欢冷哼一声,歪着头看着已经快要晕死的庆喜:“你听听,这才是大人物该说的话,凭你的猪头,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对这样的智谋产生共鸣,生出畏惧之心。但凡有一点,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庆欢抬起头,对着李画尘一个假笑:“既然耿忠剑这么说了,他这条命今天就先留着,稍后等调查清楚了,我会亲自向钟吉煌和太子爷说明情况的。”
李画尘松了口气:“好,好好。”
心里诧异,为毛给我吓够呛?跟我有啥关系?
庆欢道:“带他回去,收队。耿忠剑,回见。”
“回见回见。”
砰地一声,庆欢人已经消失不见,其余的一个小队吹了声口哨,也都跟窜天猴一样射到天上去,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李画尘挠着头,一转眼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李画尘回去的路上,一直给太子爷打电话,但是一直都打不通。李画尘挂断了电话,心情沉重。他知道,这是庆欢在和太子爷讲述情况呢。
李画尘不知道庆欢会怎么说,尤其是提到自己会怎么说,也不知道太子爷会怎么想。毕竟,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太子爷这样的人,最烦的就是居功自傲,邀功邀宠。
自己救了他一次,他可以给自己面子,但是一直闯祸,他会憎恶自己,讨厌自己,甚至可能想要除掉自己。毕竟,他有这个权利,也有这个实力。要除掉自己,怕是随随便便嘱咐一个十大高手就可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