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往旁边挪挪?”茹嫔放下递到嘴边的瓜子,试探的问了一句。
原以为姜婉会说不必麻烦,谁知道姜婉就像是知道她能发现两人微妙的气场且一定会问这么一句似的,茹嫔话音刚落下,姜婉就笑起来了:“如此的话,便谢过茹嫔了,请丞相大人到里边来坐吧。”
说完,还不等茹嫔再说什么,静月已经搀扶着姜婉站起来了,江莠也配合着姜婉起身朝她的位置走来,茹嫔被两人架住,这时候再想反悔已经是来不及了,只能顺着挪到江莠的位置上去,递到嘴边的瓜子一下子就不想吃了,全部扔回盘子里,挑眉看了一眼坐到自己旁边的姜婉。
这下左边头一把椅子顺理成章的变成了丞相江莠,她在朝堂之上都是举足轻重的位置,坐在这里无可厚非,庆妃再想在位置上找姜婉的晦气,已然是不可能了。
太后的精力虽然集中在外面戏台上,可侧旁三人的小动作依旧没能逃过太后的眼睛,只不过祁瑛都没有开口说什么,她也故作没瞧见罢了。
换了位置以后,姜婉和江莠之间说话便很方便了。
“丞相还好么?”姜婉示意静月把江莠刚吃过的柑橘一并端过来,顺便问了她一句。
江莠垂眸,片刻后,才抬头勉强对姜婉笑笑:“还好。”
不能果决的说好,一律算作不好。
果然还是发生什么事了,只是现在不好多问什么,姜婉微微颔首,担心的多看了江莠两眼后,才转向茹嫔那方。
戏台子一幕接着一幕演,一句接着一句唱,茹嫔身子往姜婉那边歪过去,挑眉道:“敬妃似乎很关心丞相啊?”说着,接过宫女手中剥好的橘子塞进嘴里,一脸好奇又八卦的模样。
姜婉面不改色,嘴角含笑:“此次到大晋来,带了不少东曙的金器,雕刻精美,花饰贵重,待会儿就让人赠与茹嫔一套,聊表心意,想来茹嫔会喜欢的。”
果然,一听这个,茹嫔立刻就眼中放光,比了个够意思的手势,乖乖坐正身子看戏去了,也不再过问姜婉和江莠之间怪异的氛围。
姜婉却垂下眼帘,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
上一世,她不是不懂这些,只是根本不需要圆滑周旋罢了。
重生以后,她也学会了把这些当成了武装自己的武器。
原来。。人真的是会变的。
可能这就是祁瑛曾经跟她说过的。。何等身份,何种活法吧。
以前她不能理解,如今,好像懂了。
姜婉轻放下茶盏,抬眸的时候,发现祁瑛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
他不知道已经看了多久了,但他眸子里的光很深,姜婉和他对视的时候,他竟然觉得自己的心跳漏掉了一拍。
太像了。
说话的语气,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小动作,微笑的嘴角弧度,甚至连抬眸看他的这一眼,都和姜婉的身形完全重合在一起,变成他记忆里最熟悉的那个模样。
现在眼前的这个人不太像那个在皇宫里和规矩碰撞得鲜血淋漓的姜婉,反而像极了那个奔马淮河畔的姜婉,那时候,姜婉的眼睛比现在这个女人还要更干净纯粹一些。
她也会不客气的对任何敢招惹她的人反击。
做了皇后之后,反倒是收敛了身上的杀意,对所有人都更和善起来。
唯独对自己,有越来越多的不理解和意见相左。
如今想来,谁对谁错,又有什么绝对的要紧呢?
姜婉看着祁瑛,忽的对他笑了笑,随后便挪开视线,转去看戏了。
他的心已经动摇了。
这个世上,没有交集生活过的两个人,隔着千里之远,是绝对不可能相似到如此地步的。
只是他还不敢百分百确定,更不敢亲自去确认自己的猜想。
而抽空注意祁瑛动静的庆妃恰好就看见了这一幕。
原本只是个短暂的对视罢了,落在庆妃的眼里就完全变了味道,她一下子便坐不住了,皱眉拽了拽郭蓁蓁的衣袖,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道:“你瞧见没?!敬妃那个狐媚子,故意借着给丞相换位置的动静招惹了皇上的注意,还要装模作样的给皇上眉目传情,方才我可都瞧见了!她还对着皇上笑呢!不要脸的东西!”
庆妃气得发抖,心里面酸得要命,只恨自己没这许多好点子引起祁瑛的注意。
她也想跟皇上对视!她也想对祁瑛笑!
凭什么风头都是敬妃的!
从前是皇后一人独占恩宠,如今皇后走了,还轮不上祁瑛瞧她一眼么?!
她们争不过斗不过打不过姜婉,总不至于一个东曙来的病秧子也抢不过吧?!
庆妃不服,越是不服,心里面那种抓心挠肺的不平衡和不爽就烧得她心肺疼痛,片刻都不得安生。
郭蓁蓁听了庆妃的话,看了一眼上座的祁瑛,他还盯着姜婉的侧脸在看,反倒是姜婉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自顾自的看戏看得认真,不知道是真的不清楚祁瑛在盯着自己看还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专心看戏。”郭蓁蓁深吸口气强压住心里头的不适,庆妃虽然好控制挑拨,但有时候确实是不分场合的生气动怒,管理不好自己脸上的表情,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多想把姜婉生吞活剥了似的,郭蓁蓁压着自己的火气已经够烦躁的了,如今还不得不腾出些心思来管一管庆妃,口气上自然有些沉重,“沉住气些,太后还看着呢。”
庆妃眼珠子都要冒火,郭蓁蓁说到太后,才总算肯安生些,面有不甘的坐正身子,连喝了好几口茶,还因为喝得太着急呛着了咳嗽起来,咳嗽的间隙,还不忘了抬眼去看祁瑛有没有看自己,哪怕是一眼,一句关心,都行啊。
可惜没有。
祁瑛的视线稍微落在自己手中的糕点上片刻,又立即重新粘在了姜婉的身上,真不知道姜婉身上究竟有什么魔力,导致祁瑛连她的一点细微表情动作都不愿意错过。
没有人知道,祁瑛是在确认,他在自己无尽的猜测里,疯狂的在姜婉的身上寻找可以作证的证据。
哪怕一点点,也够让他的心颤抖上半响。
祁瑛这样望着姜婉不肯挪开视线,气得庆妃咳嗽得更厉害了,反倒是吸引了太后的目光往她这边看了一眼:“庆妃,你这是怎么了?”
庆妃赶忙站起身来,掩住嘴角忍下自己吼间的麻痒:“臣妾喝水喝急了些。”
太后摆手:“坐下便是,不必动不动就站起来,顺顺气,喝水的时候小心些,别只顾着瞧旁的地方。”
庆妃谢过太后关怀,坐下来之后果然安分了不少,克制住自己不使劲往祁瑛和姜婉那边看了。
太后这一侧目,自然也发现了祁瑛并没有在专心听戏,反倒是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左边的方向,不用看太后都知道祁瑛是在看什么,他对这个敬妃,实在是好奇过了头了,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皇上似乎不大爱听这一出,让她们别唱了,换了吧。”太后眯眼对着洛姑姑吩咐一句。
祁瑛转动眼珠,看向太后:“唱得挺好的,不必换了。”姜婉正听得入神,祁瑛下意识便不愿扰了她的兴致。
太后稍侧过身子:“皇上盯着那方,想什么呢?”
祁瑛轻笑:“儿子在想,若是祁道在这里,定要无聊得打瞌睡了,这家伙早料到了,迟迟不肯进宫来,恐怕是就只等着晚上那顿饺子,依儿子看,今晚的烟火该叫他来点才是,以作惩罚。”
这自然是瞎说了,不过太后并没有揭穿祁瑛,反倒是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你明晓得道儿小时候被吓着过,就怕点烟花爆竹,你还拿这个罚他,小心他当场跟你翻了脸去。”
祁瑛哈哈大笑,似乎对这件事情很是期待的样子,他摆摆手,终于肯挪动身形坐正了身子,望向外面戏台子上浓妆艳抹,咿呀唱曲的角儿们:“得罚,罚了才长记性。”
这一下午听曲,时间过得倒是很快。
诚如祁瑛所料,祁道果然是踩着要开宴的点了才姗姗来迟。
他进来的时候,外头正唱着收尾的一曲素梦,凄凄婉转的调听得人心尖发颤,偏生配上祁道霸气恣意进来的身影,不管怎么瞧都怪异得很。
祁道脸上的表情很是冷漠肃然,在太后和祁瑛跟前行礼问安之后,眉眼看着才松缓下来了两分。
祁瑛刚让摆了酒,让能喝的都满上,好暖暖身子。
祁道来得正是时候,祁瑛一指自己身边的位置道:“来得正好,过来坐下,朕召你早上进宫,你瞧瞧时辰,如今是什么时候了?现在才来,罚酒三杯!长忠,给靖王满上。”
长忠立马领命,上前把温好的酒给祁道倒上:“王爷,请。”
祁道早上的时候就喝过几壶酒了,然后又到京郊外跑了一阵马,觉得不够过瘾,这会儿祁瑛让他接着喝酒,他反倒是求之不得,从刚才进来的时候,他就目不斜视没有往江莠那边看,这会儿更是闷头往嘴里倒酒,喝得又急又猛。
祁瑛看他这神情,大概猜到了今早上进京路上想必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现下那么多人在这里,他不好问祁道,便抬手拍了拍祁道的肩膀:“你倒是喝得爽快,也不和朕碰一杯,属实不够意思。”
祁道苦笑起来,又给自己满上一碗,和祁瑛手里的撞上:“敬皇兄。”
说完,又径直灌了下去。
江莠垂眸没看祁道,放在下方的手却依旧不自觉的握紧了。
太后瞧着祁道这样灌自己酒,皱眉拦他:“这是宫宴,又不是比酒的地方,东西还没吃,倒是准备先把自己灌醉了?”
听了太后的话,祁道倒是不再继续给自己倒酒了,他神色严肃的坐着,几杯酒下肚之后,才敢抬起头往江莠那边看一眼。
发现江莠低垂眼帘根本没有注意自己后,心里又像是窝了一把火般不适。
既然祁道也已经到了,郭蓁蓁便笑着说是不是可以开宴了,冬日里天黑得早,闽湖庭里早就已经点上了蜡烛,这会儿跟远处的烛台照相辉映,反倒是能瞧见外头闽湖面上波光粼粼的。
郭蓁蓁的提议正是时候,太后略一颔首,洛姑姑和长忠便张罗着收拾桌子,将刚出锅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上来了。
宫宴的东西都是御膳房供的,手艺上自然是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沾水碟子的味道也很好吃,只不过祁瑛吃到嘴里却觉得缺了点什么,心里想着的反倒是那天在梅惜宫吃到的味道。
那个调料碟子,祁瑛永远无法说服自己只是一个巧合。
这世间除了姜婉,不可能有第二个人和她调出一样味道的调料来。
祁瑛的手有些颤抖,他越是逃避,越是逃不开这些微末细节带来的心惊。
所以吃了两个以后,便撂下筷子不动了。
太后看他:“皇上觉得不合口味?”
祁瑛摇头,沉默不语。
一顿饺子吃不了多久,江莠的胃口也不是很好,自从祁道来了之后,她便觉得自己有些喘不上气来,拿筷子的手尽量保持镇静,却还是轻微的有些颤抖。
她不是害怕祁道,她只是在逃避自己的心。
她宁愿祁道永远和她形同陌路,这样她心里面会好受一些,会更能接受自己一些。
可祁道突然的关心和靠近,让她觉得惶恐。
她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医。
祁道应该离她远远地,远到他们两个人都不会再因为彼此收到伤害的地步,只有这样,她才能从无穷无尽的责备里,找到自己立足的位置。
面前的一盘饺子江莠吃得很快,她几乎只是无意识的在往嘴里塞而已,咀嚼然后吞下,姜婉在一旁看得都要担心死了,江莠可能连这盘饺子究竟是什么味道都没有仔细的品尝,囫囵咽下去后,像是终于完成了什么艰巨的任务般,姜婉看见她轻松了一口气,然后拿起一旁的帕子擦干净自己的嘴角。
“江莠。。”她轻声喊江莠,甚至想要立刻拽住她到没有人的地方去把事情搞清楚,但最后理智还是占了上风。
江莠没看她,似乎只要和姜婉对视一眼,她现在拼命积攒起来的镇定和勇气就会瞬间瓦解成碎片一般。
祁道还在闷声喝酒,面前的饺子也只吃了两个,今天宫宴的气氛有些沉重,祁瑛没怎么说话,倒是庆妃一直在不停的给他敬酒,像是也在借着酒压制心里憋着的一股劲儿,祁瑛没拒绝她,一杯一杯的同庆妃喝,庆妃酒量不太行,没一会儿便脸红得厉害,像是醉了。
郭蓁蓁在旁边看着,皱眉去拽庆妃的衣袖:“你少喝些!”
她这个鲁莽性子,真要是喝醉酒了,指不定干点什么蠢出天际的事情来,倒是郭蓁蓁自然是明哲保身帮不了她的,只能在这个时候劝一劝庆妃,就算是心里难受,也别现在喝得醉醺醺的啊!可别忘了今天要做的要紧事,这要是错过了,自己苦口婆心在庆妃跟前废那么多口舌,岂不是都白费了?
庆妃舌头有些打结,不耐烦的拍掉郭蓁蓁的手:“我没事儿!我没醉!你别晃我!”
她说完,又恶狠狠地瞪了姜婉一眼,气鼓鼓的嘟囔道:“敬妃,那个小贱蹄子,呸!”说完,眼珠子滴溜转起来,凑到郭蓁蓁耳边,一开口便是酒气熏人,她压低了声音,半个身子都压在郭蓁蓁身上,“你。。你放心,今晚上啊,我收拾敬妃!我看她还怎么狂得起来!”
语罢,不知道脑海里想到了什么,就这么傻呵呵的笑起来了。
郭蓁蓁无语的深吸口气,真是蠢得无药可救了!她让无袖赶紧把庆妃扶起来坐好,随后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不肯再搭理庆妃了。
今晚不平静,注定是要闹出事情来的,不过这事儿跟她可半点关系都没有,待会儿不仅要绕着姜婉走,更是要避着庆妃些,免得这蠢货自己惹火烧身还要拉着她一起烈火焚身。
想到这儿,郭蓁蓁便给自己也倒上了酒,正准备起身敬太后一杯,就见对面的江莠突然站起了身来,她对着祁瑛和太后行礼,说自己身子有些不适,想要先回去了。
她的病情刚刚控制下来不久祁瑛是知道的,听到她说不舒服,自然不会留她,反倒是准备让长忠送她回府。
江莠再三谢过皇恩,说府上有人在宫门外接应自己之后,祁瑛才颔首放下心来,让长忠找人提灯送江莠出宫。
她走得匆忙,脸色也难看,姜婉险些坐不住,还是静月摁了摁姜婉的肩膀,摇头示意她千万沉下气来,姜婉才深吸口气稳住身形,眼睁睁看着江莠的身形走远。
江莠一走,祁道自然也是坐不住了,他端起酒杯再次敬过太后和祁瑛,随后也说自己身上不舒服想要提前离席。
可能是他的脸色也同样难看得厉害,祁瑛看一眼外头黑漆漆的道路,寻思着江莠这时候应当也还没有走远,他若真是要去追人的话,还是能追上的,是以连罚祁道点烟花的事情都算了,摆摆手让他赶紧去,又叮嘱过几日让他再进宫来陪着练剑后,祁道才匆忙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一下子走了两个人,太后瞧一眼姜婉和醉得七七八八的庆妃,心头冷笑一声,也搁下了筷子。
“哀家喝了些酒,怕走得不稳当,皇帝扶哀家回去吧。”太后看向祁瑛,主动提出要让祁瑛送她回宫。
太后开口,祁瑛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他下意识往姜婉那边看一眼,又听太后借着道:“你们要接着坐会儿说说话也行,想先回去的话也就都散了吧。”
说完站起身来,祁瑛也只能顺势搀扶住太后往外走,嫔妃们都纷纷起身行礼,等到祁瑛和太后也走远后,郭蓁蓁才一下子松缓了神情,重新端正坐了下来。
姜婉抬眸看了一眼郭蓁蓁,太后为何要故意支走祁瑛,她们两个人都是心知肚明的。
不过一旁吹胡子瞪眼望着自己的庆妃,却不见得明白了。
姜婉也从容的坐下来,把自己面前的饺子都吃完后,才慢腾腾的喝了两口茶,率先起身准备回去。
茹嫔喊住她:“皇上准备烟火,你不等着跟咱们放烟花玩儿啦?”
姜婉对她和气的笑笑:“我身子弱,经不得风,还是早些回去了。”
茹嫔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姜婉走之前特意看了庆妃一眼,经过闽湖边的时候特意放满了脚步,她白日里来的时候就仔细瞧过石块滑落的地方大概在哪里,现下她就停在这儿,执意说要喂鱼。
静月明白姜婉的意思,她们两个原本就是说好的,装模作样劝了两句,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后,静月便拖着品竹往另一方向去寻鱼食去了。
姜婉专门站得很靠边,看上去注意力都在湖面上,实际上,背后的轻微动静声,一点都没有逃过她的耳朵。
庆妃喝醉了,一定会气到失去理智。
身后的人蹑手蹑脚的靠近,能够掩盖脚步声,却掩盖不了浑身的酒气。
笨蛋喝醉了酒,便会失去理智。
所以当身后的手触碰到姜婉的后背时,姜婉径直回身拽住了那双伸出来的手。
她看见了庆妃惊慌的眼神,她肯定还不明白姜婉是怎么知道自己靠近了她的,她不仅不明白,甚至到了这个时候还下意识的想要抽身逃离。
只可惜,姜婉拼尽了自己的全力拽紧了庆妃的手腕,她自己顺势往后退了一步,从庆妃伸手到踩滑落水,不过是短短两秒的时间罢了,两人一并坠下水里被冰冷的湖水包裹之前,姜婉听见了岸上的尖叫声。
她赌喝醉酒的庆妃会被嫉妒和今日积攒的怒火冲昏头脑。
她赌身后那个酒气熏天的人就是庆妃。
她毫不犹豫的转身,没有给自己留一点余地,更没有给身后的人留一点余地。
这是一场赌约。
而她一定会是胜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