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神女七仙(1 / 1)

天湘国蓉传 聂鸢 3770 字 3个月前

“茗儿,你二师姐未曾归来,四师妹又不便露面,就由你我师徒二人顶上吧!”曾水良咳嗽着,缓声吩咐道。

“师父,您就休息吧!让我和师弟去就是了!”烟儿霸气地劝道,很想借这次机会表现一番,因为平时师父总说他脾气火爆急性子,成不了大事。

说话间,正情急犹疑之时,忽地,自那正门波月洞悠然飞出一淡衣女子,翩若惊鸿,持剑缓缓落定于人前,转身细看时,那少女约莫十六七岁,肤白俊美,湘目含晴,纯洁脱俗,元气馨然,其美妙之态,无不竦动左右。又见她头绾双髻,乌发垂髫,身著白黄色纱裳,衣带飘逸,翊翊灵动,真乃神仙之姿,不可方物。

小凤郎一时看得心动不已,呆在那里。

“师父,还是让我去吧!毕竟是我连累的大家!”小祝荣轻步走到曾水良跟前,“荣儿,你...全都知道啦?”“有什么事,过了再说!”小祝荣淡定地转身,与众位师姐妹一齐去了。

曾水良犹疑了会儿,无奈只得这样答应了请求。

比武擂台上,七位弟子摆好阵法,严正以待,西门豺心底咯噔一下,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试试。

只见那阵法变化万千,时而灵剑幻花,时而千锋带影,让人防不胜防,如坠雾中。西门豺只是近身不得,心急火燎,三四个回合后,还未上得擂台,真是大开眼界,惹得众人震惊之余,嘘声一片,哈哈大笑。

那厮恼羞成怒,使尽全身功力勉强闯入阵中,与小祝荣拳剑相对,真是精彩异常,豪快利索,众人看得胆颤心惊,屏息凝神,悬心不已,颇捏把汗。

没曾想,未得两个回合,便被远远地抛出阵外,重重地摔了出去,好个关字帽大汉,头也不回地就这样悻悻走了。

“这七仙阵果然厉害,尤其中间的小女娃,真是武功俊极,人才辈出哇!”有人不自觉感叹。

“就算他七仙阵固然厉害!要是我们一起上又当如何?”老尼姑见势不妙,又力图挑拨,“不行,我们还是要曾掌门出手比试,方肯罢休!再说了,这比武论胜负,只是你曾道长一人所提,大家未必赞同!”

“对啊!今日既已彻底挑明了,无论如何你得给大家一个交代!”“对,对,对!”众人仍是不约而同地附和。

“老尼姑,你若硬想打呢!还有在下奉陪!”小凤郎一副儒生剑侠装扮,身段匀称,折扇摇展,一时技痒,鬼使神差,潇洒飞上擂台,令众人耳目一新,唐斌认出了他,也是神情兴奋。

“贫道若真是拿到所谓武功秘籍,今日又怎会任由你们欺上门来?老夫奉劝大家不要在此事上苦苦纠缠了!”曾水良直欲发作,奈何身上有伤。

“对啊!怎么你们个个都要这么隔靴搔痒呢?难道不怕自己不痛快吗?在下只是无名小辈,本无需多言,可看你们这样欺负江湖上的门派,着实有违侠义之道啊!要打尽管来!痛快点!”小凤郎趁机挖苦揶揄道。

“哪里来的毛头小子!真是不知死活!”老尼姑怒而上台,“今日非得教训一下不可!”说罢,只身攻来,小凤郎哪里会在意,二人乒乒乓乓地打斗着,飞天降地,简直热火朝天。

“师太,休要伤了小儿!”这时师父赖和尚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朝这边吼了一句,那老尼一时分心差意,被小凤郎一扇子拿下。

也不理那气急败坏的老尼姑,小凤郎火速来到身边,“师父,你怎么在这儿?哦,你是须眉禅师一起的!干嘛不带上我!”卖乖嗔怒道,脾性到底还是个孩子。

“曾掌门,你洞庭、水府二派本一脉相承,传闻早有合并之意,可今日即便你对同宗同源也不露半点口风,还谈什么假惺惺的合并?这就说不过去了,你说是吧,倪兄弟?”唐怀剑仍不甘心,站在倪大身后,手抚着他右肩,似在替其说话。

“其实真的没有什么宝藏秘籍,按唐大侠所言,既然这神农宝物这么厉害,老道又何苦今日让你们为难?”曾水良仍拼力解释,这要换做平时他这不羁的性子早就大发雷霆了,可为了小祝荣的性命安全只得忍下。

“那可未必,这些年来你水府派的势力大有长进啊!说不定就是秘籍的功劳!”那老道翁厉声不服。

“总之不管那么多,今天你必须交出来!”“就算你们武功高强,也休要仗势欺人!”众人仍是异口同声,咄咄逼人,声势浩大。

“爹,既然道长都这么说了,您又何必苦苦相逼呢?再说了,您不早说不稀罕那劳什子嘛?”唐斌率性地出言帮劝,唐怀剑却暗地瞪了他一眼,并不理会。

“诸位不思如何对付通天教的大魔头,反而净在这儿相互残杀、瞎起哄,惹得他们有机可趁,岂不愚蠢至极、岂不违背了江湖道义?”小凤郎豪气地责问倡议道,一时声势小了许多,想必有些心虚吧。

小祝荣只听这年轻公子句句维护自己,心下涌起莫名的暖意。

“这位估摸着,便是神农谷的后人吧?既已彻底暴露了,何苦要让武林同道为难?”有人眼尖,指着小祝荣猜中了八九分。

曾水良不置是否,“曾某这些女弟子有些是孤儿,有些出身贫苦人家,还有单纯拜师学艺的,诸位莫要胡加猜测!”

“没想到老祝融那个火爆脾性,竟有这么个神仙似的后人啊!”龟道人只得望洋兴叹。

“我师父向来是极好的人,你们莫要再为难他!”小祝荣并不理会,只轻声维护师父。

“这小女孩年幼无知,处处为你曾掌门说话,焉知不是受了你的唆使与蒙蔽?”老尼姑仍不忿地说到。

“我相信爷爷对我的养育之恩,相信师父对我的好,如若我真是神农谷后人,那其宝物自然归于我门下,你们再要强横,也断然没有夺去的道理,往后若有什么差池,小女自甘一力承担,与众人无尤。”小祝荣淡定从容地说话,却掷地有声,铿锵有力,让人敬服,以至无话可说。

众人见话已说到这个份上,又被其懂事大气的魅力折服,再也没甚可纠缠的意义了,于是留的留,散的散,纷纷各行其事去了。

师父赖老头、须眉禅师和唐怀剑等人留在水府派歇息。

小凤郎与众位江湖同道入得水府派内,只见三进庭院,幽静深深,亭台楼阁,清雅错落,内院门楹上,手书“水府神韵”,两旁联曰,“山不在高,有神则名;水不在深,有仙则灵”数个字,果然是座精通“易理之道”的大家所在。

用过晚膳后,小祝荣为逃避问题,想着好心带大家一方游湖,小凤郎、唐斌,自是不亦乐乎,心甘前往。

昏阳夕照,湖上瑟红相间,小祝荣引领陪同在前路,花径清风,春意醉人。荷塘初绽,三师姐樊莲花坐在船头,惬意地摘了一支硕大的白菱花,作势簪在头上,娇笑着说,“大家看看,我这样漂亮吗?”“漂亮!”其余众姐妹异口同声地附和,大家又嬉闹着哄笑一番。

“说起我们这水府庙啊,真是个绝妙所在,依山傍水,行住安然,其间亦有神农盗种、桃仙拾遗的传说!”“你们看!那就是仙境牌坊,有时我和众师姐妹也会在那儿练剑玩耍!”小祝荣语声柔丽,如黄莺出谷。

唐、凤二人循声望去,真是好个去处。

夕阳里,林丛滴翠,乌燕呢喃,候鹭翻飞,湖山流光溢彩,大家玩得很是开心,惬意非凡。

上了岸后,唐斌邀殷孟蕖单独到了一旁,经樊莲花介绍才知,原来唐兄弟与殷孟蕖皆是蜀中人士,自小青梅竹马,早已相识,因此才格外亲近。

二人独自走在林间,叙旧了几句,湖柳之畔,唐斌双眼发红,微有含情,柔声说到,“蕖儿,你我自小合得来,如今都长大了,难道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唐哥哥,你的心意,我很是明白。”殷孟蕖双颊微红,缓声说到,“可如今师父要求我们勤加练功,以御外敌,何曾有什么闲工夫来弄这些?”

殷孟蕖颇感为难,心下又似乎想起了什么,“你爹这次,不会...也真的是来夺我们水府派什么宝贝的吧?”唐斌听了尴尬难言,呆愣在那里。

湖上,众师弟正奉樊莲花之命,在淤泥中捉一种少见的鳝类,“小祝荣,这水里真有传说中的红鳝啊?”小凤郎好奇地问。

“当然,为师父疗伤必须要有这种神奇的药引,你可不知,这红鳝稀有的很,只有我们水府庙才能有的!”小祝荣嫣然一笑,耐心解释。

及待月亮升起,洒下一片银辉,笼罩整个水府,朦胧迷人,众人赏过一回这“水府醉月”,方乘兴而归。

小凤郎、唐斌等人陪着师父、曾掌门以及须眉禅师等人在院中尽情畅饮,“今日若非你小子机灵巧变,多番相助,我水府一派不知会成什么样子啦!未曾想我们平日低调如此,竟也大受武林人士的欢迎呐!”曾水良自嘲道,一手端酒,一手不自觉抚在小凤郎的肩上,心底因此很是欣赏这个年轻人。

“哪里哪里!”“曾掌门过奖啦,小儿只是有点小聪明,今后还需多加历练呐!”赖和尚接话道,众人皆是会心一笑。

话说唐怀剑虽甘拜下风却暗自愤闷,不服甚气,找了个借口留在水府派,也是想发现点什么,好伺机下手。

静夜,月色朦胧,后殿大堂内,“爷爷,今日之事,到底怎么回事?”小祝荣及待大家休息之后,方来至后院,轻声询问。

“自从长大后,你就很少叫为师‘爷爷’了,我知道你是听了江湖上的风言风语,也有了女儿家的心事了。”曾水良豪迈地感慨,“荣儿,为师的确有事瞒你,但你要相信,爷爷从未有过害你之心。”见他转身诚恳地回道。

“此前我亦听众位师姐妹传言过,没想到果真如此,那我岂非神农谷的人?我的父母、我的家人呢?”小祝荣听了沉吟了会儿,继续追问。

“荣儿,这些事师父会适时告知于你。一直以来,为师并非有意瞒你,只因当年那仇人了无踪影,自此未现身江湖。我差人多方打探,亦是无果,如今才被人掣肘。你若硬是心存疑虑,近些天可去拜访武陵道人以释疑,他会告诉你答案。另外,你的婚事也要自己去武陵源探知一二了。当下,为师再传你一套剑法,务必专心研习,以备将来之用。”曾水良平静地微笑着嘱咐。

小祝荣未再说话,看了师父将新剑法耍完一二,便专心自己练习,融会贯通。

溶溶月色下,小祝荣一身浅衣,比剑起舞,优雅飘逸,美不胜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