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发挥到极致以后(一)(1 / 1)

数日后,幽州落日林。

因为在白鹤上面的某些事,原本最多四天的路程结果多花了两日才到达。

“咳咳、咳……”

“咳嗽的越来越厉害了,真的没事?落日林这边也没有什么来的必要,先去找个医师”

之前在这里的战斗几乎毁掉了一切,那些代表了墨梦的一切那时就消失殆尽,如今到这来只是单纯的回忆,与语凝相比确实已经不值一提。

“真的没事,夫君前不久才说了那些话现在的我可是怕死的很,只不过是风寒而已。”

在几百米高的地方缠绵了那么久,加上语凝的身体本就没有恢复,再一次感染风寒也是预料之中的事,就结果而言她倒是觉得很值得。

风鸣点头不再说什么,不过并非就代表就能够安心,两件大衣都必须披上,这一次无论如何也别想找理由!

当然这一次语凝也没有拒绝,那个时候不冷,现在是真的有些冷了。

两件大衣披在身上令原本娥罗多姿的语凝瞬间就成了肉嘟嘟的模样,形状奇怪也就罢了连走路都要吃力不少,难怪之前她打死都不穿。

风鸣噗嗤笑了出来,伸手取下一件大衣披到自己身上,而后牵着语凝的手往不远处竹屋走去。“罢了罢了,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找个暖和点的时辰到幽州城内就给我家凝儿买一顶毡帽先。”

比起大衣来说毡帽确实要好一点,语凝犹豫了一阵随即点头,犹豫是因为这里是落日林,墨梦死去的地方,不过夫君既然开口那就这样了。点头则是因为风鸣方才说的我家凝儿,这还是他第一次说出这样的话,莫说是加一顶毡帽,就是褪下两件衣裳也未尝不可!

……

竹屋四周长满了杂草,竹屋也已经破旧不堪,蛛网与灰尘遍地都是,完全是一副惨败的景象。

“这些年只顾及政事,竟然忘了这里。”

要忘记一件在意的事很难,普通人如此,风鸣也是如此,这些年几乎有不间断的事,也就是近来才安稳一些,这里早遗忘的一干二净。

他后悔了,后悔说在这里休息一晚,语凝的身体在这里怎么睡的去?以白鹤的速度从落日林到幽州城也就是一刻钟时间,只能……

“不要!”

他才刚有这个想法,语凝就果断的喊了出来,随即大步跑到竹屋前推门而入。

“就睡这里,有足够的时间,我来收拾一下,肯定让夫君能睡得安稳。”

睡安稳吗?风鸣扭头往群山望去,洛铭陛下那几年只要有一处容身之所他就能够睡去,不过安稳二字,是不可能存在的,而现在只要她在身边无论在哪儿都能够睡安稳。

有一点这些年始终没有变,那就是无论何时何地会有来杀他的人,大概都是为了名吧?当年的天下第一早已更复盛名,不过要取他的性命至少也得有点自知之明才行,全都白白送了性命。

回神,竹屋里语凝风尘仆仆的打整着一切,一时间咳嗽声不断。

“你呀…”

风鸣摆手迈步直接出现在语凝身边,因为是竹屋所以更容易积累尘土,所以竹屋后面才会有一股泉水,直接用内力引导足以。

“泉水?这后面哪里有泉水?”在被风鸣强行带出去之后她指着竹屋后面愤愤开口,很是不甘心。

小时候能够做到的事现在居然弄的这么狼狈,“都怪夫君,你是君王我平日里就没有做这些事的机会!”

倒成了他的错?没有生气,这些话以往语凝可不会轻而易举的说,之前在白鹤背上说的话,这么快就有了成效。

不过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那股泉水真的消失了,渠道之中积满了泥土也不知道具体干涸了多久。

又想起了一些有关墨梦的往事,大概也是这个时节,把墨梦带到泉水最深处然后一把推下,泉水冰凉刺骨加上衣襟被瞬间打湿带来的感觉,在那之后风寒也理所应当的缠了墨梦很长一段时间。

风鸣摇头这里有太多的回忆,那条悠长狭窄的小路,只剩下一丁点痕迹的柳树,甚至连呼啸而过的风声都令人感慨。

“竹屋不能睡,凝儿又不想离开,就只能委屈一晚了”

风鸣张开双臂示意,而后往竹林的方向走去,这里是断崖三面环山,风声不断,相比之下林中确实要好一点。

……

那天晚上语凝告诉了风鸣为什么要在这里停留的原因。

“这里是夫君的起始之地,与墨梦妹妹之间的回忆,燕沁死的时候说希望夫君不要忘记她,我想如果是我的话会让您记着我,墨梦妹妹一定也是这样,所以夫君你赶快回忆起那些,再牢牢刻在心里!”

“当然如果要把我也刻在心里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语凝无声叹息,这里也有她想要永远记住的事情。

那个时候答应你的事终究没有做到,你若是知晓以后会生气吗?——墨梦

回忆。墨梦之死。

“呼哧、呼呼、呼……”

沉重的喘息声在竹林里回想,月色之中隐约可以见到三个女子正向着幽州城内方向逃跑,淌血的伤口让人看着都发颤。

“跑不掉,修罗王的实力根本就不是你能挡得住的,何况还有数之不尽的当世一流高手”(墨梦)

“——”(凝)

修罗王的实力从风鸣先生口中就已经知道了,只不过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这些剑客的实力也都很是不凡,十个或许能勉强挡住,可这里至少有数百个!

“按照风鸣先生所说,修罗王应该只在狱笼之中?可如今的情况,根本就不可能,这些剑客……是秦国的人”

秦昭襄王……吗?

三人驻足,并非是不想活下去,只是单纯的因为修罗王他们已经拦住了去路,再也没有机会了。

“你是秦昭襄王的人,与他结合对付燕云!”墨梦忍痛质问。

修罗王没有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冷冷的看着她,这种眼神比起风鸣的还要恐怖。

他的实力或许不敌风鸣,不过在狱笼之中杀的人早就不计其数,几万?还是几十万?记不清了,论杀意他自信还是比风鸣要强一点。

“昭凤姐姐也是你杀的?!”(晓芸)相比内心的恐惧,这件事是她更想知道的。

此话一出修罗王的眼神里稍微有了些其它色彩,看着面色苍白的几人:“你们知道的比我想象中的多,也就是说风鸣知道的可能更多咯?好吧,是我杀的,绑在铜柱、浑身涂满粘油,只留下呼吸的鼻子。几天之后粘油不断收缩最后化作堪比岩石般坚硬的东西,她的骨头被活生生压断。不过这样还死不了,最后将烧红的铁水倒入铜柱里面,有外面那一层堪比岩石的东西她连动一下都做不到,直到化作肉泥为止,想象一下那种感受,濒临死亡之际发出的最后的叫声,简直就是世间最美妙的声音”

……

“昭凤她只是无辜的人而已!!!!”墨梦嘶吼了出来,她自始自终都只是一个可怜人而已。

不过这一来很多事情也就搞清楚了,修罗王是属于秦国那边,燕国实力太过强盛所以秦昭襄王就对燕云唯一的后人出手。而根据小罗所言带走燕沁的是荀祭手的手下,大块头。大块头与霜无故消失。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然是傀儡模样,那是皇才能做到的。

也就是说皇与燕云的身边在无形中都*入了秦国的人,秦昭襄王那个人不得不防……

“你们一起有逃出去的可能,离开这里,将这些告诉夫君。”(梦)

燕沁的事也好,修罗王的身份也好,都告诉他……

确实是相当不得了的一件事,不过抛下作为先生妻子的你她可做不到,语凝踉跄起身看着修罗王又一次出手!

“嗡嗡”

差的太远了,没有受伤的话还有一战之力,现在连他的一招都接不住。

晓芸也咬牙,她当然有自知之明,语凝姑娘都不是敌手,更何况她一个医者?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修罗王那副嘴角就忍不住出手了。

语凝也站了起来,内力化形,又消散。

“没有内力的你,以及聚气化形都做不到的她,加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医者……你们想死,可我还没尽兴,死,哪里有这么容易!”

突然的暴喝让晓芸三人同时心颤,还未反应过来修罗王已然执剑到了近前。

噗嗤!

仅仅是一瞬间语凝的身上就多出了十余道伤口,以修罗王的实力每一剑都能够轻而易举的干掉她,不行,这样下去真的会死。

下一瞬晓芸倒地,同样是十多个伤口,“这样的伤就想杀掉我吗?我可是医家的第一人!哪有这么容易死,哪有这么容易…”

话是这么说不过从语气上听到的就像是丧失了理智一般,接着她手中多出一个药瓶,也不知道具体从哪里出现。

打开药瓶就是异常浓烈的清香,她将所有的药倒在手上随即大口大口的往下咽,就像是奔溃一样。

修罗王见了只是冷冷一笑,“虽然我知道你在耍计谋,不过我确实有些好奇,你能有些什么手段?”

他根本不屑阻止,就让旁边的人陪你们玩玩,他这里果然还是先完成襄王的命令才行,就与杀掉燕沁时一样。

“风鸣的妻子,你……要死了。”

“我在三年前就可以说已经死了,而你!我在你的眼里看到了恐惧,你在害怕”(墨梦)

“……你真的很聪明,难怪风鸣与襄王都注意到了你,我确实要死了,之前低估了风鸣,他大概已经在往幽州赶了”

他可以干掉她们然后离开,不过以风鸣的能力他必定会察觉,一旦牵连到计划以往做的那些就白费了,所以他不打算逃跑,无非是死而已。

“在死之前我还可以放干你的血,不……还是取出心脏更加有趣!”

……

……

之后的事就如同他说的那样,内力为利刃一寸一寸的进入墨梦体内,在心脏位置胡乱的搅动。

“好疼……因为以后再也见不到夫君了,如果没有决定来这里就好了……”(墨梦)

“这么痛的话我可以帮你把这一切都告诉风鸣,说不定他还会为你流几滴泪,不过这个样子还不够啊,还不够惨,他不会哭的”

“他……会……流泪吗……好啊……”真的有点期待,准确的说小时候就一直期待着,现在终于有机会见到,可惜她是倒在血泊中的那一个。

修罗王笑的越发恐怖,握拳一次又一次打在墨梦身上,直到打穿了她的身体。

墨梦死了。

对一具尸体他可没有什么兴趣,于是转身又将目光放到晓芸她们身上。

不愧是医家第一人,竟然真的有了一战之力,虽说又已经体无完肤。

晓芸竟然与那么多人战了个不相上下!

……

……

接下来修罗王接连出手,晓芸与语凝都没有躲过。

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不过等稍微恢复意识之后迷迷糊糊中就听到了风鸣的那番话。

(回忆结束)

之后风鸣问及她那天晚上的事,语凝隐瞒了部分。秦国的事自然是不会隐瞒,不过燕沁的事以及墨梦最后的那些话她都没有提起。

那个时候风鸣落泪了,所以墨梦的期待也没有落空,天下第一的先生落泪了,她怎么能再提及那些更加无从开口的事。

墨梦你不会生气的吧?

翌日,午时。

幽州,踏雪府邸。

“……”

抬头看着上放那雕刻着踏雪二字的牌匾语凝就是一阵无言,已经到了这里却生出一股转身离开的冲动,不可能的,反正这些年也来过这么多次了,否则万一惹了夫君的不快就真的后悔莫及了。

就在她出神发呆之际一双温暖的手落到其脸上,是风鸣:“头抬的这么高毡帽掉了都不知道。”

啊!

语凝这才回神,一把从风鸣手中夺了过去戴到头上,冷只是小事,因为毡帽的原因她只好把所有的头发挽成一个卷,这个样子怎么能让其他人见到。

虽然已经有人看到了,夫君的话她无能为力,不过大门口那几个守卫还是可以杀的。

风鸣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然后在她脸上轻轻的捏了一下,张嘴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幽冥雪骑着一匹肥壮的黑马从后方街道飞奔而来。

语凝在暗中苦笑,因为来过几次她知道那个方向是马场,一大早就出现在那里真不愧是幽冥雪。

疾驰的骏马径直冲向风鸣,眼看就要撞上那一瞬间幽冥雪也不知道做了个什么动作,那匹马嘶鸣一声随即一跃而起直直的从他头顶飞过。

语凝的心早就提到嗓子眼,生怕伤到风鸣,虽然她也清楚自己的夫君还没如此不堪一击,所以说不想来这里……

黑马越过之后风鸣先是看了看语凝而后才转身看向幽冥雪。

从马背上跳下,幽冥雪一展折扇慢走到风鸣面前:

“盼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先生,也没亏我这一个月每天让人准备饭菜的心思。”

与前一秒的场景简直判若两人,见到这一幕语凝身体都有着打颤,想起了之前一次见面,没有哪个书生可以驾马越过十余丈的断崖,绝对没有!

虽说她还不至于被几百米的断崖摔死,可是那种感觉真的非、常、的、不、爽、

“夫人也来了,她的身体没事吧?”注意到了语凝方才颤抖的身体,幽冥雪恭恭敬敬的行礼询问。

语凝只是点头,这个回应是对着风鸣去的,方才他听到幽冥雪的话之后第一时间就将目光转到了她身上。无意识最好有意识也罢,总之这都证明了自己在风鸣心中的地位。

幽冥雪自然看得出这一点,不过他是真的好奇,第一次见到语凝的时候她只是风鸣先生身边的侍女,结果没几年就成了相濡以沫的妻子,现在更是要远超相濡以沫千倍不止,而他从认识先生到现在至少也得有十多年的时间,可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从未前进过,并非什么怪癖,只是单纯的想靠近风鸣一点

对了,还有一点。

语凝姑娘似乎有些害怕他的意思,从第一次见面之后,之后每一次她似乎都不情愿,因为先生很难相处,所以他身边的人都是如此吗?

幽冥雪难得沉默这么久,语凝惶恐自然而然的就去猜想了一些,难道他又想到了新的方法来折磨我?

做一个人不喜欢做的事,就是折磨。

“夫人她…真的没事?”幽冥雪再次开口,隔着这么远都能够听到轻微的喘息声,怎么看都不像没事的样子。

“前些日子感染了风寒,没什么大碍,”风鸣扶额,你丫到底是有多害怕幽冥雪。

“原来如此,是我冒昧了,请到里面去吧。我再去让人烧两壶酒,我感染风寒每次都是这样,喝下去用不了两日就好了,可不是往日那些白水能比的。”

说这话的时候能不这么认真吗?语凝欲哭无泪,有一种即将命陨的感觉。

风鸣都是摇头,幽冥雪在各个方面都有着非一般的成就,可惜似乎不怎么会看人。

“幽冥兄也该娶个妻子了。”

风鸣话还没说完语凝瞬间从他身后冒出个头,小心翼翼道:“最好还是当家的那种。”

……

……

偏殿。

“哈哈,都忘了语凝姑娘不会喝酒了,怪我怪我,作为惩戒,我三日之内都不喝酒,下一次定然会尽力去记着!”

对于幽冥雪来说三日不喝酒确实算得上惩戒,至于那些煮好的酒直接命人给马场的马儿们拿了去。

“难怪连那般危险的断崖都敢跳……”语凝呢喃,敢情也是酒后的产物。

.

.

.

“对了,之前在外面有看见了语凝姑娘褪下毡帽的样子,那种形状的话还真是奇怪呢,为什么不顺其自然?”

直接披头散发的话会更奇怪吧!!最重要的是居然被这个人给看见了!!!那些守卫还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不该说,可幽冥雪的话,必需杀掉。

当然这只是玩笑话,以及后面幽冥雪被多重咒印打的吐血的场景也都如此。

……

两个时辰以后,马场。

“听说先生下一个目标是燕云?”(雪)

“是”

“……”沉默

“你有何想法?”(鸣)

“燕云这个人相当的麻烦,我这期间派过不少去燕国潜伏的人,可是没有一个有结果的,要么是死了,要么就是一无所获。接下来的话可能会惹得先生不高兴,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句:现在西单的强大毋庸置疑,不过我可以肯定的说,无论如何都打不过燕国。”

这话确实容易让他生气……

风鸣深思,这就是幽冥雪给出的回答,刚才就说了他除了不怎么了解女人以外其他的都能够看透一点,他说西单干不过那就肯定干不过。

“那就把目标转一下?剩下几个国度里最具威胁的——秦国。”(鸣)

“秦国……也干不过”(雪)

哦?这倒是真的有些出乎意料,秦国一百五十万兵力,他自信一人就能灭掉二十万!那么干不过又从何而来……

幽冥雪苦笑,他是真的希望能够解决先生所有的问题,不过秦昭襄王是他唯一一个没有查到其具体资料的人。

按照当下的局势秦国再坚守离破城也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大世的影子已经到来,要让所有人知晓还需要一段时间,所以对于风鸣来说这是有益无害。

不过幽冥雪的话也不得不认真考虑,他想起了十一年前的戏梦真,襄王可是连那样的帮手都忍心除掉的角色。

“看样子还得去燕国走走…”风鸣轻叹,幽州一行算是彻底落空。

“夫君~”正想着语凝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踏雪府邸里有不少医师,甚至连叫的上名字的也有一两人,语凝的伤自然是要趁着好好调理一番,这也是风鸣在落日林中就打算好了的,回想起这几日发生的一切怎么也算不上落空,是他多虑了。

走到近前之后语凝直接张开手臂扑到风鸣怀中,风鸣早已经习惯这些,任由她说什么做什么都一一回应。

本想问她有没有觉得好一些,现在看来是不用了,就这个精力比正常的时候还要精神的多……

“帽子又掉了。”风鸣有些无奈,就像个孩子一样,至少身体上不要让人操心啊。

“哎.哦~”

不过语凝回答的同时他已经俯身捡起了毡帽,又略显熟练的戴到她头上。

于此种种幽冥雪都只能摇头,或者说是羡慕,先生什么时候这么温柔了。

“那个……有关燕国的情报我这边又得到了一点先生可能用得上的线索,半年前莫名出现的那股势力其实是燕国的精锐,燕云派了百万兵力同时扫荡周边的小国,现在几乎已经把那些国度全部收入麾下,这一股势力不能忽视,而且他为什么要掩饰那次行动,能够派出百万雄兵的国度屈指可数,被查到分明只是迟早的事,先生您……有在听吗?”

“稍微安稳一些,再不听话就把你留在这儿打整一辈子马场。”(鸣)

“不要!我都有好好听话了。”(凝)

作为妻子乖巧听话为基本,平民百姓如此,面对君王更应该如此,像这样光明正大的对峙,先生到底是有多宠她。

“呼…”

想到这里幽冥雪不由自主的舒了口气,还以为可以与风鸣一同赛马,现在看来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就不应该来马场这边。

“马场这边净是冷风,语凝姑娘如若觉得不适的话可以去那边的亭子避一避。”

这里只说了语凝一人,来者是客,陪着客是理所当然,不是他不识趣,只不过好不容易才盼来了先生,都不谈及就放弃的话就太失败了。

风鸣知晓这句话的意思,说实在的他本就不喜欢骑马,不喜欢的事再厉害也厉害不到哪里去。

本着客随主便的想法前几次他都没有拒绝,不过这一次他无论如何都没有点头的理。原来如此,因为之前都有语凝相伴所以即便是落后半场也有意义,没有她跟随在后面的话这场马赛就没有参加的必要。

换句话说,语凝的份量其实早在数年前就有了体现,只是他现在才察觉而已。

“去亭子避一避,我与凝儿一起。”

果然拒绝了,幽冥雪呆滞一瞬,之前在酒桌上也是,现在又是,着实想不明白。与风鸣就只有这两点联系,现在也都尽数消失。

“看来是真的要找一个女人了。”幽冥雪苦笑也没有避讳的意思。

“幽冥兄的年岁,早应该是有三辈的人,不过现在也为时不晚。”

来到不远处的亭子风鸣与语凝先坐了下来,幽冥雪则在找了个能够眺望到马场的地方倚着石柱缓缓坐下,最后才转过头向风鸣望去:“先生不是同样?您与语凝姑娘已经相处有七年,相比之下您还要略胜一筹”

风鸣瞬间沉默,因为不确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所以就没允许她怀孕,这样说的话难免语凝不会多想。

就在他无言的时候一旁语凝低着头断断续续呢喃:“说不定、很快就、就有了。”

风鸣自然知道这句话的言下之意,先是一愣而后又多了一份欣喜,是说她可能怀孕了?说起来一个风寒确实用不到两个时辰之久,难怪她之前会这么高兴。

“怀孕了?”风鸣起身毫不掩饰,这是他最期待的,当然也用不着掩饰。

见风鸣的动作语凝原本微微泛红的脸颊瞬间变得绯红,随即点头呢喃:“我也不怎么信,这么几日怎么可能看得出来,不过他们都这么说,说脉搏很明显,不可能出错,还说脉搏这些都是因人而异。所以…”

不用说所以,风鸣大喜,踏雪府邸里面的医师实力他还是知道的。

幽冥雪还一脸茫然,不过大概意思他还是知道,这可是大事,真正的大事,能够让先生不能自己,他也变得有些期待起来。

感受到两个人炙热的目光语凝觉得浑身的血都沸腾了一般,更加不敢抬头,不时便感觉到身后风鸣那有力的臂膀。

唔!

风鸣一把将她抱起,“要多叨扰幽冥兄些时日了,等凝儿的风寒彻底好了以后。”

“啊,自然!想住多久住多久,我再差人去叫个医师来,侍女也要几个,这些日子会时刻跟随着。”

幽冥雪匆忙起身而后大声的唤来了最近的侍从,一系列动作用一句不恰当的话来形容,就好像语凝就是他的妻子一般。

没有多余的意思,就是单纯的高兴,作为一个见证者,而那些个侍从也多少在好奇,能够让主人露出如此慌乱之色,这两个人不一般,要好生服侍。

风鸣的身份并非是谁都能知晓的,也不是怕什么,只不过一传十十传百,难免会多不少麻烦。

“不用这么夸张的……”(凝)

她的话似乎根本就没进到两人的耳朵里,依旧手忙脚乱的打点着一切。

“马场风太大,我已经遣人准备房间了,先去正殿?”(雪)

风鸣点头,正殿到马场有半刻钟距离,原本也只是随意悠闲一下的时间,不过此刻却变得无比漫长。

“凝儿也是,怀孕了到马场来也不谨慎一点,之后的日子不论到哪里都得把两件大衣披上。”

又不是在白鹤背上,披一件都觉得很热……

不过还以为风鸣会说「怎么到马场来了?怀孕了就老老实实呆在房间里」之类的话。

不过……“嗯,我知道了”

两件就两件吧,毡帽也要戴着,胖嘟嘟的也无所谓了,毕竟孩子她早已经不知道期待了多少次。

距离之前的事已经过去了一些时日,在这期间语凝的风寒依旧没有多大起色,就算是普通人在这么精心的照料下也该恢复了才是。

本着心中的忧虑风鸣在向医师询问了一些问题之后得到了答案:

令夫人的身体重伤未愈,加上怀孕以后体质再一次减弱,所以才没有起色,这么调理下去怕是也没有多大用处。

还有就是……夫人的体内分明有非常雄厚的内力,身体不应该这么弱才对,我们讨论之后认为很可能是经常用水银的缘故,水银这种东西堕胎的同时本就会给身体带来很大的影响。

“就是说不可能有孩子么?”

话不用说的太明白,这些医师那个时候就察觉到了,只是没有告诉语凝是吗?也对,对一个女人来说这是她们最不愿意听到的消息。

真是非常非常非常差劲的消息。

“也没到大人您想的地步,我说的只是普通女子,单是令夫人体内的内力就是我闻所未闻的,用心去调理的话只要足够的时间或许能够彻底恢复也说不定”

“原来如此,这样最好。”

踏雪府邸大门前。

“真的可以出去吗?”

与刻着踏雪二字的巨大牌匾下,语凝面露喜色看着风鸣,在风鸣旁边还有幽冥雪以及后面的一大群人。

这些天虽然有风鸣无微不至的陪伴,不过能去的就只有这几个地方,马场也好庭院也罢,再大的府邸也挡不住她那颗想要跳出去的心。

然后她就抱着尝试一下的态度向风鸣提出了这个请求,结果瞬间就应允了。

“当然是真的,我的凝儿平日那么听话。”

语凝瞬间哑然,听话吗?她平时真的有听话吗?分明找了那么多麻烦好吧,平白无故说出这种话,肯定没好事。

“可以不去吗?”她转身就要离开,迈步,一步出,然后直直撞到风鸣怀里。

风鸣摇头苦笑,这笨丫头偶尔也有聪明的时候,既然好言相劝(连哄带骗)不行,那就只好……继续好言相劝了。

“你的身体还太弱,医师说四处走走会好一些,自己的身体难道还不清楚吗?”

语凝沉默,从受伤醒过来以后身上除了痛就是痛,有什么清楚可言?不过这几日倒是真的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分明有雄厚的内力,可连最基本的魂乱都用不出来了。

“因为怀孕的原因,以前喝的那些么……所以夫君并非是担心我?”

这话的语气就像是吃醋一样,吃自己才怀十几天的孩子的醋。

风鸣面无表情,而后故意推开了她,道:“孩子当然要重要的多,不过要安安稳稳的等到那个时候,这期间我只能任由你做任何事了。孩子出世以后你就是孩子的母亲,论起来的话好像也要重要一点。”

这无非就是纵容,不过能让风鸣心甘情愿的去纵容的人也只有语凝了,现在如此,以后都是如此。

虽然双方都是半开玩笑的话,不过这个解释她是真的很开心,主动扑进风鸣怀中,用无比温柔的眼神看着他,呢喃道:“才只有一点?”

“是啊,一点。”他还有大世这条无比重要的路要走,剩下的九分都要用到那上面,不过这九分是全天下的人共同的位置,她独占一分。

“一点就够了。”语凝微笑,而后飞一般推开风鸣向外面跑去,古灵精怪的样子根本就不是这个年岁的人该有的。

那些侍从全部呆滞在原地,直到语凝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才反应过来急忙追了上去,风鸣微微摇头轻叹:“这才几日就这么不听话,唉……”

叹息不假,不过表情和语气却分明是高兴。

“先生你说我的妻子是不是也照着令夫人的这个样子来找呢?”幽冥雪鬼斧神差的说出这么一句话,这话就有些冒犯的意思了。

这些日他一直称的语凝姑娘,此刻突然变了称呼自然而然就让人想要去多注意几分。

似乎是注意到了自己的过失,幽冥雪急忙屈身道:“啊,是我无礼了!”

“我的意思是说语凝姑娘与先生真的是天作之合,简直羡煞旁人。”

风鸣摇头,有心和无意他还是分辨的出来的。

至于天作之合吗?哪里有什么天!那个时候她跟随在自己身边就与普通的陌生人无二,甚至还监视着他的行动,要说天作之合的话——风瑾郁欣。

突然想起的名字,那个时候与她才是真正的天作之合吧?消失的太久,即使是伊人也渐渐失去了颜色,以至于名字都渐渐淡忘。

“先生?”幽冥雪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

“想到了一个不那么重要的人,没事……凝儿的话真的很好,不过幽冥兄是不适合这种,你适合那种真正的天作之合的。”

哈?风鸣的主张里面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天了?

风鸣轻笑,他不主张所谓的天命,不过天就在抬头可见的地方,这是无可否认的。

它触之可及,却又无比遥远,总之,信则有不信则无,燕云选择了相信,而风鸣不相信,语凝也不相信。

“得天机者得天下,这一句话流传了几百年难道真的就没有一个人得到过吗?所以说命终究是掌握在自己手上”

“嗯?”幽冥雪被风鸣的话弄一片茫然,怎么就无缘无故说到了传说中的东西上。

风鸣继续开口,“那些所谓的天作之合说到底也不一定是自己需要的,而幽冥兄需要的在之前凝儿就告诉你了”

“语凝姑娘告诉我的?…………当家的那种?”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