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语凝走过的路风鸣和幽冥雪二人慢步追寻,同时在人群中一言一语,与四周正在交谈的普通百姓无二。
“我之前去了一趟落日林,那里果然没有剩下什么,连仅剩的竹屋都积满了尘土。”
“落日林?!啊,本来每隔一段时间我都有让人去打整,不过那一次事情以后我以为先生已经不会再需要那里了,所以就废弃了那边.先生还请放心,您已经开口我这就让人去打整,以后也……”
“不用打整了,派人去拆了吧。
幽冥雪迟疑片刻之后缓缓点头,他当然知道这其中的缘由,积累的尘埃已经太厚了,以至于连那些回忆都被彻底覆盖,相对的,好不容易覆盖的回忆,再也没有唤醒它的必要。
自己的心里是不是也有这样一座竹屋呢?是那个时候许下教某人骑马的话,还是说遗憾再也没有能够说的上话的人…
想到这里幽冥雪恍然顿悟,顿步对着风鸣微微屈身,道:“我要回府邸一趟,先生先去找语凝姑娘吧。”
风鸣沉默没有说什么,同时步子已经迈了出去,很快便消失在络绎不绝的人群中,在人人皆身穿锦布的大世,大家都是普通人。
没有贫富之差,却依旧有自持高人一等的存在,摆出高高在上的样子,果然唯有像中牟城那般屠戮过后他们才会懂吗?
这是两名男子,在他们身后跟着一大群守卫,并排而立几乎占了整个街道,人人惧而远之。
西单法律,带的随从不能超过两人,任凭你是再大的权贵也不行,更何况像这种漂扬跋扈的行事方法。
然后这样的两股势力即将撞到一起,语凝和那两人。跟随在语凝身后的侍从也不在少数,不过他们都带着愧疚的心,有不少都远远的跟在后面,因此紧随在她身后的只有四五人,当然四五人也已经代表了莫大的势力了。
在街道上闲逛以至于有些乏力的她展开了碎碎念:“夫君怎么还没有跟上来,好无趣。幽冥雪到底是怎么治理这里的,盛世之下也不知道弄一些游戏的地方。”
额……
身后的侍从全部苦笑,他们可开不起主人的玩笑,而这位直呼主人的名字就如同家常便饭,而且还是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更惹不起
其实游戏是有不少,摔角、辩论以及最普及的赛马,哪怕有一个适合女子的也好啊……
就在此时身旁的侍从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有两人同时站了出来,走到语凝身侧指了指另一边的小路,道:“夫人也走了这么久了,去亭台那边歇歇吧。”
那里是一处游园,隶属于幽冥雪麾下的游园。
是在害怕不远处的那些人么?语凝呆呆的看了他们一眼,而后很果断的否决:
“这些人我还没有看在眼里,连高手都算不上。幽冥雪的城主是怎么当的?但凡有这种人全部株连九族,穿心、活剐、分尸这些方法多的是。”
众人全部不语,从一名女子的口中说出这些话,而且还很平常的样子,他们似乎有些明白为何主人都那么恭敬了。
“好吧、”有人轻叹,现在想走都不是那么容易了,那些人已经注意到了这里。
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身后还带着五六名侍从,这样的身份摆在这里玩起来才有意思不是?
总之,这是那一刻他们的想法。
“唏~好漂亮的女子,我幽州城什么时候有这样一个人物了?”说这话的同时那人的手从语凝脸庞划过,颇有些调戏的意思。
语凝冷冷一笑,有趣!什么时候这幽州换了主人了?世人所谓不知者不怪,那么无知者该死几次。
“西单法律,你这已经是死罪,还你的幽州,你当君王是什么,幽冥雪也不敢说这话。”
幽冥雪在十年前就奉命掌管幽州,他的势力与名气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
但是同样的因为掌控了这么多年,所以知晓幽冥雪一切的人也很多,拿这个名字来恐吓人的更多,所以那两名男子就有的思考,这个女人是真有势力还是故意这么说的。
“我管君王是什么,在这儿幽州城我就是王!”
他们选择了后者,方才动手那人越发靠近,几乎凑到了语凝身上。
“没有多余的味道,不过自体内却散发出让人安心的气息,有你在枕边必然连梦都要安稳一些,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语凝冷哼,以前的时候有人这么做她可以无视,甚至用言语挑逗,但是现在这么无礼的只有死。
抬手正准备聚力,未果。然后才想起怀孕之后内力根本就不能使用,那么抬手这个动作就变得与挑逗无二。
“这么着急吗?如此的话那我就先小小的满足你”那人大笑就要冒犯。
“踏雪府的客人也敢动,找死!”
语凝身后几个侍从同时站了出来,毫不分说直接就是拳脚相向,同时有侍女上前把她拉到后方。
最后方的那些侍从在听到了动静之后也在第一时间赶到她旁边,原本相差甚大的势力瞬间变得相差无几。
且这还不包括实力,作为踏雪府邸的守卫自然都是高手,因此也就没了那么多悬念。
见到这一些之后原本避之不急的百姓也都停下来远远的躲在一边,或多或少的指指点点。
“这姑娘是谁啊,刚才竟然恬不知耻的主动去碰男人”
“不守妇道,想来也不是好人,你没见后面也有这么多守卫吗?”
“这些人,有点势力就作威作福,全部死了才好。”
“我怎么觉得那个人有些像城主府的统领?”
…
分明什么都不知道,分明前一刻还唯恐涉及自己,事不牵连己身,便能够安然,这才是人啊。
“都呆着做什么,还不帮忙!”
“不、不不行啊小主人,这些人是踏雪府邸的守卫,不会错的……”
“幽冥雪那个人比其它的城主要特殊的多,那可是能够直接找上君王的人,就是传说中的那位先生!”
“我们的势力到了他们的眼里根本什么就算不上,主人也说过不能冲撞幽冥雪的人,平日里也没见他们管这些事,这个女人不一般,不是我们能惹的。”
幽冥雪……
听到这里那些人口中的小主人也迟疑了,如果说他们是幽州最大的势力,那么幽冥雪就是唯一的权贵,他们之所以能存在,说到底就是入不了那些权贵的眼。
连眼都入不了,又拿什么去斗?他一声长叹,而那些人在听到这一声叹息之后全部露出欣喜之色。
“罢手,罢手。我们认输了!”
罢手?怎么可能。语凝正看的起劲,好不容易才遇到一件稍微刺激点的事:打到半死在带回去分尸。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是一片哗然,有的惶恐,有的愤愤不平,更有不少转身离开唯恐波及到自己。
“一个都不放过,你们还在等什么,快点呀!到时候不够玩!”语凝手舞足蹈就差挥臂呐喊了。
依旧没有人动,并且之前的侍从也停止了手里的动作,那人已经满嘴鲜血,在几人的围殴下毫无还手之力,再继续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这些人是幽州城唯一的势力,因为与我们交战了几次现在败退到五十多里之外的群山之中,他们之中大多数都来自赵国以及其它战乱之地,其中不乏孩子甚至有大量的婴儿。主人在知道这一点之后所以才放宽了对他们的压迫,这些人都只是百姓,他们死了的话那些孩子和女人就完了。”
孩子吗?语凝嘟嘴,虽然觉得很扫兴,不过谁让自己也稍微能够体谅到这样的心情。
“那就……”
“全部杀了!”放过他们这几个字还没有说出口身后就传来这样一声喝斥,是风鸣。紧接着那些人全部应声倒地,刀伤剑伤,被内力震碎内脏等等、
他早就到了,一直在人群之中,因为太过普通的缘故所以没人察觉,因此也有幸听到了这么多。
“即便做到了盛世,可依旧没有太多的改变,果然大世计划的第二个目标就得是幽州……”
盛世之中杀人,四周的百姓反而没多害怕,
因为和平的缘故,死亡已经越发的远离。这是值得庆幸的,风鸣一声长叹,之前说的大世计划权当随口说说好了。
不过该杀的人还是得杀,风鸣冷眸看着身后那些侍从,没有杀意,不过却是让人不由得退了几步。
“其它国家的百姓到西单是好事,不过却也不能对触碰法律底线这种事有丝毫容忍,若能安分便给他们立足之地,像方才尔等,一个不留。”
这是命令?一般的命令也就罢了,可除掉那些人这可是大事,除去主人的话无论谁都不能点头。
风鸣一眼看穿他们的忧虑,道:“幽冥雪那边我会提及,尔等离去就是。”
“……是。”
不能拒绝,那双眼睛在告诉他们不能拒绝,否则会死,一定会死!
等远离风鸣几条街之后那些侍从才敢出声,该死这到底是什么人,主人他怎么会跟这么危险的人有来往?!
与此同时,幽冥雪牵着一匹俊美肥壮的黑马悄然出现,自家的手下他还是很了解的,说出这些话来无论如何也要询问一下原因。
在彻底了解了事情以后幽冥雪沉思片刻也不知道具体在想些什么,而后牵着骏马转身往一条小路绕去。
“记着,我没有遇到过你们,也不知道前方死了不少人,后知后觉的话真的是很巧呢……”
幽冥雪离去,剩下侍从更加茫然,对百姓不闻不问也就罢了,可那位先生说的话到底做还是不做?
不能不杀,也不能伤害那些母亲和弱女子,这也是主人最初的意思。
“做!”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他们一同商讨出这个决定,“主人没有否决就说明是默认,不过那位先生也说了,该杀的才杀,所以杀不杀还是看我们自己。”
这么多带着利刃的人聚集在一起自然会受到众人不解的目光,驻足停留什么的也都见多不怪。
这是一名女子,在她旁边还有一个异常高达的壮汉环胸而立。
“诸位大人是在说什么呢,杀不杀的,不知道我有没有听几句的运气?”女子轻笑着走到近前,那壮汉紧随其后。
“这些事不是你一个弱女子该知道的,好了好了,大家都走吧,也不能让那位先生等太久”
侍从远去,他们口中的弱女子才一改神色,转身对壮汉道:“方才动手那人我见过。”
那壮汉则是一副愤然,指着侍从远去的方向喝到:“我的大小姐,你是不是没听见他们刚才说的什么?要去灭了我们的大本营!还管这些做什么,费尽心机才组织起来的势力,不能就这么完了!”
“可是我真的见过那位先生,”她又开口,微皱的眉头似乎在述说着什么。
“你回去让大家做好御敌准备,我要留下来,去见一见那位先生。”
闻言那壮汉恨不得撞地,“我的姑奶奶,这么多年我是不是白养你了?你没见那人有多厉害么!怕是还没靠近她就被杀了!”
“我知晓轻重。”
女子面无表情,迈着大步消失在人群中。
…
…
半个时辰后,幽州某处。
力自心而生、生而用、用而出,如此循环,生生不息。
“因此我想问各位贤能,身有力却不能为己所用是何为?”
力乃人之根本,修身先修力,终身为己所用,恕我等才疏学浅,未听闻过这种事。
不过若是有外力的作用之下倒是有不少可能,传闻在北方之地有这样的东西,其味甚微,力之盛,若是服食不论有多少力都会散尽。
语凝虽不能使用力,不过力又确实在她的体内,所以不是这种原因。
还有可能是因为第三方未知的力阻挡了内力,譬如内脏受损,意识薄弱之类,女子的话怀孕以及月潮都有影响。
仅仅是如此吗?在一大群学识渊博的人之中风鸣此刻就起一个年轻学者。
“这些在孕初便会显现还是说因人而异?”
因为之前有过了解所以说出这样的话,其实他也只是想着找个地方让语凝歇息,谁知道一切妥当之后,外出之际又恰逢这样一群人在探索,本着随便问一句的心理,谁知道就这么陷了进去。
孕初?那也要看具体的时日,若是一两个月便不会影响,三四个月的话就很难说了。
语凝怀孕还不足半月!
“倘若只有几日的话该当何解……”
风鸣心中一颤,这些大都是花甲老人,学识不论,见闻是实打实的不少,他就相当于一个路人,说的话自然没有虚假可言。
几日?那吾等就真的不知道了。
“哈哈哈,你们这些个老匹夫终于不知道了吧!”
这是一个老者,比起另外几位似乎还要大上不少,风鸣自然是第一时间向他请教,低头屈身该有的礼数尽显,也是语凝不在的原因,否则早就张牙舞爪冲上来了。
“是,我们是不知道,难道说你这老匹夫就知道了?”
“唉,又要为老不尊了~”夹杂在里面几个稍微年轻的人这样说到,当然说是年轻也要远高过风鸣。
他们这些人大概是经常这样在一起,否则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们这些小兔崽子,我学医的时候你们还没有出生呢!走遍世间角落能入我的眼的就只有医家第一人,那个小妮子的实力还不错,不过这几年也没了消息。”
“是是是,你最厉害。你比医家第一人还要厉害,不过还不是没人听过你的名号。”
世人做事为世人/世人做事为示人,这两者是有天壤之别的,我默默无闻是自己的态度,所谓的第一第二又如何?
这话风鸣曾经也说过,天下第一当真有那么重要吗?这个人值得他屈身。
“请问这位老先生,该当何解?”
“孺子可教也……方才你说的那种病况确实不曾见。”
“切!为老不尊,说这么多还不是不知道。”
“你们才是为老不尊,别插嘴!”
“体力体力,看似一体实则不能混为一谈,体和力统称为身,身有余而力无为称虚,力有余而身无为称弱,而你所说的就是后者。敢问小兄弟你说的女子是何人?”
风鸣再次屈身,道:“是我最爱的妻子。”
哦?老人抬头正视风鸣,最爱的妻子也就是说有不止一人,看他的谈吐衣着普通之中又透露出不凡,若是权贵能对他行礼数次甚是难得,如此人儿那就专心一回。
“怀孕仅有几日,抛开力的事不说,我走了这么多地方也没见过怀孕几日就能够知晓的。”
这话之后那些个老头又有些唇唇欲动的意思,结果还没开口就被拦了下来。
“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医家传闻是有这样的例子,不过那只是传说,都是些门外汉,再插嘴就莫怪老夫真的生气!”
为传闻中的东西而丢掉别人的性命,这是医家大忌,可笑的是这个传说却是由医家掀起。
一向随和的长者发出怒吼,这还是第一次,他们自然要顾及一些。
“单纯的体弱可能是因为病痛,病痛的种类又数之不尽,这很容易让人走上误区,不过又加上你妻子这种异常的话我恰知道其缘由。”
风鸣的心早就到了刀口浪尖,急忙追问道:“具体是什么意思还请明示!”
“有人故意为之。”
寂静。
“上古记载,东方有人养虫,其貌不可扬,有千足四鄂,浑身赤红,服其血可杀人于无形,初入体时视若无物,无痛无痒;中期病魔初显,浑身燥热乏力,有力却无为,后期疼痛加身,入骨髓,血液干涸,无解。”
“这是我寻得的一本古籍上记载的,正文之下还注解,说若遇女子孕期脉搏异显,实则无关紧要。”
如此一来当真与语凝的情况一模一样,有人故意为之!
“无关紧要是说对孩子无碍?”风鸣强压心中的怒火,这一件事不可能揭过,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语凝。
老者摇头,无关紧要自然说的是毒性了,至于孩子怎么可能无碍?
“那个……你的家事我不该多嘴,不过这种情况下你妻子的情况显然要重要一些,保住大人孩子自然就安稳了。”
这里老者对风鸣有误解,风鸣那句话可以这样理解,孩子如果没事的话就不用管她。
这是字面意思,也是让人第一时间想到的,众人还在诧异,分明说是最爱的妻子,却不管她的死活,后人为大是没错,却也不该这么绝情。
“就是说可以恢复?!”
万分欣喜之余风鸣才后知后觉,急忙起身弓着身子对所有人都是一礼,“因为已经失去过几次孩子,所以下意识的说出那种话,各位贤能多虑了。”
老者起身伸展了一番退到人群之外,在长舒了口气之后接着开口:“古籍上也说了,后期入骨髓方无解,我听你口中所说,你妻子的情况应该是刚到中期,自然可以恢复。”
能够记录的如此详细,自然是有解毒之法,而那本古籍恰巧他一直带在身上。
“你们这些小兔崽子都把头凑过来做什么?散了散了,这可是不外传的,想见识这些明日准备好酒水再来吧~”
“倚老卖老,为老不尊,谁要学你这个,走了走了,今天这顿饭还是你请!”
“那我们几个老东西也先退去了,明日的酒水老夫来请!”
“赶紧走,每次都这么说,哪次不是我掏的钱!”
“这顿饭算到我头上就好了,老先生真能救了凝儿的话以后的酒水大可都算在我头上。”
…
…
众人尽皆离去,原本拥挤的亭子瞬间空旷下来,老者的神色也稍微严谨了些许。
“我这一辈子也不知道给多少人看过病,不过像您这样的达官显贵当真是屈指可数,所以有不得不说的一点。”
风鸣没有第一时间点头,而是露出异样,“您知晓我的身份?”
“不需要知道,从你的举止就可以肯定是一个权贵,这就够了,幽州城的权贵没有一个是我这老东西惹得起的,所以我要先说一点。”
原来如此,风鸣点头示意他开口。
“正如先前所言,这种情况我从没有遇到过,所以我不保证一定能成功,当然我可以保证不会伤到她。”
“这……就够了。”
语凝所在。
也许是之前遇到的事着实让人疲惫,也许是体内孩子的缘故,她第一次在没有风鸣的陪伴下睡得这么安稳。
嘎吱~
伴随着极其细微的开门声,风鸣与那老者并立出现,向着房间深处被十几层垂帘覆盖的床榻漫步而去。
“不过暂时停歇的房间都做到了这种地步,看来是真的很重视她,”老者在稍微环顾了一下之后颇有所感,能够做到这些的人真的太少了。
风鸣只是摇头,还不够,这还远远不够,他想要给她的是这整个世界。
一层层垂帘被打开,展现在两人面前的是语凝不时舔舐嘴唇的动作,连一双手都露在外面。
风鸣微微摇头,走到近前俯身把她的两只手放进锦被之中,又大步流星的从不远处的桐木桌上倒了一杯还带着余温的白水。
“这些日子她总是睡不安稳,本来不想打扰她,不过也不好让老先生久等。”
“无谓,不过能够让你如此费心,想必是很温柔的一个女子。”
“这个老不死的是谁?”在风鸣的搀扶坐起来之后说的第一句话,这句话有些配不上你的模样喂!
风鸣只能苦笑,“这位老先生是我找来的医师,凝儿你安分一些。”
夫君都称一声老先生?那确实是要恭敬一些,就叫一声老……
“那么劳烦开始吧。”(风鸣)
“脱掉吧,衣裳都褪尽。”(老者)
“老东西,你想怎么死?!”(语凝)
……
医者之心,仁义为先,理智在后,秀色不可为。
“想都别想!”
古人记载,病痛如魔鬼,若想驱之,唯有动己身。
“去死!”
“老先生,可有代替之法?”(风鸣)
“即便是小小的针灸,也都会衣不蔽体,害羞是天性,令夫人害怕的话,就只留我一人好了。”(老者)
“地痞流氓……我不要夫君,他就是个骗子。”
“脱掉!”(风鸣)
这是这么多年来风鸣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
说过之后他当即就心软了,一把把语凝搂在怀中,轻声道:“你的身体比想象中还要严重,不要怕,我在这儿陪着你。他若有不敬,我就屠了幽州城给你发泄。”
那个时候在白鹤背上名正言顺的两人她都犹豫不决,比起小孩子都要羞射,此时的动静也可想而知,不过这老者并没有说具体的医治之法,否决风鸣即便不拒绝也不会那么容易就带他到这里。
语凝被那一句脱掉吓了一跳,虽然等回神之后映入眼帘的依旧是风鸣一如既往的温柔,不过依旧让人害怕。
是真的害怕,她早就习惯了风鸣的好,因此害怕于无形之中扩大了无数倍。
同样感到心惧的还有那老者,方才风鸣说屠城时的眼神,可谓恐怖,这就是权贵,所以说他几乎不为权贵医治呢,原本还以为这个人会好点。
“大人您请看,这是古籍所写,我岂有半点修改?”
称谓变成了大人,也用上了您,这些风鸣岂会不知,他只能长叹,而后再次苦笑。
“凝儿就是我的一切,想来老先生也看得出来,凝儿还不给先生道歉?”
“是我错了老先生……”
“罢了、罢了”
不得不说的是,一边俯身道歉一边褪去衣裳的她,确实让人想多看几眼。
…
…
洁白无瑕的身躯同时展现在两个人面前,还只能任由这老头摆弄,又是银针又是揉捏,这样的待遇当真是连夫君都没享受过呢!
“唔……”本能的喘息声越来越大,面对一直在一旁紧握着她手的风鸣,语凝只有无边的愧疚。
“好了。”也不知道煎熬了多久终于传来了老者这样的声音,只不过扎了些许银针,他额头上却是淌下不少汗水。
风鸣微微皱眉,向语凝背上看去,这些银针竟然在不断变短,完全进入了凝儿体内?不对,是内力!难怪,难怪这名老者会直冒汗,能有这样的内力怕是比起语凝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似乎猜到了风鸣的疑虑,他开口道:“银针入体,我已经尽全力把它们弄得粉碎,不过接下来的疼痛是必不可少的,深入骨髓的痛,这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还有……”
说着他抬手又是一招聚气成刃,化成一根小拇指粗细的加大号的银针,而后由她的两股之间,脊柱末端位置猛地插入,顺着脊柱向上方延伸,血水汩汩。
风鸣看在眼里心都是一紧,握着语凝的手越发用力。“疼的话就叫出来,没关系的。”
语凝面色早就变得无比苍白,口水不断哽咽,咬牙道:“死都不怕,怎么会怕疼。”
那老者也是冷汗,“脊柱乃命之门,按照我的认知无论如何也不能触碰,古籍的这种方法说真的……我都有怀疑,最后一步更是无从下手”
最后一步:二十六道命门之后方临顶点,其操作甚微,谨记!
后额乃是命门的终点,全身血液汇集于此,积年不经,从后脑入,右耳出,避开血道,三舍之际若无青血流出视为始,反之为终,命陨。
医家的学识风鸣并不知晓,不过命陨二字他还是认得到。
“老先生,不能求全的话就罢手,我不会怪罪你,否则……”
求全还不容易?不过作为医师,怎么能半途而弃,然后也不知道他具体在呢喃些什么。
“从后脑入是说的这一穴位没错,可由右耳出具体是什么?不可能是真正的耳,可是这里也没有穴位。”
“等等!三舍就是说三进三出?青血乃是命门之根本,也就是说是脊柱这一边,由后脑而入,绕过脊柱之后是……颈?沿着表皮从颈到耳后……正好避开了那些!”
“可以一试,就算是失败了也不会伤害到什么。”
直接刺进头颅里面?语凝有些错愕,刺穿头颅还能活吗?
“夫君,不……不要……”
风鸣当然听到了,在第一时间目视那老者,结果还没开口就被阻拦了下来。
“没问题的,就算是失败了也不会死,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风鸣:……
……
最后一步。
风鸣不停的喘息,仿佛即将被那拇指大小的银针刺穿的是自己一般。
“不怕,不怕,凝儿不会死的,我们试一试。”
他能做的只有不断的安慰,没有任何办法。死中求生,这是不得不承受的。
“那就……试一试,死了的话,夫君可不要哭……”这也是她唯一能做的,用自己的性命来赌。
汩汩…
汩汩……
能够感觉到血水喷涌,古籍上说不见血为始,反之为终,也就是说才刚开始就失败了吗?
要死了,可是为什么还能够清楚的感觉到那尖锐之物在缓缓移动,头脑也越来越清晰。
“好疼……其实从最开始就好疼,越来越疼……”
…
…
“三舍而不出……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