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魏国回到西单之后风鸣只做了两件事,沉默与等待。
在魏国见到真正的圣贤是预料之外,以及他们口中说出的话更是想都没想过的事情,所谓的圣贤对大世也不了解,明明是他们的无能竟然还说是他的过错?
现在杀的人是为了永远的和平,他们什么都不懂!既然圣人不懂,那么从这一刻起自己就是比圣人更强大的存在!
这件事他足足思考了两个月才下定决心,因此原本对准魏国的利爪悄然指向了燕国,这些都是后话,然后是第二件事——等待。
如果是普通的剑伤用风鸣的内力调节用不了多久就能够恢复,可她这一剑还加了乱魂之术,在剑刃入体那一刻内力迅速蔓延几乎震散了所有器官!
夜。西单洛城语凝房间。
“如果没有你的药,语凝肯定回天乏术,凝儿死了的话我真想不出自己会做些什么。”
(鸣)
“先生对语凝姑娘的好我当然知道,否则也不会这么就暴露了,在燕云陛下身边潜伏可是很不容易的。”(小罗)
他依旧叫的燕云陛下,风鸣倒不在意,叫了十年的话一时半会儿是肯定改不过来的,再有燕云确实有让人甘心臣服的能力。
在床边看着语凝苍白的面色,风鸣微微摇头,而后扭头看向小罗:“十年前你消失的时候我心疼了很久,现在你出现了又让我心疼百倍,唉…”
叹息是真的叹息,不过语气却是属于玩笑话那种,不知道怎么明明是打算怪罪的,结果就糊里糊涂的变成了这种话。
小罗咧嘴向后猛地一跃直接退到了大门位置,转身开门关门果断的钻了出去,而后打开一条缝小心翼翼的露出半个脑袋故做叹息状:“先生你变了,为美色就欺负我这么一个人…”
方才风鸣说了「十倍」「百倍」之分,小罗是看准了这一点,风鸣哑然,正准备说句类似安慰的话结果他瞬间就没了踪影。
小罗离开,风鸣则是望着语凝呢喃:“回是回来了,不过始终还有一些不解的地方,小罗啊小罗,是这三个月交谈的太少还是你隐瞒了什么?”
不能怪风鸣生疑,实在是燕云那个人太不一般,说到底如果最开始小罗没有消失的话这种隔阂是肯定不会存在的。
就在这时语凝微动嘴唇传来了,极度虚弱不过依旧让风鸣欣喜。“他救了我,小罗还是那个小罗,没问题的夫君”
“醒了就好……”
风鸣矗立在原地看了她好一阵,这一刻小罗的事根本不重要了,或许他说的对,自己真的是重美色,只要语凝一人而已。
“就睡这里了。”
“哎?”
刚睡醒就是让人发懵的一句话,语凝想要起身为风鸣更衣,结果刚一用力浑身上下都传来阵痛。
腹部上都还有明显的伤痕,更不用说身体里面的情况了,风鸣只觉得心疼,更衣只是种礼节,你安稳休息就好。
“才刚睡醒…”语凝瘪嘴,正午的时候说要等夫君,脑袋昏沉沉的结果转瞬就睡了,现在精神恢复了不少哪里有什么睡意。
这个只属于语凝的乖巧许久不见了,令人不由自主的伸手去轻抚其脸颊,而后顺势转到她的唇进到里面。
“嗷呜”一声过后轮到风鸣茫然了,手指居然被狠狠咬了一口?这可不是妻子该做的。
咬了以后某人回过神立即松口,然后用无辜的眼神看着风鸣:“平时都有乖乖的,也不知道怎么就咬下去了,夫君继续吧,我肯定不会了。”
体会到一个人的好之后就会不由自主的对其撒娇,加上身体的处于虐势让她肯定了风鸣不会怪罪自己,因此做出了从未做过的事。
不过她本人并不明白这一点,风鸣同样不明白,就和推测一样他没有丝毫怪罪,非但没有怪罪,还用从未有过的温柔躺到她旁边。
“只是想摸摸你的脸而已,好久没有这样亲密了。”
“这又不是亲密~夫君需要的话让胡姬妹妹服侍就好了。”
“胡姬她不适合。”
“为什么?”
这个问题她很早以前就问过,也得到了答案,不过这一次风鸣却沉默了。
又沉默了好一阵才开口道:“大概是因为没有她们的影子吧,狱笼之中的她与现在天壤之别。”
……
语凝没有再开口,燕沁和墨梦的事这些年早已经有了真相,只要他愿意随时都能够做些什么,既然没有想必是有更多考虑。
这些年自己只是全心全意尽了妻子的本分而已,因此十年前幽州落日林的事也算的上幸运吧?墨梦的死成就了如今的夫君,她才有幸得到风鸣的万千宠爱,不过可能的话真的不希望任何一个人消逝。
之后她很快就又睡着了,身体恢复的时间需要大量精力,看着语凝熟睡的样子风鸣又不自觉露出笑容。“怎么能失去你呢?”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是久违的宁静,政事上有那女子和风荀两人,小罗的回归更是让整个王城都充满了生的气息,偶尔连侍从都会与他开上一句玩笑。
荀祭的伤在那侍女的精心照料下早已经恢复,而后他竟然破天荒的带着她离开了洛城,只扔给风鸣一句“这里没人可杀实在无趣,去其它地方杀人”。
虽然语气不怎么样,不过至少也算是有个交代…
攻打赵国的时候得到了不少粮食,因此西单百姓的税收在接下来两年有幸减少大半,西单达到从未有过的巅峰,穷人不可见。
经过半个多月的调养语凝终于可以勉强行动,以她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安稳的躺在床上?趁着风鸣离开的些许时间起身唤来侍女,在侍女的搀扶下见到不少风景,直到风鸣突然出现在眼前。
“王!”
侍女自然是惶恐屈身,然而语凝比侍女还惶恐,躲在她后面就差把她推出去说是自己是被强迫的。
“罢了。”风鸣摇头笑出了声,而后迈步亲自搀扶过语凝,冬季早已经过去,吹吹这少有的暖风也好。
剩下呆滞的侍女,刚才的还是那个下令坑杀赵国数十万士兵的先生吗?居然就这么笑了!还有语凝姑娘,她的手段也可谓是恐怖,方才却躲在自己身后,比小女子还小女子,见到了很不得了的一幕呢…
对于她来说这些确实是不为人知的。
那天语凝靠着风鸣走了很久,不过却没能走多远,每走几步就需要驻足许久,春风也没有想象中好,原本就脆弱的身体在暖风过后变得更加不堪。
“咳咳咳……”
好不容易止住的咳嗽变本加厉的出现了,每咳一次都能感觉到嘴里充满了血腥味。
风鸣又害怕了,在数位医师诊断说并无大碍以后才稍稍放松一些。
“这一次给我老老实实的待着,直到身体恢复为止哪里都不许去”
她只得点头,不过无论怎么想受委屈的都是自己,夫君怎么能不安慰?
“今天晚上不给你碰我了,哼!”
并非是房事,她的身体自然承受不了那些,不过睡在一起动动手的事肯定是有的。
风鸣先是一愣,而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把语凝搂进怀里摸了起来,“不提醒的话我还真想不起来,你该补偿我。”
“哎?可是……”
之后要说的话还没出口风鸣的两根手指便进入了她嘴里轻轻捏住舌尖,挑起了他兴趣还说什么可是,乖乖听话就好了。
“咳咳、咳!”
风鸣的两个手指上满是鲜血,是语凝的。这就是她想说的可是,满嘴的血腥味加上手指忍耐什么的就是无稽之谈,好在现在也不用解释了……
血液赤红醒目,风鸣的心为之一震,一瞬间仿佛又见到了三个多月之前她受伤时的情形。
为什么会这么熟悉?啊,想起来了。那个时候狱笼之中见到的有关燕沁的回忆。
那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上接一百五十八章)
母亲要死了,带着火光的箭羽深深插进她胸口。
燕沁还不知道死亡代表什么,不过却知道那种红红的液体是很痛的,每次不小心弄伤自己的时候都是母亲来吹吹。
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骗人,骗人!”母亲的脸上始终是痛苦的表情,她还在痛,不知道怎么自己也感觉好痛。
这一切那个高大的男人都看在眼里,心中是说不出的情绪。箭雨能够到这里就说明敌人已经近在咫尺了。
“我能够救你,可我燕国的历史怎么能停留在这里!对不起、筱鹤。”说完这句话燕云执剑快速消失在两个人的视线。
筱鹤是燕沁母亲的名字,这两个字好久没有听到了,不过依旧是那么熟悉。那个时候她是怎么回应来着?对了,微笑就好了。
“这就够了,你从来都是这样一个人,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国家上面,以后要记得多关心一下沁儿”
虽然人已经不在了……
燕沁自然不知道这些,父亲给人的感觉每次都是害怕,关键时刻只能躲在母亲身后,现在流血的母亲又该躲到谁身后呢?
“父亲讨厌我不喜欢父亲…母亲已经没流血了,我再给你吹吹就好了。”
因为已经没有血可以流了,筱鹤摇头不过脸上始终都挂着笑容,沁儿喜欢,夫君也喜欢。要死了,不过最终他也没有点头,有点失望呢…
“也没关系,我的沁儿一个人也能够保护好自己的,因为你是昭凤嘛”
她死了,和那些背叛父亲的人一样,这种失去一切的感觉原来叫死亡。
……
魏国是那个时候最强盛的国度,没有人会想与这个庞然大物交手,燕云在找寻的是一个非常渺茫的机会,用他无意中知晓的一个秘密来赌燕国的生死存亡。
这个时候时间就是一切,筱鹤与昭凤不能离开,她们可以拖到足够的时间,如果带她们离开的话魏国的追兵就会不断,到时候就只有死!
这一次事情很顺利,他找到了那个机会,并且带着一支坚无不催的军队打倒了魏国,两百多万兵力在不到半个月时间损失了近百万,而燕云的损失根本就……不算损失。
他们败了,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争,魏王节节败退让出了燕国的领地,并遣人来让燕沁和谈。
用一个四岁的孩子就能够换来一个国家的和平这真的是很划算的,不过这种事在被五马分尸又悬挂在城门的筱鹤面前就是笑话!
“沁儿又何辜?!要把她关在那里让她一直目睹这一切!”
谈和的使者当场身首异处,魏国知晓了态度之后自此全面开战,这一战持续了一年之久,全程的战况都是魏军大败,并且多次被险些歼灭。
最后魏国那边亲自献出了君王的头颅并承诺永远为臣燕云才罢手,此魏国落寞,只能勉强排在十三国度之末。
这个结果在那个时候引起了轩然大波,原本不怎么显眼的燕国瞬间成了热议,连蓟城都被攻破还能反败为胜?奇才,奇才!
感叹之余也有些许羡慕,加上魏国献出的土地燕国几乎是占了十之一二的土地和资源,而燕国剩下的兵力与百姓总共都不到百万,划分下来要不了多久怕是就会有一个强国出现。
打肯定是不敢打的,毕竟连魏国都在短短的一年时间里被破求和,因此他们能做的就是与燕国搞好关系,建立连交。这样一来资源也能够互通,对双方都是好事。
他们这么做了,燕云也同意了,强大才能主宰一切,这些国度都不过棋子罢了!
……
此后燕国以极速撅起。在这期间燕沁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越发的冷漠,即便是见到燕云也没有丝毫表情。
不是刻意,真要说个理由的话那就是习惯,她似乎已经习惯了冷漠,每天都只有练习剑术与兵法这两件事。
他一遍又一遍叹息却又没有任何办法,他的离开、筱鹤的死、又在绝望中接连几天看着自己母亲被分散的躯体,这些都不是一个孩子应该承受的。
不过必需要有所改变才行,昭凤是筱鹤唯一的寄托!
之后他几乎是动用了所有的力量,找寻有可能改变燕沁的一切,他找了很多也尝试了很多,可得到的无非就是燕沁更加谨慎的躲着他。
“不行,这些东西还不够……”
他并没有放弃,终于在一处绝地找见到它——白鹤
“我曾经遇到过一个人,她的肌肤比你的羽还要白,她的名字里也有一个鹤字,乖巧善良”
“她死了,因为一些原因我没有救她,不过她永远都是我爱的人,独一无二。”
绝对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唳!
它竟然在拍打翅膀给予回应,燕云再也忍不住了,泪水顺着眼角滑落:“筱鹤……”
这是君王的泪水,而安抚他的是它。用长长的喙轻轻的触碰他的额头。
白鹤通灵,还是说你就是筱鹤?这一刻他选择了相信后者。
。
“喜欢吗?”
“…………喜欢”
这是燕沁见到白鹤的场景,好不容易没有逃避还给予了回答。
他从内心深处感到高兴,不过也不知道怎么此刻的他依旧没有任何表情,明明很高兴,可就是笑不出来!那个时候抛弃了她,如果笑什么的就更惹人讨厌了吧?
“叫什么名字……”依然能够感觉到巨大的隔阂,不过对燕云来说就够了。
“就是随手养着的鹤而已,我叫它小白鹤,你喜欢的话随便叫什么都可以,它很聪明,听得懂这些。”
“……就叫白鹤吧。”
小白鹤难免让人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筱)这样不就与母亲的名字只差一个字了么?
还是想到了那些让人不顺心的事,不过不知道为何没那么难过了。
(回忆完。)
……
细细想来语凝身上也没有什么她人的影子,燕沁也好墨梦也罢她们都是独一无二的,当然语凝也是。
那天晚上语凝咳嗽声不断,路过的侍从几次进来查探,不过在看到风鸣后又屈身悄然离开了。
“朽茗那里还有一些药,明日我让她送来。”
咳嗽是因为体内的伤有复发之势,这些药虽比不上小罗之前那一颗,不过至少也能起一些作用。
“等凝儿好些之后我就把燕国的事放一放,带你到幽州走一走,幽冥兄又得到了几匹好马这些日子没少派人来请我一叙。”
语凝原本安详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幽冥雪为人确实不错,不过每次与夫君同去的时候都会被灌上几杯,酒这种东西她是真的不喜欢。
风鸣知道语凝在想什么,翻动了一下身子从后面把她搂进怀里,笑道:“凝儿是没尝过我喝的那些酒的味道,幽冥雪早就被我告知你不喜那些,你喝的那些和我喝的比起来与水没有两样。”
话说到这里她已经没有再拒绝的理由,那就喝一点好了,只喝一点!
接下来的半个月依旧是一片祥和,语凝的伤好了大半,再也不甘心呆在诺大的房间里面,整日就吵着问风鸣什么时候可以去幽州的事。
不过吵归吵,这期间她当真没有离开房间,一次又一次接近死亡,她也有些怕了。
。
“燕云那边最近有了动静,我们派到燕国的人几乎都没了联系。”(风荀)
“这么多日不出手一出手就彻底阻断了我们的消息,燕云不愧是燕云”(茗)
说到燕云的话某人就有说不完的话,好在朽茗及时的把纯钧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想安插人手到燕国容易,可不能进到下都王城的话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荀)
“嘿嘿,现在知道我的本事了吧,别以为燕云有那么容易糊弄”(罗)
“没有姬阳子的话你怎么可能靠近燕云,也稍微正经一点,这是大事!”(茗)
遇到沑臣是运气,不过就算没有遇到他也有其它办法,小罗连连摇头,不管走到哪里他的存在感都很低呢。
燕云的想法没人能猜透,他手里的能人也比西单要多,再加上数量堪称恐怖的六百万兵力,确实让人无从下手。
不过只凭一句无从下手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否则早在十一年前洛铭身死的时候西单就亡了。
“燕云的兵力如今有半数都在下都,而且还有秋水这一绝地,从下都突破肯定不可能,是否把等候在下都城外的人先唤回来一半?剩下的一半还能够扰乱燕云的视线。”(胡姬)
众人摇头,想法虽好不过却不可行。风鸣派到下都的人只是极少数,完全没有收回来的必要,相对的撤回一半的话还更容易打草惊蛇。
在燕云的势力之下做到了无痕迹的撤退,谈何容易?
左环沧海,右拥太行,南襟河济,北枕居庸.苏秦所谓府百二之国,杜牧所谓王不得不可为王之地.杨文敏谓西接太行,东临碣石,钜野亘其南,居庸控其北.势拔地以峥嵘,气摩空而。占据了地利人和,几乎不可破。
“除去下都之外占据重要地形的还有涿、方城、临乐、襄平、阳乐这些地方。”(茗)
“襄平三方环海,不可破;此外还有方城,位处燕国边境,兵力雄浑也不可破。”
“涿就更不要想了,燕国粮草大半都来自那里,燕云陛下岂会松懈片刻?”(罗)
“涿城被下都、襄平等等城池围在中间,打不得它的主意。”(女子)
“临乐与阳乐位置上倒是没有地利,不过等从那里突破军队还没有到燕云怕是早就做出一系列防备了,相当大的一个问题,不能冒险。”(女子)
难得一次聚集这么多人,却依旧没能有什么好计谋,虽说已然是预料之中……
“魏国周边好像有几处燕国的领土?”(鸣)
“是,”众人点头,不过却是心生疑虑,那些小地方连燕云自己都看不上,从仅仅派几万兵力镇守就可以看出,先生提及那里做什么?
“燕国不可破,等待了四个月也没见到足够的契机,这边的事要缓一缓,不过期间太平静可不好,遣些人去魏国那边让魏王发兵,那些个小城池还是能够拿下”(鸣)
随即离去,也算是无奈之举吧?
“那魏国那边就劳烦小罗跑一趟。”(女子)
燕国对于魏国有很大的威慑,所以必需派一个足够份量的人,有之前的事做前车之鉴,小罗恰是最合适的人。
“风荀先生与朽茗姐姐这边就暂时收手,届时有需要的时候我会让人通知你们。”(女子)
可以不必为各种各样的事操劳是值得高兴的事,不过对于风荀期待的事又该如何解释?以他的性子自己不开口的话他怕是一辈子都不会提及……罢了罢了,直接开口好了,隐瞒下去也没有意思。
朽茗目不转睛的盯着风荀,似乎已经见到了晚上他看着自己身躯苦笑的样子。
“怎么了?”
“没…我只是在想你生气的样子,你好像从来都没有生气过。”(茗)
“国正兴,气又从何而来?而且,我还有你这般完美的妻子。”
“啊?……哦……”
离开大殿后风鸣直接到了语凝房间,这些日子几乎每日如此,政事上面女子处理的很好完全没有插手的必要,就连方才商讨燕国之事也是由那女子组集,他不过是提了个意见而已。
不过具体有关燕国的事并非像他说的那么绝对,就像是不可破与不能破完全有本质上的差别。可就算是侥幸打败了燕国西单必定倾尽全力,到时候白白给他人做了嫁衣。
这条路走不通,因此他不得不驻足去找另外的路,期待幽州之行能有所领悟吧…
“嘎吱”略显沉重的实木门发出哀鸣般的声音,风鸣随即大步进入。
语凝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出现,这倒是令他觉得有些出乎意料。
又往深处走了十余步这才看到她的影子,坐在白玉桌旁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直到风鸣到了近前她都还没有察觉。
原来是下棋,自己跟自己下确实别有一番风味。
风鸣悄无声息的绕到她身后,目光在棋盘上扫视,“飞卢立稚,枭早就无路可退,看来我的凝儿是变笨了。”
真的可以吃掉,自己考虑了这么久居然没有发现…
“夫君?”真是后知后觉,不过恰恰又证明她的专心。
语凝依旧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一股脑趴在玉桌上,喃喃道“我才没有变笨,我一直都是这么笨好不好?否则怎么会选择相信夫君真的会带我去幽州……”
这是埋怨吧?这就是埋怨,居然都已经光明正大到这种地步。
风鸣摇头从后面搂住语凝在其胸前重重的摸了两把,道“你的意思是已经能够做男女之事了?”
她也不反抗,表面上的伤已经完全恢复,只要风鸣愿意她自然是愿意,不过这么乱来肯定还是不行的。
见语凝的反应风鸣又轻轻捏了一把才松开她,随即起身往床上一卧微微闭眸:“前些日子凝儿才勉强能行走,我怎么能放心的下?虽然现在比起半月之前已经好了很多,不过接下来的幽州一行必须得多一些准备”
事实证明语凝是真的变笨了,听到风鸣这句话之后她思考了好一会儿才知晓其中的意思。
“就是说终于可以离开了?谢谢夫君!”
居然这么开心,如果真的那么想见外面的风景直接告诉他,他还能拒绝不曾?再说房间里这么多窗随便打开不就看到了,却偏要掩的严严实实的。
“就因为最起初那一句恢复之前不准离开结果就真的不离开吗?”
。
。
翌日,风鸣特意提前了一个时辰起身,语凝的身体着实让人放心不下,万一再发生之前那种咳血的事该如何?总觉得有很多需要准备的东西。
……结果除了两件厚实的大衣就再无其它,本来还有灵药的,不过找了许久都没有,这才想到大概在数日前就被语凝吃完了。
“呼……”
他这是怎么了,西单那么多令人拍手称奇的事都在自己掌握之中,现在居然被这等琐事弄的如此狼狈。
仔细回想的话,是什么时候有这种感觉的?好像是在魏国,醒来看到血泊之中的语凝之后。
那一刻他突然生出了害怕,害怕她就这样永远的离开,可是现在她已经醒了,伤口恢复比预想中要顺利的多,不应该有这种奇怪的感觉才对。
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不过大概有一个人是知晓的——风荀,在些这方面风荀更能配得上先生这两个字。
风鸣转身迈出一步出现在语凝床边静静的端详,抬手轻抚她的脸颊,而语凝则是无意识的动了动嘴唇,背对风鸣。
一颦一笑,甚至是每一次呼吸都让人在意,这种感觉越发的强烈,风鸣转身消失,再不离开怕是就真的离不开了,果然还是要去叨扰一下风荀了。
。
。
“咳咳咳”也不用做什么动作,在门口轻声咳嗽几声就足够了。
多年前有一段时间风荀便时常这样出现在风鸣房间,久而久之就成了二人见面的习惯,回想起来当真是许久没有这样过了。
还未来的急感叹身后便传来了开门声,紧接着风荀走了出来,低声道了一句“先生”
“虽不是寒冬,不过夜风依旧袭人,能够让先生忍痛离别语凝姑娘此时到我这里,想必是遇到了真正的难题了。”
他太了解风鸣了,不对……只要是与他有过交集的人他大概都很了解。
风鸣轻笑,本来是不用笑,不过谁让风荀要开一个玩笑呢?忍痛离别这几个字用到这里真的很合适。
“是真正的难题,唯有同为先生的你或许能够给我一个答案。”
“大王您请直言。”风鸣几乎不在风荀面前点明先生二字,既然开口他也没有否决的必要,不过相对的身份自己多少还是不能逾越。
风鸣城他先生,他自然是屈身唤一声大王。
……
“我想知道明明是同一个人,为何会在经历某些事之后给人完全不同的感觉。”
风荀沉思,果然是难题,就风鸣的话来说实在包括了太多种可能,如此一来答案也就呈复数种,不过这种复数恰巧可以用很简洁的话概括:
“不论王您口中的感觉具体代表的什么,总之这就是此刻你的心声。假设你之前对那个人有些赞赏,而现在却只有厌恶,那么要么是他变的让人厌恶了,要么就是你变了,甚至两个人都变了也很正常……”
“反过来说也一样,比如说你先前讨厌一个人,在经历了某些事之后渐渐发觉她身上有不错的优点,那么那一刻的她对你来说就是正确的,这个问题其实很容易理解。”
“所有的感受,所有的事或物都能够用到这里。”
风鸣皱眉,理解有理解,不过这个答案未免有些笼统。
风荀稍作犹豫,数个呼吸之后似乎才下定决心一般,道:“那我就具体举个例子,王莫要怪罪。您口中所指的人就是小罗,十多年前因为莹秀的事所以使得您异常信任小罗,可是后来他突然消失,这就引起了您的怀疑,十年后小罗再一次出现不过依旧疑点重重,就结果而论小罗确实值得怀疑,所以您的感觉是正确的,说到底我也有怀疑。”
风鸣摇头,不对。并非是小罗的事,而且他就算有怀疑小罗也只是很小的一部分而已,这一次倒是稍微明白了一丝。
“就好比你与朽茗的关系,没成婚之前是怎样的?成婚之后又是如何?”
这个问题才是关键,风鸣有努力去思考与语凝之间的问题,不过始终没有答案。
“与朽茗的关系?”风荀有点茫然,怎么突然就说到这上面来了,而且还是在他得知了一个消息之后。
“和朽茗……怎么说呢?成婚之前我想用一切去保护她,为的就是能够相守一生。成婚之后我依旧想用一切去保护她,大概是为了…生子?不,不对……就算她不能生子我依旧不会有怪罪她的想法,那不是她的错,倒是更加在意她,一颦一笑我都恨不得融入自己体内”
“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不过就像我说的,这只是目前的想法,说不定过个几十年就后悔了。”
就是这个了,一颦一笑。因为语凝才是真正的弱者,而自己察觉到这一点所以不由自主的想要去保护。
这十年他一直把她当作墨梦燕沁、莹秀甚至还有晓芸,却遗忘了语凝这个人。逝去的人早已经逝去,这几年全心全意服侍的始终都只是语凝一人而已!
“原来如此吗?……”风鸣再次深吸了口气,“我要去幽州一些时间,这期间西单的事有劳你多费心了。”
这种感觉代表的就是此刻的心声……
语凝房间。
某人两眼欲滴死死的盯着风鸣,同时手里还极不情愿的拿着一件大衣,道“已经披了一件,这一件就算了吧,要不然夫君替我穿上?”
前者不行,后者可以。
“不是这个意思啊!真的已经够暖了,再说还可以躲夫君怀里。”
风鸣摇头,若是乘马车的话一件大衣甚至不披大衣都可以,不过在白鹤背上就必须披上,之前才吹那么一点风就咳嗽了数日,怎么能不重视。
语凝依旧是一副泪眼朦胧的望着风鸣,这个时节哪里还有人穿大衣,她真要穿两件的话一定会被幽冥雪取笑的,以那个人的性格肯定会这样。
“夫君帮我拿着,我需要的话就告诉你,行吗?”
虽然语气很是恭敬,不过怎么想怎么觉得奇怪,好歹也是一个君王居然让他拿大衣,他想要关心一个人还要等那人开口,这话估计也就语凝敢说了。
拿过大衣,风鸣顺手敲了敲她的额头,“这个代价可是很大的,你可要有个心理准备。”
此类的话风鸣说过不少,不过回忆起来根本就没有什么可怕的,最多最多就是出卖一下肉体什么的,反正是夫君怕什么?因此她很大度的点头。
之后更是在第一时间打开门对着空中大叫小白两字,最重要的是白鹤似乎更喜欢别人叫它这两个字,风鸣只有摇头。
白鹤也不知道从哪个方向突然出现,总之只用了很少的时间,它最快的速度也不过千里,真要比的话连许多机关兽都比不上,不过此行它却是必需的。
白鹤还没有落地语凝便纵身想要直接跳到它背上,未果,内力刚一运转体内就仿佛要炸开一般。
风鸣是真的生气了,在她额头上重重的来了一下,而后抬手把她抱起跃到白鹤背上,“有什么不适就告诉我,到幽州会用上三日。”
闻言语凝直接呆滞,洛城到幽州走路都不过三日,以白鹤的速度快的话连半个时辰都用不到,三日是怎么算出来的?
“我们的目地的虽然是幽州,不过途中需要去的有不少,扬州、吴城、梦言势力创始之地,些许琐事,许多你都未去过,或许比三日还要多一些。”
风鸣随意找了一个位置坐下,而后又示意语凝到他近前,对这种命令式的动作她一向是听从的。
“扬州,走你最熟悉的那条路”唳!白鹤应声振翅,一瞬百米。
最熟悉的那条路,就是它曾经与燕沁走过的路,这条路是风鸣也未踏足的,此时与语凝一同追寻。
对于风鸣来说偶尔也能见到一两处觉得熟悉的地方,比如那片竹林,那条小路。
但更多的是陌生的场景,连绵不绝的山脉波澜壮阔的山河,会从仅有一两百米高的地方突然俯冲,也会向着那裘千米的高耸入云的绝巅而去。
因此即便是在这个季节他们也有幸见到了积雪。
…
在空中人的体温会下降的很快,再加上白鹤的速度更加难以想象。
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语凝微微打颤的身体,咬牙坚持下去的后果多半又是咳血。
“冷了就躲在我怀里,你前不久才说的这么快就忘了?”风鸣开口,把语凝揽进怀里,又用大衣严严实实的包裹住她。
语凝在一瞬间只剩下暖意,用后脑勺在风鸣胸前左右摆动,一脸惬意的表情让原本准备责怪两句的风鸣沉默,着实不忍开口。
他不忍开口,语凝倒是先开口了,看着了无边际的积雪显得有些埋怨:“这里……好冷!”
是啊,就算是他的身体也察觉到了,冷到彻骨,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却是燕沁最熟悉的。
“凝儿想不想知道昭凤的另一个故事,是在白鹤之后,燕云之初,也是燕沁选择了离开父亲远赴其它国度的原因。”
因为白鹤的出现燕沁与燕云的隔阂缩短了不少,之后又过了几年时间,直到在她十六岁那年父亲的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与母亲长的很像的女人。
这些年父亲身边从没有服侍的女人,以后也不会有,即使是与母亲一模一样也不行。
「母亲知道后会生气的,你怎么能这样?」
早些年的隔阂再一次显现,而这一次燕云却不知该做些什么,见到筱鹤昭凤不应该高兴吗?
之后昭凤在燕云面前无数次提及此事,而燕云每一次都是沉默,她绝望了,果然是这样,当年会看着母亲死的人怎么可能真的爱母亲!
她又变得冷漠起来彻底隔绝了与燕云的关系,剩下的几乎每一天都在杀人,这个世界上该死的人实在太多,只有他们还活着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就会一遍又一遍重演。
这个可悲的世界,不是吗……
这些是燕沁亲口告诉他的,那个时候有追问其母亲具体的事,可燕沁只是摇头,那些事早就不记得了,杀了太多太多的人,见到数之不尽的死亡,已经不记得母亲是如何死的了,不过肯定和燕云有关!!
“世间会有一模一样的人吗?”语凝开口,静静地眺望前方。
风鸣点头,早些年见到欣儿之前他也未去想过这些,不曾想过并非就代表没有。不过眼见也不一定为真,反反复复谁又说的清呢?
好像被岔开了……明明是在说昭凤的事,结果就到了莫名其妙的地步。
风鸣这才后知后觉,语凝是他的妻子,昭凤也是他的妻子,搂着语凝却在说燕沁的事,这多少有些奇怪。在不知不觉中又把她当作了其她人…
语凝大概早就察觉到了吧?
“我的凝儿好像不会生气呢~”(鸣)
“夫君是君王,对我做到这般,我心中只有暖意”如果她有看到风鸣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说的应该又是另外一番话。
“那么现在把我给你拿大衣的代价补尝一下也不会生气?”
“不……哎?什么代价……”语凝还是一片茫然,风鸣的唇已然覆盖到她的唇上。
大衣滑落,风鸣顺势推倒将她压在身下,似乎是知道在发生什么。
唳!白鹤在发出悠长的一声鸣叫之后放慢了速度。
语凝被这突如其来的吻下了一跳,不过很快就迎了上去,这个根本就算不上代价。
两人的唾液完完全全相溶,风鸣原本闲着的手也展开行动缓慢地摸索上来,停在她起伏的胸前。
“唔…”
感觉到风鸣的动作之后语凝瞬间皱眉,想要拒绝不过却只能发出唔唔以及哽咽口水的声音。
许久之后风鸣的唇才稍稍放松了一些,语凝急忙挣脱扭过头,不过身体依旧被牢牢的压着。
光天化日之下,作为女子这种事无论如何都是羞耻的。
“如果这是代价的话,有些太重了,夫君饶过我好不好?”
难得的恳求,风鸣看着语凝娇羞可人又不由自主的吻了吻她。
“我问了风荀一些事情,也大概懂得了自己的想法,昭凤与墨梦的影子早已经消失,这些年展现在我面前的是语凝,我的感受是喜欢,我喜欢你。”
喜欢只是一句没有份量话,风荀可以平心对待不能生子的朽茗,那么他能为这份喜欢做什么呢?回想起这些年的种种他好像知道了。
“我决定用父亲的身份来表达这份喜欢,我决定从今以后把你放在大世的前面。”
就只有这两点,有点失望,不过为什么又有期待,如果这不是玩笑话的话,那么这一次就咬牙好了,恰巧她知道风鸣不会开玩笑。
她不再抵抗,扭过头面红耳赤的看着风鸣,“就只允许这一次……”
一层一层褪去的衣裳,更夹杂着这些年的往事;赤.裸的身躯鱼水缠绵,一如既往的温柔深入骨髓;依偎在怀中的喘息,伴随着些许的期待……
。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