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背后。
一切的人和事都已回到了平静中。各路人马一如往日各自准备着各自的生活。
只是傲天阁的戒备比往日严了许多。一个个不明身份的人散布在附近的街道上,带着怀疑的凶恶的目光扫视四周。秦啸死死攥在手心的血鬼和夜枭几乎倾巢而出。李洛一定作好了万全的戒备。
谢君和却走得百无聊赖。可惜附近没有像样的酒馆能让他消磨时光。
长长的街道,走来再不似过往那般熟悉、自在。
雪海只管在他的身后闹腾,蹦蹦跳跳地,似乎这江湖的麻烦永远都干扰不到她快乐的小心情。谢君和越来越觉得楚涛让她跟来是个大错。可似乎楚涛总不愿多谈他的安排。当然,他的家事,谢君和从来不会多问的。只是,带来了楚雪海结果让谢君和帮忙看孩子,这算什么?
“君和大哥!”
“饿了就去买吃的,渴了就去买水喝!”
“讨厌!”
沉默。谢君和在雪海面前,一直沉默着,不愿多说任何话。
于是他沉默的时候,雪海也不敢多烦他,只是在三步外自顾自调皮着罢了。
结果谢君和冷不丁停下脚步的时候,楚雪海稀里糊涂撞个一头黑:“哎哟!”
谢君和却严肃着,目不转睛望着前方的不远处。一个矮小的人影从极窄的巷子钻出来,探头探脑地四处张望了几眼,若无其事地隐入热闹的人流中。一晃而过的轻捷。谢君和松懈的感官霎时绷紧成弦。
他熟悉这条巷子——这巷子根本是死胡同,只是两个院落之间的隔断而已。没有门没有窗,只有两堵高得遮天蔽日的山墙。怎么会有人从那里出来?!
“怎么?”雪海立刻注意到了微妙的变化。
“事有不妙。”他道。放着大道大门不走,偏要翻墙打洞,必有不可告人之处。楚雪海立刻点头应答。然而谢君和一双大手突然掰过她的肩膀,把她转向一个小吃摊:“请你吃糖葫芦,如何?”
“又是糖葫芦!你怎么和我哥一个样!”雪海撇撇嘴白了他一眼,定睛一瞧,目光却再也拔不离了:
架子上一串串一排排裹了糖浆的山楂串儿闪着琥珀色的光。更稀奇的是案板上,小贩正操着家伙向一串串紫红色玛瑙般的山楂上淋着糖浆。浓郁醇厚的气息散播在空气里,热腾腾的汁水刚刚淋下便凝结成琥珀,冒着新鲜的热气。亮晶晶的白芝麻里滚上一圈,立刻星星点点,散发着清甜的气息。上了年纪的贩子一边摇着蒲扇一边扯着嗓子:“刚出炉的糖葫芦!”
“嘻嘻!”她向谢君和傻笑一声。
“不吃?”
“吃!”雪海大声道。
老头儿絮絮叨叨招揽生意道:“姑娘真是好眼力!听口音是南方人吧!糖葫芦可得尝尝北地产的味儿!俺这糖葫芦串儿可是独步北岸别无分号!香甜如蜜,酸爽浓郁,这条街哪家姑娘没尝过这美味!”
谢君和最怕啰嗦,径直向小贩抛过几个铜板道:“两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