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洛已顺势从谢君和手中夺过图纸,哗哗扯成了碎片:“既然已知江韶云想袭击傲天阁,便足够了。兵器炼造库这样的地方,当然是要害。不足为奇。”
“可是傲天阁那么大,你怎么知道他从哪儿下手?”
李洛冰冷一笑道:“江韶云的狡猾之处正在于他同时选了四个人来做这件事。因此他就能掩藏起真正意图。不过,不在此即在彼,总有破解之法。”
谢君和也不再与他顶杠,只道:“忠告一句:傲天阁怕会有大麻烦!”
李洛语调一沉,斩钉截铁道:“若见了那人,告诉他,他敢动傲天阁,我定拆了他!”话音落,他卷起手中两张图纸翩然而去。血鬼们朝谢君和大光其火道:“你小子别神气!”但也随之悻悻然散去在阴霾里。
静寂之中,谢君和略一思量,从花月楼的账台借了笔墨。一羽飞鸽翩翩然从他的手边而起,把消息带给了楚涛。却听身后震天撼地的笑,有如黑云压城:是赵海骏无疑。
“你笑什么?”谢君和问他。
赵海骏拖长了声音道:“痞子也会舞文弄墨?跟着楚涛也顺带沾了点斯文?”
谢君和可没心情耍笑:“江韶云要对傲天阁动手。”
“有李洛盯着,你何苦管这闲事?”
“他虽有本事,未必是江韶云的对手。”
“你就能收拾了江韶云?”
“多个人,多份力。”
赵海骏嗤笑道:“多个垫背的尸首!”
谢君和斜睨着赵海骏,很是看不惯他这置身事外专等着捡便宜的姿态。
赵海骏笑问:“两张图?”
“是。”
“有了两张,必然还有两张?”
“当然。”
“四个人,死了一个?”
“不是么?”
“江韶云惯设迷局,如果这又是个局?”
“为什么?”
赵海骏突然压低声音,细语道:“以他的谨慎,袭击傲天阁的消息会那么轻易泄露?”
谢君和顿时沉下了脸色,待他说完。赵海骏却已大声笑着只顾与对桌的酒客们闲聊起来。
一句话,却足以惊得谢君和心中翻江倒海。冷凤仪把重要的人都引去了楚涛住的驿馆,江韶云却让人在花月楼这等惹眼的地方传递消息。偏还让血鬼盯上,死了一个,消息败露。只是明知消息败露,莫扬仍劝他走,李洛却步步紧逼,似乎就等着掀翻江韶云的阴谋。
当这一切事实纠缠在一起,他突然觉得,似乎每一步都是江韶云棋盘上一颗棋子的变化。然而,谁也看不见他的手是如何操控着棋盘,更看不见这局棋的走向。在傲天阁即将发生什么?可恨他所能得到的消息太少,不如在南岸时,能牢牢把控着主动地位。如此,似乎只能等待。
再找赵海骏,欢颜的背后,是严肃的警告。
赵海骏勾着他的肩膀把他拽进角落低语:“如果没有忘记素素的下场,如果我是你,我不会让楚雪海出现在北岸。自身难保的时候,别拖女人下水。”
谢君和最愤恨这种盛气凌人:“我不用你教!”
拂袖,是一刀两断的果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