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南枝无奈指着包四问道:“你有何过错?算了,等甘泉寨之围得解,再计较不迟,先起来,拿起你的枪,立到墙头上去,杀敌立功”。
“不---不是---我再不说,恐怕来不及了”包四一脸纠结,西府重信更不能忘义,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磨磨叽叽,哪像一条汉子,霍南枝火火喝骂道:“说---有话快说--”。
不想战惧的包四当即跪地便是一通叩头,才是羞愧的抬头请求道:“说之前,希望三小姐给我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好---你快说---”霍南枝被他的婆婆妈妈的劲着搞得更是哭笑不得。
包四一咬牙慌急说道:“那杨水娃,联合了寨中十数名拥工给他当内应,承诺攻下甘泉寨后每人奖赏一百块大元”。
“攻他个奶---攻破甘泉寨那他是痴心妄想”霍南枝当即暴走,火冒三丈抢口骂道。
看包四的嘴色,沈凌想包四还有话没说完,请道:“南枝姐,还是听包四把话说完---”。又对包四说道:“你捡重点的说,不要那些费话”。
包四思绪再三说道:“杨水娃定了个计划,联同王麻子围攻山寨这是其一;假意中计,拖住五哥出寨的人马于马尾沟内,待攻破山寨之时再内外夹击消灭五哥的人马这是其二;其三也是整个计划的重点,杨丁海率部从西侧山体崩塌的豁口处偷入寨中,血洗甘泉寨”。
“豁口---”霍南枝嘟着,又指着包四问道:“那只是山崖一个缺角,杨贼子如何进得来---”。
包四再三叩头回道:“无路可进,但事先在那搭好绳索,顺绳就可以偷偷摸入寨中”。
“难道---你们---”霍南枝惊大双眼,好恶毒的计策,一箭三雕,届时甘泉寨将不复存在。
沈凌关心的却是他们如何计谋,急问道:“杨丁海何时动手---所率人马几何”。
包四回道:“今夜子时,大概有五六十号贼匪”。
沈凌抬头望着窗外的星月,此已是亥时,离子夜不足半个时辰,从腰拔出手枪,夺步奔出喊道:“南枝姐,多说无益,当务之及是抓紧到节义堂搬救兵,灭了这群贼子”。
可节义堂中,人人已是热锅上的蚂蚁,六神无主,霍南枝和沈凌带着包四进入节义,重点会报,不想温德望直接瘫坐于靠椅之上,陷入晕厥之中,而这柳清河本就是一个毫无主见的人,要指望这二宗老已是不能了。
沈凌冲着堂内守备队小队长杜大牛问道:“你们这里还有多少人马”。
杜大却不依为然的问道:“你是谁,何时轮得到你一女子在这里发号司令”。
霍南枝很不爽,上前一脚踹去,吼道:“你眼瞎啊,连你小五嫂子都不识---快说这里还有多少人马守备”。
霍南枝这霍家三小姐,在霍家老祖宗带领下主导着整个甘泉寨的妇女,杜大牛岂能不知,恭身敬道:“对不起,怪我有眼不识,这里还有八十人守备小队”。
霍南枝挥手囔道:“招集起来,跟我走---”。
杜大牛犹疑,说道:“可这里的守卫怎么办,没有霍二爷的命令,你不能随意调动乡勇”。
“你是猪头啊,寨子都毁了,还守着节义堂有屁用---再来回请示我阿大,杨贼子就攻进山寨了,届时外王麻子重兵把守,内有杨丁海肆意作乱,烧杀抢夺,全寨上下哪还有活路---”霍南枝破口骂着。
但杜大牛还犹疑,直至霍南枝飞枪顶着他的脑袋吼道:“快去招集人马,要不然我就一枪先嘣了你”。
杜大牛本就憨实忠厚,腿都软了,但也只能强起气,恭敬的回道:“三小姐,您就是嘣我也没用,万一贼匪趁虚而入,坏了宗堂,小的可以担罪不起---”。
急不可以耐的霍南枝,更是燎心燎肺,不知所措。这时节义堂后,一人柱龙蛇杖巍步迈,或道:“快去招集人马,这里有我这老太婆守着---如有万一也不是你的责任”。
“是老祖宗---”杜大牛哪敢还有怠慢,飞步直出,紧锣招集人马。
霍南枝如获救星,上前扶着这老太,恭敬的说道:“奶奶,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能行吗?”霍白氏白小英看着温德望和柳清河二人,只能摇头叹气,拉着霍南枝的手拍着说道:“枝儿---注意安全---你不用担心奶奶---寨在奶奶在,甘泉寨没了,九泉之下我也没见你爷爷了---”。
“奶奶---不会的---小五还有一队精兵强将,很快就能杀回来了,就区区这群乌合之众想破我甘泉寨,那是做梦”霍南枝挺起骨子里的那点高傲,安慰着老祖宗。
见堂外人马飞速集来,霍南枝向白小英一敬:“奶奶,我去了---”。
白小英张开怀抱,紧紧拥着霍南枝,轻轻拍着含笑点头说着:“枝儿,你放心去做,这里有奶奶在---”。
“嗯,知道了奶奶---”霍南枝深深一恭,飞步踏出。
待是集结,霍南枝和沈凌率先飞身上马,飞驰杀去。直至西侧,最内端一处民舍后的一个陡崖处。确有一豁口,豁口处早有数条绳索搭结着。从豁口处下到寨中,正是此处民房的后院,四周石墙砌筑,虽说不高,却唯有左右两道窄巷可以出入。
霍南枝几步飞跃,率先便要上去豁口阻截,却被沈凌一把拦住,说道:“南枝姐,你一但出现在豁口,便会被流匪发觉,只能是一场硬战,双方血拼,我们占不多少便宜---我们不如来个守株待兔---一举灭了他们,岂不更加痛快”。
霍南枝心里有点没底,但又看看这后院,如是一天然石瓮,来个瓮中捉鳖岂不是天意。才是点头一笑,令一干随众暗伏于四周,更是在两侧的的两个制高点,架上重机枪,待机而发。
所谓月黑风高杀人夜。此时这里异常的寂静。暗伏于石后、房顶、树中、巷道---
许久,才发觉豁口上有几个黑影晃动,随后一跃,跳入后院,一为首者,几个手示分兵把守四周,更是四下查探观望,见无害,便是学着蛙叫几声。
随者声下,豁口处,人影传动,尾尾跃入院中,直至集结已有四五十人,才见一枯瘦的老头,横眉冷目,尖下巴小眼睛,还不停的四下晃动着,实属就是一只大老鼠。
许许轻轻拍手,轻笑道:“人称甘泉寨,固若金汤,其实不然,我们不是进来了吗?”。
一干马屁精轻言拍道:“海爷英明神武,小小甘泉寨哪能拦得住你这条蛟龙呢?”
那老头杨丁海抬手一摆,嘘声道:“现在还不是得意的时候,等大伙血洗了甘泉寨,就一起分钱分女人---”。
“海爷,我可听说,这甘泉寨的女人,个个如花似玉,想想全身都痒痒---”一人挤眉晃脑的,说话时还手舞足蹈好生下溅。
杨丁海挥手拍击他的脑袋小声斥道:“只要好好跟我杨丁海混,何时缺过你们女人玩啊”。
“是---海爷”摸头溅溅一笑。但却不知,此时四周正有数十把冷枪正对准着他们的脑袋,正如沈凌那手枪正瞄着杨丁海的头颅。
正是他们得意忘形之时,咔嗒一枪,穿透冷风,朝着杨丁海的脑袋直射,即便久经沙场,突感不妙想躲之时,一颗子弹却已经从他的左眼射入,从后脑射出。
瞬间,四周火光四射,弹如雨下,呼呼倒下一大片,卧于血泊之中。无数尸体后的幸存者,举枪欲想反击,却不得踪影,找不着门头,纷纷跃身想从豁口处逃身,哀嚎一片,好不凄惨。
但一棱子弹扫过,又是一片血海,纷纷坠下。毫无生门可以出。再者杨丁海眼睛受击,当场晕死血泊之中,道是蛇无头,龙无首,只好纷纷跪地抛枪求绕。高喊:“饶命---我也均是受杨老贼指使,不是有意冒犯甘泉寨”。
顺时,四周亮起火把,将此地照如白昼那般,霍南枝飞身跃入院中,抬腿扫开地上的枪支,吼道:“给我全都押下去,胆敢反抗者,就地枪杀---”。
一震高呼,纷纷上手将血泊中幸存的那二三十个土匪捆绑押下。霍南枝上手拧住那半死将死的杨丁海,如是死狗那般拖着,向寨边高墙行去。
沈凌两步追上,问道:“南枝姐,你拖这人何用---”。
此时霍南枝脸上终于有了笑容,不再是那么紧崩高冷的样子,转朝沈凌一笑说道:“弟妺,今天都亏了你---”。顿了顿说道:“此人便是吴山一带洗杀抢夺奸恶,无恶不作的悍匪杨丁海---如果把他的人马祭于寨楼外,你想王麻子该会如何?”
“哈哈---”沈凌轻轻一笑,更让她开心的是霍南枝对她的态度,完全是两个境界,是乎已经接纳了她,岂不是开心的事,说道:“南枝姐想得周全,亮出杨丁海的人头,王麻子再无侥幸,更不敢强行攻打山寨”。
“嗯---就是这个意思”霍南枝点头道。须臾对沈凌轻言道:“以后你跟小五一起叫我姐就好了---”。
“是,姐---”沈凌欢喜一乐,高声喊着。
二人拖着杨丁海,直上墙头,远远就对着门楼上的霍震南喊道:“阿大---”。
霍震南挥手喊道:“南枝,你们怎么上来了,快回去---”。
霍南枝将那杨丁海踹给寨墙上的乡勇,令道:“将他拖过去”,却见沈凌犹疑了,拉着她的说道:“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