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敬躺到床上的时候,神经还是完全兴奋的,他的唇齿间还是刚刚柔软的触感。
他没有推开他!!这样看来,他不讨厌他!
他清晰的认知到一件事,齐新竹并不讨厌他的接触,因为之后,他抱住的手放松了很多,可是齐新竹根本没有推开他。
他觉得今天应该是他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候,连打了胜仗之后他都没如此兴奋,脑海中仿佛有一万朵烟花炸开。
可他又苦恼起来,他是怎么稀里糊涂的回来的?
当时齐新竹的眼睛都泛出了生理性泪水,面色潮红,满脸春色。
可对于那个吻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道:“很晚了,我得休息了。”
他如梦初醒般放开他,他知道阿星的习惯的,现在确是到了他休息的时间。
他身体不好,所以不能熬夜。
他有些呆呆的站在那,还有些回味般抿了抿嘴唇,他似乎看到齐新竹的嘴唇轻微勾了一下。
然后就晕晕乎乎的被他推到门外,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卧房门利落干脆地关上。
他突然一个挺子坐起来,他似乎还没有得到任何答案,所以阿星对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他立刻就想下床穿鞋,可刚把一只脚套进靴子,突然想到现在正是半夜,他不休息可以,但齐新竹正在休息,他又默默脱了鞋躺回床上,可无论他如何催眠自己,心中都根本毫无困意。
齐新竹只是觉得他也许需要点时间冷静一下,并不想这么快去承诺什么。
可是清晨他刚刚一打开窗子,一支并蒂海棠花就从窗外伸了进来。
那花娇艳,衬得持它的人有些狼狈,他看赵明敬呼吸有些重,额上还有细密的汗水,刚想说话。
他就从打开的窗子上翻身跳了进来,单手撑墙,看着居然有些帅。
齐新竹默默后退了一些,避开来,一个二个的怎么都喜欢翻窗,好像他的房门是摆设一样。
他看到赵明敬手里拿着花,和平时的沉稳老成不一样,现在但从表情就能看得出来他的紧张。
“送你的。”他把花双手递给齐新竹。
齐新竹突然觉得有些好笑,怎么每一世都喜欢送他各种各样的花儿呢?
但他还是接了过来,放在鼻子间轻嗅了一下,说:“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现在不过寅时,而且他似乎已经在窗子底下等了很久了,却并没有吵到他。
赵明敬觉得自己明明刚刚准备好的一切腹稿,现在都显得有些无力,他红着脸,磕磕绊绊地说:“我想见你了,就来了。”
齐新竹笑了笑,这一世的他可比梁恪还要纯情。
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哦,原来是这样。”就不再说话,只笑着看了一眼他。
赵明敬看他完全不管他了,自顾自的洗漱更衣,他就一步一步地跟在他后面,像主人养的一条小狗。
他看着齐新竹的背影,心里暗暗想:自己又说错话了,他就应该直白一点,不能让他逃避。
可正当他蓄足好了勇气,准备开口的时候,齐新竹换好了衣服刚从屏风外走了出来。
然后主动的揽上了他的肩膀,微微踮起脚尖,在他嘴唇上亲了一口。
那个吻如蜻蜓点水一般,很快离开,然后齐新竹看着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涨红。
他笑着说:“快去帮我把早膳拿来,我饿了。”
自从福子走后,他身边就很少带着人伺候了,很多时候生活起居他都是自己处理。
可从来最听话的小狗这次发了疯,把齐新竹的腰扣在怀里,接着刚才那个吻又深深吻下去。
齐新竹能感受到他身上灼热的温度,被他也整得有些迷糊,扣着他脊背的手慢慢变得无力,手里精心挑选的并蒂海棠掉在地上,花瓣抛洒,却无人在意。
赵明敬看着他,眼神几乎都要拉丝,说:“我以为你会讨厌我。”在知道他喜欢他之后。
虽然大辰朝民风开化,但男子相爱还是被多认为是豢养玩物。
齐新竹帮他拂开额前的碎发,很无奈地说:“你又不问我,只一味地避开我,我也没办法解释,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喜欢你呢?”
赵明敬抱着他,仿佛拥有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
暗暗叹息一声:“对,是我庸人自扰了。”他一想到那些天的辗转反侧,今天发生的一切就如同做梦一般。
齐新竹又问:“这次你立了军功回来,皇帝是不是要赐给你府邸了?”
他在领兵打仗之前已经被封了王侯,按道理来说就应该搬出去的,只是耽误了一些时间。
赵明敬点点头,“我的宅院就在国师府右边,过来十分方便。”
齐新竹看他的眼神里居然有着一丝得意。
微微皱眉说:“以后不许再翻窗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在偷情呢。”
“好”赵明敬的眼里全然是浓稠的化不开的甜意,无论他说什么,他都同意。
用过早膳之后,赵明敬不得不进宫面圣,走之前最后一秒都还死死抱着他不放。
但今天他必须进宫谢恩,赵明敬把一个腰牌递给他,说:“虽然那边还在修缮,但如果你无聊了,也可以先去看看。”
齐新竹结果腰牌,心道,待在自己的国师府不好吗?移步生画,处处精致,为什么要去看他那还在休整的房子。
但还没等到晚上,齐新竹就拿着那枚腰牌走出了国师府,朝着右边的定王府走去。
虽然两座府邸紧紧相连,但他们的府邸占地面积都太大,齐新竹走了约一炷香的时间才到。
迎面走来的是一个长相很老实的中年人,看样子像是定王府的管家,他正想要掏出赵明敬给他的腰牌。
那人就已经认出他来了,脸上挂着极其和善的笑,说:“国师大人,我们王爷说了,您来直接进去就好,不需要腰牌的。”
齐新竹嘟囔了一句,然后又把刚刚掏出来的东西放好。
虽然他说还没有修缮好,但他看着基本已经焕然一新了,府内几处大院现在都收拾得干干净净,完全可以住人。
他在赵明敬房间晃荡了几圈,要不是下人说他根本不敢相信这是一个王爷的住所,简单的如同之前在寺庙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间尚且短,他的生活痕迹极少,干净得仿佛客栈一样。
不过他在桌子上倒是看到了一样东西,之前他给他束发时,随手用的一根木簪。
当初对自己疾言厉色不屑一顾呢,暗地里却把自己随手用的一根木簪保存到现在。
四处逛了一圈,其景致和他的国师府也差不多,他看着赵明敬也大约要返程了,他回来肯定不会回他自己的定王府,于是他也就准备回去。
刚刚走过九曲长廊,却看到刚刚那个管家带着一对身着粉色纱衣的纤弱女子走了过来。
齐新竹面色突然一凝,停下脚步,问:“这是?”
管家带着那一队约十来个女子给他行了个礼,解释说:“这些女子都是宫里皇后娘娘赐给定王爷的,都是身世清白的良家女子。”
齐新竹眼神微妙,“哦,这段时间是不是有许多人送人进定王府?”
管家眉飞色舞,道:“那当然,我们王爷现在可是平定北漠边界的大功臣。”
齐新竹又瞥了一眼,一个个确实都相貌端正,姿态万千,他突然笑了一下,说:“这样啊,没事了,你们先去吧。”
众人就又行了个礼下去了,看齐新竹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就也没有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