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暴戾皇子的俏国师12(1 / 1)

日子渐渐热起来了,即使是山中,也能感受到猛烈的热浪向人扑面而来,其中还混着蝉鸣虫叫。

这里没有空调,也不似国师府内,有充足的冰块可以让他取凉,这里唯一能用的,就只是手持的扇子。

他最近越来越不愿意出门,和赵明敬见面的时间也少,故而不知道他最近在干什么。

福子比他好一点,但干完活也像是从水里捞起来一样,他偶尔会问:“主子,您准备什么时候回咱们府里啊?”

齐新竹手臂支起来,缓缓地摇动扇子,他知道他的意思,他当然也想回去,可是赵明敬在这里啊。

齐新竹突然想到了什么,手猛的一顿,说:“我们去河里洗澡吧。”

福子并不是很赞同,小脸皱起来,他道:“主子,那河水里面很脏的,您要是想泡澡,我现在去给您打水就好了。”

齐新竹摇摇头,打水也太麻烦了,况且他就是贪凉而已。

最后还是趁着福子不注意独自走了出去,在被发现之后,还命令人家不要跟过来。

他记得从山腰越过这座小山,是有一块洼地的。也就是他第一次烤肉的地方,那处地势隐蔽,绿草如茵,还有一弯小小的溪流穿过,倒是个避暑的好去处。

等他越过那座山坡,整个人都已经汗湿了,他抬起衣袖,后背的绸缎都粘在一起。

不过,还好路程不算长,那小溪清澈得很,也不算深,他站进去,水刚没好到他的胸膛。

齐新竹几乎舒服得喟叹了一声,头靠在岸边的绿草上,倒像是最软的头枕。

清凉的河水在他身体上拂过,然后带走主人的所有暑热,果然,泡个澡才是最好的解暑办法。

他半眯着眼,耳边只有各种鱼虫鸟雀的声音,但是太舒服了,他几乎要睡过去的时候。

视线可及之处突然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在他对面细密的青草里,他发现了一条前身弓起,正对着他吐着信子的蛇。

它的头部类似椭圆,的身体上长满了黄色和褐色的斑块,他不确定这条蛇是不是有毒的,但是很明显,它已经发现它了。

他不自觉的吞咽了一下口水,有些蛇在没有受到攻击的时候是不会主动攻击他人的,他不敢轻举妄动,特别是如今他身上只有一层薄薄的亵衣亵裤,没有任何武器。

他不动声色地往后面靠,左手慢慢的移动到背后的岸边,他想要去取他随身携带的那把匕首,那是他唯一的防身武器。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只蛇,心中祈求它只是一条温善并不带攻击性的蛇,或者在他取到武器之前不要靠近。

可是,很显然,他错了,在他的手刚刚要碰到他把玄铁匕首的时候,他的眼睛看到那条花背蛇一跃而起,伴随着沙沙的响声飞速地朝着他靠近。

那一瞬间,他的瞳孔急剧放大,他只得快速转身拿到那把匕首,或许还能有一线转机。

可是,就在这时,突然一根棍子擦空而过,带着划破空气的尖厉声音从他的脸边擦过,然后准确无误地把那条即将下水的花背蛇钉死在了岸边。

那根尖厉的棍子插进它的身体里面之后,它似乎还没有立刻死亡,它还在挣扎,可无论它如何扭做一团,都无法挣脱那根插进身体的棍子。

这对主人的力度准度都是一个极其大的考验,也可见其人武功深厚。

齐新竹手里还握着闪着寒芒的匕首,另一只手把刚刚捡起来的外袍披在身上,刚刚晒干的外衣现在又被沾湿了一些,半露不露的显示出优越的身材比例,淋湿的乌发贴在脸上和身上,唇色樱红,衣袍月白,剧烈的颜色冲击却让人有一种直入人心的魅惑。

他转过头,目光还带着警惕的敌意,他不知道到底是谁帮了他,但是即使是敌人,他现在手里有武器,虽然他没有武功,但底子还在,真要打起来,还不一定谁胜谁负。

可是他看见,来人是穿着一身锦衣华服的赵明敬,他眼中的敌意瞬间消弭殆尽,还几乎缓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松弛下来。

赵明敬当然也看见了他的表情,他其实有些疑惑,他很少妄言,但他总觉得齐新竹对他似乎有一种特殊的感情。

为什么看见是他就这么放心呢?他看到他刚刚绷紧的肩颈肌肉都一下子松弛下来。

当然,其实他也无法解释,为什么刚才他会现身帮他,明明他这个样子根本不适合让任何人出现,可是刚刚,他就是什么都没有想。

齐新竹缓了缓,回头看了看那条蛇,现在它已经完全不挣扎了,估计是真的死了。

他转过头,对着赵明敬道谢:“还好你来了,吓死我了。”

说话的间隙,他开始抬手穿衣服,他把外袍脱下来,蹲下身去准备拿里头的衣物。

赵明敬看着他的动作心头一惊,他似乎才弄明白他想干什么,他想要说什么,但最后还是保持沉默偏过头去。

等齐新竹不急不缓地换好了衣服,系好最后一个外衣带子的时候,他的头发也已经半干了,他抬头看他。

却发现他只一张侧脸对着自己,嘴唇紧紧抿着,而且,他的耳朵现在已经完全红了。

齐新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干了什么,明明他们早就做过更亲密的事,他就没有在意。

可是他忘了,在这个世界里,他的爱人还十分单纯,且冷漠。

齐新竹无声笑了一下,撩了一把头发,以这样的天气,等到他回去,估计也就全干了。

等他弄完所有东西,走到他面前,赵明敬才把眼睛低下来看他,齐新竹看着他还是红色的耳垂,其实很想上去捏一捏,但还是忍住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对着他说:“走吧,我们一起回去。”

他先一步走在前面,赵明敬手脚有些僵硬的跟在后面,他脑海中仍旧还循环播放着刚刚那一刻的场景。

其实齐新竹也早就发现他今天穿着很不一样了,他的头发编着束起来,头上绑着一根紫色的发带,偶尔有一两根细细长长的辫子垂到胸前,一派少年意气。

一身银紫色的长袍,上面绣着某种暗纹,装饰简单但看得出品质不凡,袖口和腰处用系带扎住,整个人挺拔又伟岸,还有一两分英气。

齐新竹在走到一处空地时,突然停下来,问:“你要不要在这换一下衣服?”

赵明敬略微愣了一下,然后很快沉默着点点头,两人没说话,齐新竹站在路边帮他看着,他走到一处竹子丛里换衣服,看这样子似乎做过很多次了,熟练得很。

竹子丛并不能很好的遮挡所有的视线,齐新竹站在外面,偶尔瞟一眼他换衣服,时不时能看见古铜色的皮肤和整块的肌肉。

他看的得光明正大,丝毫不带遮掩。

系统有些看不下去,想要维护一下自家主角的清白,说:“你换衣服的时候他都没有看。”

齐新竹并没有任何表示,非常冷漠地回答:“我又没说不让他看。”

赵明敬换衣服也很快,等他换好,把东西包裹好之后出来时,他以为齐新竹会问他些什么。毕竟这太反常了不是吗?为什么他会出去,为什么他刚刚会打扮成这样?为什么他能有那样的身手?

可是他等了很久,却发现齐新竹没有半分想要开口的样子,且神色平常至极,似乎一切都是寻常的。

在他们最后分手的那一刻,他终于忍不住皱着眉头有些紧张地问:“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他必须确定这个人会不会说出去。

齐新竹似乎不懂他的意思,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然后煞有介事地说:“有啊,我想问你刚刚救了我,你要什么谢礼?”

赵明敬以为自己听错了,可齐新竹确实说的就是这句话,有些不着调,但居然让他放下心来,他一下不知道如何回答。

齐新竹见他很久不说话,笑了一下,抬起手将自己的头发半挽起来,顺手找了一根簪子插上,说:“先回去吧。”

反正送什么,他早就想好了,不需要他回答。

也许是由于两个人有了共同的秘密,赵明敬对他的信任度又涨了五分,现在也就是整整三十七分。

齐新竹有时候怀疑,对他的信任度都只有三十七,那赵明敬对别人是不是都是负数啊。

不过最近他对齐新竹的语气还是好了很多的,至少不像之前那样如此冷漠了。

但冰块不可能这么容易融化,更何况是一块冻了十六年的陈年老冰。

很早之前齐新竹就受不了,没有跟着众人一起在卧佛寺的饭堂里吃东西了,而是自己和福子开小灶,偶尔还可以偷偷吃两个鸡蛋。

赵明敬看着拽着自己衣袖的人,他比他矮半个头,他长得好看,现在从他的角度看上去显得很乖巧,但他知道,绝对不是这样。

齐新竹柔柔笑着,语气平淡道:“去我那吃饭吧。”

赵明敬拧眉盯着他拽着自己的那片衣袖,说:“不需要,我自己去饭堂。”

两个人谁也不让谁,就这么互相僵持着,但在别人看来,他们也只是在友好交谈。

偶然有人路过看到他们窃窃私语。

“怎么国师大人这么喜欢那小子啊?也不知道走了什么运,得了国师的青眼。”

又一人回答:“谁知道呢,但是我听说这种位高权重的人私生活很乱的,谁知道他们是想干嘛。”

不知道为什么赵明敬听到他们讨论齐新竹,心里居然有些不适,他再怎么样也不该由这些人随意讨论。

齐新竹没有内力,他没有听见他们的对话,他的两根细细白白的手指仍旧拽着他的衣摆。

他的眼睛盯着他,还在执着着让他过来吃个饭。

他也就不懂了,明明是好事,为什么放在这人身上就像是要逼他去吃什么毒药一样呢?要不是怕他成天吃那些东西一点营养也没有,他也不用这么麻烦。

看他又拒绝了一次,齐新竹眼睫垂下,手指拧了两圈最后恋恋不舍的放开,口中还似乎叹了一口气,表情像是表示可惜。

赵明敬以为他终于要放弃了,可他转身的时候却自言自语地说:“我这个人啊,什么都好,就是一点,有时候说话容易上头,万一我情绪激动,就容易说一些不该说的话,这真的不好。”

话毕,他又幽幽转过来给他一个十分无辜眼神,说:“你说是吧。”

赵明敬眉心直跳,最后还是和他去了齐新竹的房间,一进门就看到福子带着点怨气的眼神,他也只能视而不见。

直接坐下,齐新竹招呼了一下,把刚刚把摆放好的几样稍微有些营养的菜色都从自己面前推到赵明敬面前。

赵明敬看见他的动作顿了顿,然后忽然抬头看了一眼福子,他也正看着自己,一脸敌意和愤恨。

齐新竹笑眯眯地催促他:“你快吃啊,福子做饭手艺很好的。”

赵明敬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然后对着其中一道菜下了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