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财阀大人的小狼狗21(1 / 1)

齐新竹默默听着,他似乎有些懂威廉的想法,只要是曾经辉煌过的贵族始终不愿意把自己与平民为伍,非要用什么召示写不同出来,可现在确实是普罗大众的世界。

况且,他们曾经做过的那些龌龊之事,没有一件值得让人原谅。

齐新竹幽幽地跟在他后面,一起穿过紫藤花架,一起越过装饰典雅的回廊。

偶尔会有佣人看见他们,在行礼的时候倒也是恭恭敬敬,没有半点轻视梁恪的意思。

齐新竹略微放心了些,他问:“你……父亲呢?”他不知道现在的梁恪对于威廉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心态。

齐恪听罢,指着越过那片金色池塘的小楼,没什么表情地说:“父亲身体不好,我就将他们俩一起迁到那里了,正好我的母亲也可以照顾他。”

他淡淡说完,突然抬眼看向齐新竹,神色自若地问:“是不是很好?”

那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起于一场露水情缘,几乎也只有那一点和平的时光,在后面就是无休无尽的纠缠,两个人心中一个是强烈的烦躁,一个是刻骨的恨意。

现在把两个人放在一起,都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怎么可能对呢?

齐新竹收回思绪,点点头,却说:“嗯。”

梁恪突然眯起眼睛笑,那笑容比午后阳光还灿烂几分,他似乎被这句话大大的取悦到。

恰逢他们要过一个险陡的石台,他想要伸出手去牵齐新竹,因为脚下是急湍的透明水流,上面铺了几块石板,并不太高,摔下去倒是不会有什么大事,只是肯定会把衣服全部弄湿。

齐新竹看见他伸出的手,白皙修长,干燥温暖,大方坦然,他知道梁恪喜欢他,但每一个动作中都不会让他感受到了逼迫,他想了想,却没搭上梁恪的手,自己径直跳上石台,三两步越了过去。

梁恪站在溪流这边,看着齐新竹放弃他的手,却也没有失望,只是收回手,也跟着越了过去。

齐新竹在威廉古堡一直待到夜幕将至,直到已经吃了晚饭之后,他实在没有任何借口再待在这里,他感到自己的不舍,但他不能继续待下去,否则别人会说梁恪的闲话。

他招了招手,雪糕却像是毫无反应一般,等他强硬地把雪糕从梁恪手臂上拽下来时,他看见他这件造价不菲的衣服已经完全宣告报废。

齐新竹想给他道个别,毕竟以后再见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还未开口,梁恪却猝不及防地抱住他,他的怀抱很温暖温暖,似乎藏下了一整个春天,就如同他的人给他的感觉。

梁恪靠在他的耳边,似乎有些疲倦,他低声说:“齐先生,就一会,好吗?”

这是他一整天唯一一次露出这样的神情语气,似乎极累,似乎一定要靠着什么才能找回面对其他的力气。

齐新竹像是被点了穴一样不动了,他做过决定,他很清醒,他知道最好的选择是什么。

既然选择了放梁恪自由,既然知道他只是年少无知产生的无端情愫,他就应该把握好尺度,他就应该现在立刻推开他。

可是他抬起来的手犹豫许久也没有推开他,只是抱住他宽厚的背,他这时才发现,原来梁恪已经长得如此高,如此强壮了。

梁恪没有抱太久,就放开了他,他眼中含着许多他读不懂的东西,却从来不会让齐新竹为难,他语调平静而缓慢:“齐先生以后是不是不会再来看我了。”

齐新竹嘴唇嗫嚅了一下,他不太能适应这样期待的眼神,他突然发现这个时候的梁恪和雪糕有些相似。

他说:“我来太多次不好,他们会对你有意见。”他的声音很轻,但能让人听清。

其实齐新竹是一个很少因为什么为难的人。

梁恪听到这句话,眼睛突然亮了,好像独行沙漠的旅人找到了绿洲,他以为齐新竹不愿见他是因为一些别的原因,却没想到只是这件事。

他盯着眼前这个他确定深爱的人,说:“齐先生,不需要为我考虑这么多,更不需要在意我是不是为难,我就希望,你要求我多一点再多一点。”

——

走出威廉古堡许久许久,齐新竹重新摸了摸自己脸颊上的温度。

很好,虽然相比刚才消散了一些,但还是滚烫的。

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这样一个小毛孩说的脸红了,也不确定他刚出来的样子是否镇定自若。

系统:“需要回放吗?”

齐新竹:……倒是不用。

即使梁恪这么说了,但齐新竹还是矜持了三天没有过去,在他心里,次数太勤勉反倒显得他急不可耐了。

现在雪糕和他亲近很多,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不太粘他,只是一只猫整天在家里四处逃窜,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精力。

不过这几天倒是有个好消息,之前亚迪拉被他接到了这边,最近他说愿意重新开始读书,齐新竹答应支付他读到大学的学费,在他心里,无论是谁总是需要读一些书的。

他不知辗转几日来到齐家,但到的时候,身上的衣服早已破败不堪,脸上也沾满了灰尘。

齐新竹彼时正在研究他的客厅布局,亚迪拉站在宽阔的大理石地板上,一边是华贵的壁龛,脚下是柔软的地毯,即使早就有过心理准备,但他还是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齐新竹见他过来,眸色亮了一下,松开雪糕,那小家伙也丝毫不恋旧情,一溜烟地跳了下去,眨眼间,就不见猫影子了。

齐新竹见到他,表情是发自内心的欣喜,在他心里,这样年纪的孩子就是应该要读书的,他能答应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他知道他不可能帮助所有人这样的人,但他希望尽他所能,能何况是亚迪拉这样聪明又懂事的孩子。

他让佣人给他换了一件衣服,洗干净脸之后他显得很干净了,指了指二楼,说:“以后你先住在这边吧,除了那两个房间,你都可以随便选。”

齐新竹指了指自己和梁恪的房间,即使梁恪暂时不在,他当然也不可能让人动他的房间,连让人打扫的频率都低得很。

亚迪拉指了指最里面的一个最小的屋子,有点不好意思,他们的世界从来都是等价交换,很少接受这样毫无代价的善意。

齐新竹大约懂了他的想法,微微低头对着他说话,神情温和,“别有压力,毕竟我供你读书,毕业之后十年之内都是要为我做事的。”他微微一笑,轻声道:“说起来,还是我赚的。”

亚迪拉丝毫没有被占了便宜的自觉,只是放下心来一些,即使是很以后的事情,但自己总算是有回报的东西了。

他信誓旦旦地说:“我以后一定会好好报答齐先生的。”

齐新竹看见他的样子,他突然想摸摸他的头发,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伸出手。

但下一刻,他就后悔了。

因为他听到了一道清冽熟悉的声音,是他永远不可能忘记的。

齐新竹恍然抬头,梁恪背光站在门口,表情莫名,但他能看见他拉得平直的嘴角,大约……是不太高兴的。

而自己的手还放在亚迪拉的头发之上,不知怎么,他心里突然生出来一点慌张和无措,似是被丈夫抓到奸情的妻子。

梁恪停顿了一两秒,然后状似平静地自己把眼光从齐先生和那个人的身上移开,他迈步走进来。

亚迪拉睁着大大的眼睛,有些疑惑地小声问:“这是……”他的眼神求助地看向他,毕竟他在这个地方,只认识齐新竹,虽然之前匆匆见过一面,但他并不知道如何称呼。

梁恪的眼神更加暗了暗,他看见了那个孩子的手指勾了勾齐新竹的衣摆,心里突然产生一种十分阴暗的想法。

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样强的占有欲,他一直告诫自己不能强迫齐先生,不能让齐先生感受到压力,他告诉自己,不能得到月亮才是正常的,只要他永远待在自己的月亮旁边。

他一直以为自己足够宽宏大量,可是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这一刻显得如此脆弱不堪。

他把带来的东西放到桌子上,那是他前几天费了很大气力收集起来的一种银毫茶叶,他知道齐先生喜欢。

齐新竹也觉得有些尴尬,三个人都不说话,也不知说什么,空气似乎凝滞了一般,梁恪像是没有关注这边,可只有齐新竹知道,这不可能。

亚迪拉问的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如何回答,说是他们家以前的管家?也太生硬了,可是他前些天说把梁恪当成自己的弟弟,他又马上否认了。

那他该说什么呢?

他很少经历过如此尴尬的情况,这个世界遇到的进退两难,简直比第一个世界多了不知几何。

梁恪走到他的身前,高大的身体投下一片昏暗的影子。

然后齐新竹听见梁恪对亚迪拉平静漠然地说:“哦,我是他的追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