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王修一下子便怔住了。
一脸如亲眼目睹几百头母猪乌泱泱爬上树的表情,硬是嘴巴张得老大,眼睛都直了。
然而,却见小庄同志,反倒更来了精神。
再朝紧锁的房门瞧了瞧,然后又将脑袋使劲向前凑了凑,“王大人果真神人也,不仅……不仅一身拨弄乾坤之才,更是见识超凡!”
“自打昨晚下官查阅各种野史典籍,琢磨研究彻夜未眠,最终决意听从王大人的建议,挣脱束缚遵从本心……”
做贼心虚般神秘兮兮压低声音,“今日一大早,与家父共进早膳时,下官便已经试过了!”
“实不相瞒,尤记得尚且年幼时,家中便有严苛规矩。”
“只要不是重病卧床不起,无论严寒酷暑,每日一大早,吾身为家中嫡子,起床之后第一件事,都必须得前往父母房前请安。”
“先叩门垂询父亲母亲是否安好身体无恙,征得同意后,再上前行礼问安。”
“紧随其后,便陪父母亲共同用膳,是为恪守孝道,几十年如一日从未变过!”
“不仅如此,即便是用膳之时,也是诸多规矩!”
“诸如,不得衣冠不整;诸如,进食之时不得发出声音,更不得吧唧嘴;诸如,不得有饭菜洒落在桌案上……”
“甚至就连一不小心,筷子掉落在地上,都免不了被父亲一顿严厉训斥责罚。”
“家父乃是京城名儒,倾尽一生研究那些经史子集先贤学问,而在他老人家看来,这些行为都是粗鄙庸俗不堪之举,有辱斯文有辱圣人教化。”
一时间,也不知是激动还是紧张,声音更哆嗦得厉害。
“可今天,吾就不遵守,吾就偏要违背!”
“用膳之时,当着家父的面,吾不仅要使劲吧唧嘴,还连续三次,故意装着不慎将筷子掉在了地上,还故意大声嚷嚷,令府上下人更换碗筷!”
“正如王大人所言,就是要放纵,叛逆,就是要随心所欲!”
“连圣人都云,口腹之欲,人之常情也!可如果连吃饭时,都须得如履薄冰,一大堆条条框框的规矩,那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不吧唧嘴,那饭食吃起来,怎会有香味?”
吞了吞口水,“结果您猜怎么着?”
“家父那是当场被气得,身子哆嗦个不停,面色苍白直喘气,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吾不尊圣人教化,骂吾不配为读书人。”
“然后,更是严厉苛责,勒令下官回房面壁思过,再默写《庄氏男戒》十遍以示惩戒。”
“可是,吾偏不听从!”
一时间,惊为天人的,那张任谁见了都想欺负一下的唯唯诺诺的面孔,竟还几分眉飞色舞的沾沾自喜起来,“王大人您是有所不知。”
“任凭家父在那气得浑身发抖,直呼不孝逆子,可从膳堂扔了碗筷大摇大摆出来……”
“下官虽早已紧张得一颗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大汗淋漓内衫都湿透了,可从小到大,还从未感到如此心旷神怡全身通泰过!”
“那真是一种从未感受过得舒坦惬意呐!”
“就连随后前来衙门当值的路上,感觉腰板都能挺得直了许多。”
“由此可见,王大人的诊治之法,果真有奇效啊!”
王老爷张大着嘴巴,依然不说话。
不知为何,脑袋总感觉有些嗡嗡作响。
没想到,庄重几分得意与坚毅决绝面色下,还更来劲了。
脑袋凑到跟前,又神秘兮兮道,“下官之所以诚恳相邀王大人与太子殿下,今晚下值之后,结伴前去潇洒快活一番……”
“除了决心听从王大人所言,重病还需猛药治!”
脸颊突然唰的一下涨得通红,又开始磕磕巴巴起来,一副羞答答难为情模样,“其实……其实……”
“别瞅着下官平常无论在衙门里,还是外人面前,中规中矩一本正经。”
“可实则,自打少年时期,便早就对那些风花雪月之所,心中神往已久了!”
“曾经多少次,做梦都想着有朝一日,能去好好快活一番,体验体验挥金如土那美酒配佳人左拥右抱的神仙日子!”
“只奈何,家父向来管教严苛至极,别提是混迹风月之所了,就连进食之时吧唧两下嘴,都免不得一顿严厉责罚。”
“吾纵然心中神往,可也只能恪守家规,不敢有丝毫逾越之举!”
一咬牙,红着脸神色更坚毅不少,“可现在,不一样了!”
却又小声道,“另外……另外,下官以为,这凤仪阁倒并不是上乘之选!”
“王大人才刚迁来京城不久,而太子殿下身为储君,真正能交心无话不谈的知己甚少,或许有所不知……”
“这凤仪阁虽乃是京城最有名气的花楼,可也只是因为其规模恢弘,再加里面的姑娘来自天南海北皆有,以及时常会举办一些选花魁赛诗会而已!”
“其实前往里面花钱快活的,大多数都是些外地的商贾,虽有些银子,却丝毫不懂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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