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王越一把拔出了腰间那把宽背斩刀,同时将项小满推到火头军队伍中,对几人喊道:“老九,老十一,老十五,你们仨护好二十三,其余弟兄抄家伙。”
与此同时,前军金字营已经出盾摆出三层防御阵型,水字营紧贴其后,张弓搭箭不停对着来敌放出箭雨。
随着中军令旗挥动,后军火字,土字二营分别从左右两侧前插。
这一支临时组成的剿匪大军,金字营为刀盾兵,水字营为步弓手,火,土二营为长枪兵,仅有廉澄手下的木字营,与贾淼的那六百亲卫是骑兵。
而敌军全是轻骑,且人数远超三千,军旗上斗大的“青”字,让廉定邦一眼认出了对方的身份,大召六虎将之一,郑天锡麾下的青州军。
而己方不过是一些入伍不到一个月的新兵蛋子,廉定邦实在不敢,也没有能力与对方硬碰硬。
当机立断让廉澄领木字营护在贾淼身边,自己亲自指挥四营,盾在前配合长枪以拒马,弓手在后,结方阵全力防守,同时又令旗语兵再度挥舞令旗。
令旗转换,王越看到指令,不禁心头一喜:“快,火头营护送粮草辎重返回南亳城中。”
项小满此时正在眺望前军战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几个人又拉又拽的推搡着往回走。
大军离城不过才七八里,火头军与辎重队伍不多时便回到南亳城下,可令人想不到的是,此时的南亳城却是城门紧闭。
县令邹师晦正负手而立,神情淡漠的看着城下的一众军士。
“邹县令。”王越仰头大喊,“我军遭遇敌袭,还请速速开门!”
“你们的责任是什么?”邹师晦淡淡的对着城下喊道,“有敌来袭,你们应该去奋勇杀敌,而不是临阵退缩。”
“什么?!”王越心头一惊,转头扫了一眼众火头军士,又抬起头,“邹县令,这些人全是火头军,并无多少战力,还请开门让我等进城。”
邹师晦微微摇头,不为所动。
而项小满此时也在仰望着城墙之上,他的神情冷峻,心里的疑问在这一刻得到了答案。
为啥有些百姓被官府逼得走投无路,宁愿自杀也不敢起来反抗呢?
原来,他们反抗了。
“回去吧!”邹师晦在呐喊,没有歇斯底里,但让人听出了一种决绝,“敌军来袭,为免城池有失,本官不能开门,你们是军人,上阵杀敌,报效国家,才是你们的归宿。”
“邹师晦!”辎重队伍的军官大声质问,“你想造反吗?”
邹师晦冷哼一声,不再说话。昂首挺胸望着南方,那里正在进行着一场屠杀,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野战之中,骑兵对上步兵,往往有着压倒性的优势,虽然历史上有不少步对骑获胜的辉煌战例,但不得不承认,骑兵强大的机动性,冲击力与持续作战能力,绝对不是步兵能够比拟的。
况且一方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一方是刚刚入伍的新兵,不论是战斗力还是意志力,纪律性和配合默契度,都不是一个档次。
青州军仅仅在初次冲击时被射倒了一排,而后便四散开来,犹如滔滔江水一般,从四面八方向着剿匪军大肆压下。
原本以长枪兵的拒马阵,青州军想要冲破也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可这些新兵哪里见过这种阵势,他们不过训练了半个多月,最大的仗也就是数千人围剿两三百个毛贼而已。
他们本来就认为入伍之后只需要去剿匪,从未想过会与正规军对上,此时敌军三千多骑冲击的气势,一瞬间便将他们的心理防线彻底撕碎,哪还有一丝抵抗的勇气,一个个丢盔弃甲四散奔逃。
不管廉定邦如何怒吼,也不管各营都尉如何阻拦,甚至挥刀砍了几个,也拦不住他们求活的欲望。
大军溃败已成定局,兵败如山倒,青州军就如在戏弄一群将死的耗子一样,肆意的收割着剿匪军的性命。
南亳城墙上,邹师晦收回目光看向城下,视线游走间,对上了项小满的眼睛。
“这个少年……”邹师晦微微皱眉,暗自思忖,“他在想什么?为何会是那种……那种戏谑的表情?”
“邹县令。”项小满咧嘴一笑,双手围在嘴边作喇叭状,“你这样会让全城百姓一起和你陪葬的。”
邹师晦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一些,凝望着项小满良久,突然展眉冷笑:“你此话何意?”
“你现在开门,没人能说什么。”项小满咳嗽了两声,“要是等贾淼回来你还是紧闭城门,那就真的是造反了,邺邱城距此不过百里,那里驻扎着三万铁骑。”
邹师晦很明显愣了一下,项小满看在眼里,趁热打铁,“并不是所有人都像那些征粮兵,我们这支军队成立不过一个月,也都是穷苦人家活不下去了才应召入伍的。”
王越听得云里雾里,忍不住问了一句:“小满,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猜的。”项小满轻轻回应了一声,接着对城上喊道,“你也看到了,大军在城里待了一夜,每个人都老实安分,并没有做出任何不利百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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