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锦坐在山顶,目送着北冥邪尘的人马离开,雨过天晴,微凉的天空挂着一道,难得一见的彩虹,风拂过面颊,他打了一个喷嚏,手摸了摸鼻尖,只留下三个字,“随缘吧!”
安珍背着书篓,南桥也恢复了,男装的打扮,他手中拿着书卷,边走边看,手中的大饼早已是两个时辰之前的事情了。
“再不吃,路边的狗都要和你抢了。”
“小家伙在哪?”南桥一脸的兴奋,似乎只要自己能看到狗,自己手里的饼立马就分给它。
“赶紧吃你手中的东西。”蓝锦一把拽过了南桥手中的书,上面写的都是一些晦涩难懂的文言文。
突然看到一句话,“女者,弱不能自力,愚者也,不应信其言,需夫家多管束,方能安顺。”
它成功吸引了蓝锦的注意,指着这句话问道,“你看了这么多天,你当以为这句话如何?”
刚开始南桥也不甚在意,直到仔细看过了那句话这才缓缓开口道,“我就不信,此书不看也罢!”
说完还将写着这话的纸撕下,踩了两脚,将书扔到了路的一旁,真是晦气。
“出现这种话的原由,你觉得是什么?”
南桥撇了撇嘴,“写书的人也是脑子有问题,谁就说我们女子不行了?还不听我们言,我就觉得他们就是榆木脑袋,愚不可及。”
蓝锦笑了,倒是个真性情,要不然也不会做出女扮男装,想要考取功名一说了吧?
“虽说你这话有几分理,但你仍旧是未曾道其原由啊!”蓝锦再次出声提醒,有时候并不是说几句肺腑之言就可以了事的。
“还有什么原由,不过是着书之人,蠢不可及,性格自以为是罢了。”
“言之有理但也不全是。”蓝锦又随手从竹篓里拿出了一本书,“此书可是科考时人手一本的大作,其间也不乏有贬低女子之言,你也要一并概之?”
南桥沉默了,如果说小书自己嘲讽一二不过是随意而举,那名作定是不能妄自菲薄。
“愿闻其详!”
“女子居于朝堂之上的少,地位低下,也是造成这种情形的原因。深究其根,世人主张女子无才便是德,本身便是问题,男女本就生来平等,又凭什么,男子需有才,女子则是无才呢?其实说白了,也就是觉得女子对现在农耕社会的贡献少,所以打压了罢了。”
南桥一路上都在想着蓝锦的话,荒郊野外杀人越货,好时机。
树叶沙沙地摩擦着,一群人挡在了他们面前,没有废话,只有刀光剑影,安珍奋力抵抗,与蓝锦这边儿随手一挥便能取人性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此时身后有一人拉住安珍身上的书篓,南桥赶紧让安珍将书篓扔了,可是安珍不愿,“小姐为了科举,准备了这么久,这些书怎么能扔。”
眼看自己就要变成少胳膊少腿的下场,安珍闭上了双眼,再睁眼的时候,见到的就是满地的鲜血,南桥来到她的身边检查了一下,才转而对着蓝锦问道,“谢谢,你知道是谁要杀我?”
“我没必要知道,与我无关。”蓝锦盯着地上的人,将眸光看向了不远处的一棵树,“不过可以给你提个醒,谁和你家有仇,你就去找谁。”
南桥盯着背篓里面的那些所谓的圣贤书,问道,“你是不是学识很渊博?”
说笑了,怎么可能呢!蓝锦笑了,“没有!何以见得?”
“我觉得你对事情的见解十分独特,就像是你看过很多书,了解很多事一样。”
“并没有!”蓝锦十分简洁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赶紧走吧,到京城还需要很久呢!”
南桥却神情十分坚定地望着他,“我一直都是自学,所有的先生对女子都有成见,我想你能教我,帮我考取功名。”
蓝锦慵懒地摆了摆手,“不会,教不会!”
南桥却不依不饶,“你是觉得我不会给你钱?我家有的是钱,你想要多少都能出的起。”
蓝锦挑眉,她这话自己倒是不反对,但自己真的没有给人当教书先生的意思啊!麻烦的很嘞!
不过,在这个时代,有这样心境的女子真的很少见,蓝锦也不忍心打击她,“我不会教你什么,但是你可以问,只要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
南桥便有了试一试的心思,指着一棵树问道,“为何此树,给人一种偏向之感?一侧浓密,而另一侧则相反?”
“南密北疏你可听过,可以通过疏密程度来分辨南北方向,接受到的阳光不同,自然不同,向阳面自然是多一些,而且,在树的南方不远处有河流……”
南桥点了点头,没用的知识又增加了呢!不过他可以确定一件事情,蓝锦却是知道的很多。
幸亏蓝锦不知道南桥心中所想,要不然他一定好好给她普及一下,什么叫做九年义务教育,来培养国之栋梁。
蓝锦果真是说到了知无不言,只要是南桥问的,蓝锦都会回答,看着到处指着问的南桥,蓝锦将她的脑袋摁在了书上,“看书吧你,别问东问西的,搞的好像自己是十万个为什么。”
南桥盯着枯燥的书抱怨,“此书十分无趣,倒不如与你说话了解的多些。”
“有些东西得自己体会,说出来就不灵了。”蓝锦看着近在眼前的城门,终于是到了呀,这难缠的日子可算是到头了。
可是城门现在堵成了一片,两侧的通过口,一侧没有人,一侧则是挤满了人。
安珍对着前面不远处的一位老人家问道,“老先生,可以问一下这是什么情况吗?”
老人家看了他们一眼将人推出了队伍,“你们去那边儿,那是专门给来京城参加春闱的人准备的,你们过去吧!”
来到那边儿果然是有人等着,在那里等着的人就是蓝昊,蓝昊坐在一旁,拿着纸笔,登记着进来的人。
蓝锦想躲已经来不及了,自己后面已经有人在排队了,他十分尴尬地瞄了一眼前方的人,只听到蓝昊低着头问道,“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