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皇后已到了乾清宫,免冠素服,脱簪待罪。”
他收起玩味的表情,一脸淡然,一甩衣袖。“回去吧!”
“陛下……这……是回哪呀……”李公公面露为难。
皇帝只是瞥了他一眼,声音清冷。“御书房。就说朕在忙。”
“对了,皇后近日来身体不适,不宜过度操劳,便把皇后的协理六宫之权移交给德妃吧。”
“是。”李公公狠狠低下头,暗中咂舌,皇后这下踩在皇帝的尾巴上了。
明面上什么也没有发生,但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江星阔的马车到了公主府时,豆粒大的雨点砸了下来,砸得人有些疼。
“小娥,你就不必跟着我了。我要和公主说着体己话。”
小娥毫不意外地点点头,看着安欢颜朝着房里走去,她毅然转头隐进了重重楼宇之中。
她刚冲进欢颜的房内,便被她得一脸愁容给疑惑住了。
“怎么了这是?”
欢颜没有说话,只把一个帖子递给她。
一张红色的喜帖。
她打开一看,心里咯噔一下子不舒服了起来。
“万木青下个月初十便要娶亲了?”
欢颜无声地噘嘴,点了点头。
“国丧期才过几天,娶亲日都定好了?”
欢颜耸耸肩,表示无奈。
“你倒是说句话呀!”江星阔把帖子拍到桌上。
“我还能说什么呀!人家早就筹谋已久了!况且这帖子都送到公主府了,我还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她呢!”
安欢颜长叹了一声。
外面的风声越来越大,暴雨也毫不留情的倾盆而下。
江星阔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说吧。把帖子交给她,这次我们得走了。”
安欢颜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走吧。”
旁边的几个丫鬟虽然不知道她们要走是什么意思,但是早就已经习惯了两个人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话。
转过几道回廊,又穿过几个院子,终于来到了卫初初的房间。
雨越下越大,说话声都随着雨点砸进了泥土里。
躺在床上的卫初初看着那张喜帖,瞬间坐了起来。
看着上面的烫金字,她什么也没有说,兀自开始流泪。
手腕上的衣服滑到手肘间,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伤痕。
安欢颜想说点什么,却被江星阔偷偷捏了捏手背。
轰轰的雷声淹没了她的哭泣,江星阔心里着急了起来。
安欢颜想也没想,说了一句:“卫姑娘,节哀顺变……”
嗯?江星阔一愣,安欢颜终于反应过来。
“对……对不起啊……我说错话了……”
谁知卫初初却忽然呵呵一笑,天边的一道闪电在她脸上映出一片阴森。
“公主何错之有?我恨不得他死!”
又一道雷劈了下来,吓了两人一跳。
“那……卫姑娘你……好好休息……我们先走了哈。”江星阔悻悻笑着,拉着安欢颜就要离去。
门一打开,两个男人忽然从回廊下窜了出来,又把两人吓了一跳。
“见鬼了!”江星阔暗暗骂了一句,才发现这两人是海宴清和万木青。
而安欢颜指着他们,目瞪口呆。“……你这是?”
“他特地央求我带他进来的。放心吧。雨大,没人看见。”
海宴清说着把那呆若木鸡的万木青拉了进去。
江星阔和安欢颜面面相觑。
什么情况?
海宴清一身湿透了,坐了下来就冲着藤溪说:“倒杯热茶来。”
“是。”紫烟很自然地转身出去拿了一壶热茶进来。
他喝了一口,又站起来,很自然的展开双臂,一旁的藤溪见状也立即走上来服侍他宽衣换衣服。
“我的丫鬟你也敢使唤!”安欢颜立即表达了不满。
海宴清看了她一眼,刚要说着什么,只听得卫初初一声尖锐的呐喊:“你还敢来!你还敢来!”
江星阔赶忙把安欢颜拉到一边吃瓜。
“我寻思着,我无论如何都要给你个交待,才一定要来见你……”
“交待?!这就是你的交待?!”卫初初抓起喜帖扔到他脸上。
喜帖一歪眼看着又要砸到身后的海晏清身上。而喝着热茶的他只歪了歪身子便躲了过去。
那喜帖落在地上,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两眼。
“你听我说……你听我说……”万木青抓住她胡乱推搡的手,“我真的也是迫不得已……我还是爱你的……”
江星阔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安欢颜嫌弃地看了海宴清一眼。
海宴清:?
“迫不得已?!当初我把身子交给你的时候,你怎么没说迫不得已?!”
卫初初歇斯底里的喊着,二人的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海晏泽端着热茶的手也抖了抖。
“是是是!是我对不住你……我以死相逼,我爹也没有松口半分,我实在是……”
万木青一边把她按住死死抱在怀里,一边语无伦次地解释。
“以死相逼?你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卫初初仰着头,抬起手,温柔地摸了摸他的下巴,“瞧,你都不曾清瘦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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