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木青留在公主府也不是长久之计。
几人商量一番,只能趁着天色已晚,街上行人稀少,紧急转移回了万府。
猛然出现的小娥敲了敲房门。
“进来!”
一看是她,江星阔无言地回头望着茫然无措的欢颜,回过头,又对着海宴清轻轻说道:“照顾好她。”
没等他回应,便跟着小娥头也不回的离去。
海宴清盯着小娥的背影,警觉而疑惑。
“你呢?你今天过来又是为什么?”欢颜的话打断他的沉思。
他略微错愕地问道:“你怎知我要来找你?”
“万府离这可是反方向,我不信万木青会傻到去你家蹲你。况且你家与他家那些老掉牙的烂瓜……”
“什么烂瓜?”海晏清突然觉得不对劲。
欢颜假笑了一下,“没事没事。总而言之,他只能是在我府前堵你,才进来的。”
“确实如此。”海宴清微微一笑,像是放下了戒备。“我来与你拿钱的。”
“哦哦!”安欢颜突然想起来,此事确实答应了他要救灾。
虽然他可能只是在开玩笑,但是想想还是能做些什么就做吧。
“松烟,藤溪,去让人把箱子取来。”
屋内只剩下二人。
刚发生了那么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二人都有些疲累,似乎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良久,海宴清才开口道:“那个卫初初现在就是个烫手的山芋,你进来把她送走吧。”
“送走?我能送去哪?”安欢颜拉着脸。
“城外的尼姑庵,乡下,随便你。”
“尼姑……不好吧……”安欢颜犹豫不定。
一想到这个棘手的问题,他不禁有些烦躁起来。
“哼。”
“妇人之仁。”
“要我说,你刚刚就直接让她一了百了,你还能给万家一个交代。”
可是安欢颜却忽然歪头盯着他。
“说话!”海宴清有些摸不着头脑却又不敢声张。
“你要是真的那般杀伐果决,你刚才就直接把她杀了而不是把她打晕。”
安欢颜戏谑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只猴子。
一瞬间,好像秘密被捅开在众人面前一般,海宴清一时间答不上来,只搓了搓大腿,整个人坐立不安了起来。
好在松烟和藤溪回来及时回来了,他才松了一口气,马上落荒而逃。
“驸马爷!驸马爷!箱子!箱子您还没拿走呢!”松烟捧着小箱子大喊。
“唉。”安欢颜惆怅地摇摇头,“派人送到他马车上。”
刚到海府的海宴清,看着还在点灯的厅堂,心一沉。
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过去。
“清儿,知错了吗?”对面的老人背对着他,昏暗的烛光映得他的背影更加阴森。
海宴清想也没想就跪了下来,“儿子知错了。”
“自去领罚。”四个字刚说完,老头就头也没回地离去。
只剩下整个大厅里,他和另一个父亲的随从。
他褪去上衣,露出背上刚刚痊愈的疤痕。
“二公子,得罪了。”随从手执短鞭,定了定心神,开始抽打了起来。
海宴清紧紧咬着牙,五官分明的脸上已经是大汗淋漓。
“官人,要不还罚清儿禁足吧!这样子打下去,打坏了身子可怎么好!”
海老太君文氏一边殷勤地给他捏肩膀,一边心疼地说道。
海无涯闭着眼睛,脸上的沟壑勾勒出他一生的浮浮沉沉。
“哼。他竟敢去插手万家的事!平时对他的教导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吗?!”
“可是老爷,这万家国舅爷出了事,公主府岂不是要担责的吗?这不正好?让公主府与皇后暗生嫌隙。”
文氏虽然平时一直被称作海老太君,可已经生育两子的她却仍然容颜不改。
海无涯被按得舒服了,语气也软了下来。
“你那都是妇人之见!国丧期已过,清儿也马上要住到公主府,两个人荣辱与共,目前这个节骨眼上,万万不能出事!”
文氏对着身边的丫鬟眨眨眼,丫鬟立即心领神会,偷偷溜了出去,叫停了随从对海宴清的鞭刑。
“官人说的对。”文氏又给他按了按太阳穴。
海无涯摸摸她的手,“我若是不对清儿严厉一些,咱们的大计怕是要凶多吉少!再说了,明天上朝说不定那万老鬼又要如何为难清儿呢。我现在责罚与他,也算是个说得过去的交待。”
“还是官人想得深远。”卫氏看到丫鬟回来了,对她点点头,她便放下心来,又随意说道:
“我看清儿对那公主越来越上心,这样下去可是不得了。”
“你们女人的事,还用得着我来指点你吗?”
海无涯挥了挥手,自己爬上了床。
“女人的事……”
文氏低头揣摩着这句话,回头看到海无涯已经睡着,便蹑手蹑脚地去了海宴清的院子。
“可怜我的儿!”文氏满眼心疼地看着海宴清一背的血痕,亲自拿来了药粉给他抹上。
“你就不能离她远点!相安无事才是最要紧的!你们现在只不过是逢场作戏!万万不能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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