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不亮,江星阔就把欢颜从床上拉了起来。
“醒醒!醒醒!找到了!找到了!”
“……找到什么了?”睡眼惺忪的欢颜又要倒下去。
“城西的一家药铺掌柜已经做了证!”
“什么什么?”她终于反应过来。
“掌柜的说却有一个大汉在半个月前买了一大包的砒霜,因着出手阔绰,掌柜的就没敢多问。”
松烟给她们端来早饭,脸上喜气洋洋。
“果真是陷害!”欢颜一口一个水晶饺,没吃完就要站起来。“证人也找到了,我们得去衙门压压场面,不然那个府尹总是推三阻四……”
“你就安心歇着吧!不用去了!”江星阔把她摁了下来。
“哈?”
“我听说……府尹换人了。连夜换的,一时半会儿还没到任呢!”
“什么?!这么快就下台了?!”欢颜一拍桌子,“那这案子可怎么办?!店里怎么办?!”
“哎哟我的公主殿下!您先好好吃完早膳……”松烟正苦口婆心地劝着。
江星阔耸了耸肩,“我的公主殿下~”
安欢颜扔过去一个橘子,江星阔伸手稳稳一接,正好剥了起来。
藤溪又从外面快步进来了。
“公主!抓到了!人抓到了!”
“谁?”
“就是那个买砒霜毒死自己老婆的汉子!”
“真的?!”安欢颜和江星阔又惊又喜。
“殿下,是驸马爷抓到的。他刚刚派了人过来告诉您这个好消息。除此之外,驸马爷嘱咐说公主此时此刻不宜出面,此案已经移交刑部,该审理的都会审理的。”
“是他?!”安欢颜冷静下来。
江星阔挑了挑眉。
“是的。驸马爷说此人在事发之后突然花钱大手大脚,流连烟花之地,听说此事风向大便慌了神,昨夜连夜出城,正好被城门守卫给拦住了。”
“哦……”安欢颜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却又突然想起来,“不对!这事明显背后有人指使啊!”
江星阔轻轻摇了摇头,面色凝重。
“欢颜,不宜再查了。这件事估计到此为止了。”
“凭什么!如此视人命如草芥……”
“欢颜!”
江星阔打断她的话。
“府尹又换人了。就说明,你哥,也就是皇帝,他肯定也知道了这件事。不然这么大一个官,谁能说换就换呢……”
“他居然不为我做主……”安欢颜的声音弱了下来。
“背后之人,肯定是不能轻易撼动的。只不过我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么大的人物,会对我们一个小店下手呢……”
安欢颜摸了摸她的手,谁也没再说话。
被抓的汉子供了出来,有人给了他们夫妻俩一大笔钱,让他们去闹事。
本来他妻子只是逢场作戏,他却真的动了杀心,借此把结发多年的妻子给毒死了。
结果追查到原来的府尹李大人身上之时,却发现李大人已经上吊自尽了。
事情到了这里,再追查下去也没有了线索。
安欢颜看着后院西厢房的门口,从来不曾打开,那个说话婉转悠扬温柔似水的女子,再也没有笑过了。
“公主,卫姑娘还是不肯吃药,只怕是……身上只怕是留了疤……”
安欢颜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店里重新开了门,低调得不像话,只杀了只鸡洒在门口去去晦气。
来往宾客也渐渐多了起来,玉台也忙得脚不沾地。
其中不妨来偷师的,却一连待了好几天都没研究个所以然出来。
日子悄悄过去,南方的暴雨还在连绵不断。
北方幽陵城的天气却依旧热得人仿佛也一点就会爆炸。
全国上下仿佛都在憋着,闷着,仿佛有一股火儿在越攒越大。
民间逐渐传出了新帝继位不到一年,瑾国南方水灾,北方旱灾,实在是意味深长。
江星阔特地寻了一个星光点点的夜晚,偷偷摸摸的翻到了御书房门外。
“皇上,江姑娘来了。”黑暗里传来无夜的声音。
“知道了。退下吧。”
不知怎的,安照颜的心里有些放松下来。
过了一会儿,他看了看门口,不见人影。
正疑惑着,窗口突然被推开,一个身姿绰约的女子坐在窗台上,对他盈盈一笑。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他愉悦地拿起笔,继续书写着。
“宫里谁人不知新帝日理万机,没日没夜地处理国事,当真是好皇帝呢!”她荡着腿揶揄道。
“你话里有话。”
“这不是听到了某些传言嘛!”
“喔?说来听听。”
江星阔偷偷瞄了一眼他的脸色,然后说道:
“民间都说新帝继位不正,天地异动,祸害民间呢!”
她跳下来,走到他身边,晚风带来她的一丝清香。
本以为他会气得折断了笔,不曾想只是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
“多谢你特意来告知与我。”
“就完了?”她撇撇嘴。
“不然你想我应该怎么做?”他停了笔,侧过身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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