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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彻的确不擅长哄人，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有作用的话。

只能顺着她的话问她，“那缇萦想要什么呢？”

想要什么...

缇萦更难过了，她想要的他给不了。

“我什么都不要！”

女孩带着哭腔的声线惹人怜爱，刘彻只觉得心疼，轻轻抹干她眼角的泪珠，语气轻得不像话，从她别扭又伤心的神情中窥见了端倪。

轻声确认，“缇萦担心我，不想我离开对不对？”

她担心他，所以哭得这般伤心。

缇萦嘴巴瘪了瘪。

这么轻易就被看穿了心思，还哭得这么伤心止也止不住，不知道的还以为怎么了呢…

呜呜呜她真没出息，给爹娘丢人了。

于是缇萦更委屈了。

刘彻活了快三十年第一次慌张。

也不知说错了什么话，眼前的姑娘从梨花带雨的啜泣，变成了不顾形象的嚎啕大哭，异常到岸边随行的亲卫都大胆地投来异样的视线。

好似他日夜兼程从长安赶来，就是为了欺负小姑娘一样。

刘彻拿她没办法，又怜又爱，只能把人轻轻揽在怀里，“我会平安回来的，缇萦别哭了好不好，岸上的人都误会我是什么坏人了...”

缇萦心想，可不就是呢…

他就是个纯纯的坏家伙。

只是想到有人在看，缇萦到底还是记得自己的名声，吸了吸鼻子，平复了些，“他们是谁？”

岸边的火把比刚刚摇曳的频繁了些，无声的催促信号，刘彻想要表明身份的话也被无声地紧迫打断。

叹息一声，“是一同赶赴战场的同僚。”

但也给出了身份证明。

缇萦于是手里多了块古朴的令牌，形状怪异花纹奇特明月下看不分明，泪光闪闪间，又见他从怀里拿出一个锦盒。

“这里往东一直行驶能看到传说中的蓬莱岛，不过上面没有什么神仙，只有些琉璃矿，这镯子便是琉璃制成，很衬缇萦的肤色。”

锦盒打开后，晶莹的手镯衬着漫天的繁星，绚丽又耀眼，比之夜明珠还要粲然许多。

缇萦很喜欢。

却没有伸手去接，带着些哭腔，“说了这么多，还不是要离开。”

就会拿这些新奇的东西哄她，她才不要上当。

手镯没能如愿转移她的注意力，刘彻吐出一口浊气，缇萦却不用他回答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我不收离别时的礼物。”

盯着那镯子看了许久，最后退了回去，再次催促，“你走吧，莫要误了你的正事。”

再拦着显得她多舍不得似的，她才不是那么不懂事的孩子。

女孩委屈巴巴的模样，蹲在地上像只伤心的蘑菇，可怜又可爱。

声音还带着哭腔。

情绪好似已然恢复了平静。

可泛红的眼眶和颤抖的声线却显露出心里的不平静。

缇萦只等着下船找个没人的地方把自己藏起来哭一场，却被人轻轻揽在怀中。

缇萦闪躲不及，于是听到他稳健和急促的心跳，这种亲密的距离隔绝了海面上寒凉得夜风，耳边静的好似只有彼此的心跳声。

还有他温柔留恋的温言，“这不是离别的礼物，如果缇萦期待重逢，那它便是重逢的礼物。”

............

黎明前的世界一片宁静，好似一幅神秘的画卷。

送礼的人在天明前策马离开了，飞驰的马蹄声惊起了一片又一片栖息的飞鸟，远处的山峦在这样的夜色中显得格外壮观，它们的轮廓模糊而庄严，宛如沉睡的巨人。

缇萦远远的看着飞扬离开的暗影，直到天际翻出鱼肚白，再也看不清尘烟，这才缓缓回神。

转身便是家门。

因为他还记得自己不识路。

那人明明才走一刻钟不到，可缇萦已经开始不习惯了。

闷闷地抬手叩门，以为开门的会是门房或者管家，却对上了母亲惊异的视线，“缇萦，这么一大早，你怎么从外面回来？”

好问题。

缇萦无法回答，所以选择了反问，“这么一大早，娘亲怎么就起来了，该多睡会儿养颜才是，您起的这样早，女儿都担心了...”

“还是我女儿好。”

赵母轻而易举被转移了注意力，把女儿亲昵的拉到身边，指着院内，“还不是你弟弟这个不省心的，不知道哪里抱来只野猫，半夜不睡觉瞎叫唤，还把你娘我新做的衣裳扯坏了。”

“一大早的还跑出来挠门，娘还以为遭贼了呢。”

谁曾想带着指挥家丁围过来一看，自家的好大儿不睡觉搁这儿陪小猫挠门，自言自语的吓死人了，赵母又吓又气，于是赵文喜提墙角的位置。

正一脸哀怨地面壁思过呢。

那只被多人错认成小猫的白虎也蔫巴巴地蹲在一旁，一人一兽投过来的视线都可怜巴巴的。

意在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