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大骂五绝(1 / 1)

欧阳锋刚一迈进酒楼,竟从天落下一个人,朝他砸了下来,也就顺手捉住,走上楼来。楼下之人,见他提人上楼,如拎小鸡一般,竟似不显丝毫疲累之态。

楼下也不乏江湖中人,见的一时无事,有几个大胆的,便悄悄溜上来瞧热闹。

而今眼见欧阳锋面对多人,没说一言半语,没出一拳一脚,“江南六怪”却无不面色凝重。就知这个白衣大高个,长的酷似异族之人,绝对非同小可。

再一听朱聪低吟“西毒”二字,无论识与不识,知与不知,无不噤若寒蝉,过了良久,仍是无人说话。

顾朝辞见欧阳锋蓦地到来,揆情度理,也不知他是否已经知道,自己偷按了欧阳克一掌,叫他年后伤发而死。

还是他只为了报围攻之仇,想乘着自己与“全真七子”比武之事,大作文章呢?

顾朝辞虽见其出手救了这位“碧海飞龙”乔帮主,可他深知,以西毒欧阳锋的傲气,绝不会与巨鲸帮这种江湖帮会,缠杂在一起。但这江湖中事,有如白云苍狗,变幻无常,又不可全以常理推之。

比如陆家庄被灭门,到底是毫无意义,还是自己尚未想到呢?

念及于此,不由得心中惕然,虽说又转过头来,一脸淡定,继续喝酒吃菜,但潜运真气密布周身,以防猝然之变。

欧阳锋眼光锐利,一上楼梯,于楼上诸人均已尽收眼底,眼见顾朝辞竟然也在此地,心中也是一惊,心想:“今日跟这小子,却是没空理会!”

朱聪眼见欧阳锋目光,只在顾朝辞身上微一掠过,就定在了他们几兄妹身上,当即一脸正色,持扇拱手道:“欧阳先生,月前相别,今日终又重会,一向可好?”

他平日言语诙谐,现在却是肃穆庄重。

欧阳锋怪目一翻,冷然道:“多承挂念!这巨鲸帮已然成了我欧阳锋的人,你们这几个怪物,敢找他麻烦,是真的不想活了,还是不将姓欧阳的,放在眼里啊?”

江南六怪都知晓,欧阳锋在临安城外被顾朝辞、黄药师、郭靖三人联手,逼得发下不得向几人亲朋好友寻仇的誓言。

而今一听这话,都知他是故意找茬,不想落人口实罢了,立时勃然变色。

韩氏兄妹脾气最为火爆,一撤鞭,一拔剑,立时就要发作。全金发站在两人之间,双手分拉他们衣襟。眼神向柯镇恶一飘,示意听大哥吩咐。

柯镇恶眼睛虽瞎,自也知晓欧阳锋何意,心想他空负盛名绝艺,为人却这般无耻,双眉顿时一轩,铁杖一顿地,凛然说道:“欧阳锋,我兄妹虽敬你一身武功,但我等行事义字当先,今日既然要向巨鲸帮讨个公道,就是颈血溅地,也不会退缩半分。

你欧阳锋名头再大,也只能吓得住无胆匪类,江南七怪岂是惧死之人?出手罢!”

顾朝辞、穆念慈、李莫愁听了,都是暗暗佩服。两女虽然都是第一次见欧阳锋,但也听夫君谈起过,不难听出,世上高手唯独此人让他忌惮,想要除之以后快!

而今一见,欧阳锋上楼之后,众人或惊或惧,各自凝思,就连自家夫君也不例外,均想:“这西毒欧阳锋气派恁大,果然非同小可!”

李莫愁更是看到欧阳锋之后,越看越从骨子里生出一种恐惧,就仿佛这人就是自己的劫!

她自是不知,原轨迹中的她,也不知因为什么,招惹到了疯癫欧阳锋,被他一路追杀到了古墓,连她师父都被欧阳锋打死,若非古墓机关太过厉害,古墓都得被灭门!

当然幸运之处就是她遇上的是疯癫欧阳锋,若是正常版的欧阳锋,她又哪有机会逃回古墓,求得师父救命呢!

顾朝辞眼见李莫愁眼神飘忽,身子微颤,他也知李莫愁与欧阳锋原轨迹中发生了什么,微一思忖,还颇觉好笑,自家这媳妇天不怕地不怕的,今儿个这样子倒是第一次见,不禁心想:“这或许就是冥冥中的一种感应吧!难道说原轨迹中,赤练仙子横行江湖的《五毒秘传》就是得自欧阳锋?才会被他追杀?”。

“江南六怪”明知不敌欧阳锋,也各摆兵刃,韩小莹却陡然想起什么,转过头对那位指证巨鲸帮的小女孩,说了几句话,又指了指顾朝辞。

小女孩看着韩小莹,很是依依不舍,穆念慈朝小女孩招了招手,她便慢慢朝顾朝辞三人走了过来。

欧阳锋视而未见,大剌剌的在一张桌旁坐了下来,将蛇杖往桌上一靠,咯吱一声,桌子轻响了一下,显然蛇杖很是沉重。

他横目一扫六人,笑着点头道:“好一个江南七怪,果然名不虚传!”

又朝店小二喝了一声:“还不将好酒好菜拿上来,多上量,照着二十人上!”

伙计一看这人气派非凡,连忙点头应承。

欧阳锋随即脸色一沉,双目精光闪烁,向柯镇恶说道:“就冲你们这份胆气,现在就走,老夫就当什么事都未发生过!若是再来聒噪,休怪江南七怪就此除名!”。

江南六怪齐齐踏上一步,怒声道:“江南七怪既归故里,有死而已,尚有何憾?”

欧阳锋明知江南七怪成名已久,性格更是宁折不弯,他越是言语威胁,这帮人明知是死,也不会求人相助,更不会逃,更加不会退缩。

见此只微微一笑道:“好,等我吃完,再领教六位高招!”

原来欧阳锋在临安受挫,还被人逼的发下誓言,纵然这是黄药师、顾朝辞、郭靖三人联手,实则对他威名无损。

但他心高气傲,生平哪里受过这般奇耻大辱,心中自是不忿,筹思如何报仇之策。

更兼欧阳克腿伤未愈,他一直想着解通《九阴真经》后,既能救儿子,更说不定能够打败所有高手,成就天下第一之名。

毕竟在他眼里,这周伯通武功本来远不及他,十几年前,就是几十招速败的对手,而今却不在自己之下。

还有那郭靖武功提升堪称飞速,生平从所未见,显然都是《九阴真经》之故。

但他得到九阴真经后,发现别的武功对自己也没多大作用,那篇怪文,肯定才是关键。可他多方研究,始终不得其义,一直想着怎么捉住郭靖,好让他给自己解释怪文。

欧阳锋也知晓郭靖是个愣人,自己纵然能擒住他,想要逼他为自己解读经文,恐怕也是妄想。

是以便将主意打在了“江南六怪”身上,以亲相挟,不怕郭靖不就范!

又闻听顾朝辞与“全真七子”订了约会,只好将儿子安排了一处隐秘之地养伤,自己则带人来到江南,先打听六怪行踪。

知晓六怪来了淮安,便前后脚来了。

但他与六怪无冤无仇,若是直接动手,岂非食言而肥?惹人耻笑!

正寻摸怎么名正言顺的捉拿六怪,让人说不出话来。进楼之前,正好遇上巨鲸帮埋伏的人,给他揪住一个,问出江南六怪是与巨鲸帮结了梁子。

心中一动,立马有了主意,我欧阳锋可以不迁怒你江南六怪,但他们非要和我过不去,那就另当别论了。

只是不料顾朝辞,却也在这酒楼。

乔海雄杖击顾朝辞,但顾朝辞身怀上乘内功,内力深厚至及,一受外力,立时生出反劲,他这一杖,顾朝辞丝毫不动,自己却不由自主震下楼去,力上加力,本不摔死也得摔残了。

但被欧阳锋捉住后,便顺手替他解了余力,虽说未受重伤,也是痛彻心肺了,耳听的这位救助自己之人,竟是大名鼎鼎的西毒欧阳锋,那是又惊又喜。

不禁寻思,他巨鲸帮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让欧阳锋收入麾下?不过他也不想去思考,这究竟为什么。

这时疼痛渐止,连忙陪笑道:“欧阳先生,晚辈虽然身在草莽,但也知忠义二字,我巨鲸帮既已投在先生门下,晚辈必当誓死追随。”

说着对江南六怪怒声道:“你们六个老怪物还不去逃命,还在这里逞哪门子的英雄好汉?”

他这一时间,深刻诠释了什么叫狗仗人势。

他还未等江南六怪说话,又转头看向顾朝辞道:“小子,欺负……”

顾朝辞本在喝酒吃菜,忽听欧阳锋说出这番话来,不禁大为惊讶,心中思忖他之用意,瞧这样子,他竟是为了江南六怪,不是对付自己而来?

一听乔海雄这话,猛一回头,双目射出凛冽寒光,一股杀气冲的乔海雄打了一个激灵,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而这时也恰巧与欧阳锋锐利如刀的目光撞在一起,他那刀锋般的目光中,蕴藏着浓浓杀气。

“正是应了那句,人生何处不相逢啊,今日能在这里见到顾帮主,你我的缘分可是紧的很哪?”欧阳锋神色幽幽道。

若在平时顾朝辞一定会取笑于他,因为一般浅薄浪子向女人搭讪时,不都擅长说这类套话吗,从欧阳锋这种人口中说了出来,更是违和。

然则他此刻却深深体会到,这句话背后所隐藏的恨意与杀机。

顾朝辞也索性直接转过身体,直面于他,漫声应道:“这也不怪欧阳先生地处西域,你可曾听过,所谓‘萍聚萍散皆是缘,前生后世两茫然’这句话?”

欧阳锋微微一怔,瞬间明白对方讥讽自己孤陋寡闻,但面色不改,反而击掌赞道:“好诗,好诗。”

顾朝辞不加理会,专等对方发难,然则欧阳锋却像忘了适才的事似的,只顾摇头晃脑,吟诵那这两句话,兀自激赏不已。

正在这时,楼梯上传来“蹬蹬”声响,很是急促沉重,上来了十余个白衣人,手中各拿长杆,背上还背着大背篓,不时发出“嘶嘶”之声,还有一股腥味。

顾朝辞岂会不识这帮人,都是白驼山的蛇奴,这些背篓里必然都是毒蛇。

暗忖这欧阳锋到底所图甚大?还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这些人对着欧阳锋齐声行礼道:“山主!”

欧阳锋嗯了一声,这些人各自找桌就坐。有顷,眼见店伴将酒菜川流不息送到他们桌上,这帮人都是纵情饮食。

欧阳锋杯酒下肚,淡淡道:“顾帮主武功了得,今后只要好好保重,再去练上一两年,天下便无敌手啊!

不过你身边这两位丫头,都是你的意中人吧?那我们今日是先做个好朋友,各走各路,你留着气力好好去应付‘全真七子’,还是我们在此地分胜负决生死,拼个鱼死网破啊?

老夫好心提醒你一句,这‘全真七子’虽然都是酒囊饭袋,但这“天罡北斗阵”委实厉害非凡。

你这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若败在他们手上。嘿嘿,非但老叫花面上无光,就连丐帮弟子以后行走江湖,也难免为人所轻啊!”

欧阳锋对顾朝辞的武功着实忌惮,心知他如和江南六怪联手,自己应付不了。必须得有蛇阵相助,可取胜肯定不难,但想要留住顾朝辞,安全擒获江南六怪,那就难了!

只不过他见对方有两女子相伴,想必也不敢与自己撕破脸皮,因之交代几句场面话,想让对方知难而退,袖手旁观。这是得其主干、舍其旁枝之意。

顾朝辞如何不知他的用意,感到自己的手在发抖,正是人被激怒的表现。

他与“全真七子”之约,还在后天。欧阳锋虽然人多势众,群狼窥伺,但他若只一人,自是浑然不惧,与其直接撕破脸面,大战一场,又有何妨?

可是一想到,一旦动起手来,欧阳锋必会让蛇阵相助,两女不说有性命之虞,穆念慈又怀有身孕。自己若逞一时血勇之气,将她们的生死安危,浪掷于一击之中。若真出了丝毫差错,那真是后悔也来不及。

不禁暗叹道:“有道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远虑是谈不上了,近忧已在眉睫了!

等这次事了,将她们安置到一个安全隐秘的处所,再找欧阳锋拼个你死我活,也还来得及!”。

顾朝辞忖思既定,强自遏止住冲动,摇了摇头,轻笑道:“欧阳先生说笑了,你要战,我肯定欣然奉陪!至于与全真七子之胜败,又有何忧?

想你也是王重阳的手下败将,更加奈何不了“天罡北斗阵”,否则也不至于暗算谭处端了,不是吗?”。

顾朝辞不想与欧阳锋此时起争斗,但面上肯定寸步不让,毕竟他自己有忌惮,欧阳锋又何尝不是,谁又看不出这个理来呢?。

欧阳锋一听他这话,面色如常,自不生气,微笑道:“你说的都是实话,老夫实在没有胜你得把握,我们做不了知心朋友,不做敌人也是好的!只是我有一事相询?”

顾朝辞颔首道:“说来听听!”。

欧阳锋盯着顾朝辞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在牛家村可曾对我克儿做了什么?”

顾朝辞心下一凛,剑眉一挑,很是毅然道:“何意?说清楚些!”

欧阳锋冷然道:“我是问你,可曾对我侄儿下了暗手,让他以后突然伤发而死?”

欧阳锋对欧阳克爱如性命,这段时日以来,不但用到各种名贵药材,也几乎每天为他以真气按摩周身,可隐隐觉得他胸腹间有股奇异波动,若隐若现,似有非有。

他武学深湛,更加是偷袭阴人之道的大成者,当即明白自家儿子,大概率被人下了暗手。

他在桃花岛上,本就想给郭靖来上一下,让其三年后伤发而死,但被黄药师识破,用儿子威胁他,也只能做罢!

却没想到报应来的这么快,儿子竟然被人阴了,他还不敢太过探究,生怕自己猜测为真,自己真气反而激发这股暗劲,提前让儿子一命呜呼了。

故而思前想后,那段时间,若真能做出这事,又有如此功力的,非黄药师、周伯通、顾朝辞莫属!

但前两人身份崇高,绝不会对一个断腿后辈下手。

那么下手之人,也就呼之欲出了。如今发问,只是想确定一番。

毕竟自己若破解不了《九阴真经》,没有把握平安化解对方暗力,说不定解铃还须系铃人呢!

顾朝辞见欧阳锋已然点明,有心直接承认,但他知晓欧阳克这个侄儿,那是欧阳锋真正的亲儿子,而今他不能确定,或许还有理智,一旦得了实锤,恐怕得疯!

正自思忖,穆念慈霍然起身,厉声道:“欧阳锋,你与我师父齐名,我等敬你是一代武学宗师,你也不要太过咄咄逼人!

你曾经发誓,不得找我丈夫与黄岛主,还有我郭师兄的亲朋好友报仇。

而今先兜圈子,以巨鲸帮为借口,为难江南六侠。如今又以你侄儿,被我辞哥暗算为由,还不是想要仗着自己人多势众,又有一群臭皮蛇相助,好擒我二人,威胁我丈夫!

你若真想动手,我丈夫又何惧于你,扯这些闲篇做甚?

枉你身为一代宗师,打不过我师父,就恩将仇报暗算于他,今日更是玩起了一些地痞流氓惯会的小伎俩,你羞也不羞?”。

她话音刚落,江南六怪与李莫愁全都大声叫好。毕竟敢怒斥西毒欧阳锋的女子,当世少见!而且句句为真,有理有据。

但欧阳锋对她的话,只当没听见,只是看着顾朝辞,露出一丝诡谲的笑容道:“顾帮主,你不会是不敢承认吧?”

顾朝辞眼见穆念慈都有如此豪气,自己断无再让之理,卓然起身,冷笑道:“呵呵,敢与不敢,从何谈起?欧阳克就是我一掌打伤的,你待如何?”

他的手不由得摸向打狗棒,心头一片豪迈,不是为自己,而是为穆念慈与李莫愁。

嘴唇一动,用传音入密之法,凝声成线道:“念儿、愁儿,一动手,你两立刻跃窗而出,离的远远的,站在高处。

欧阳锋亲自培育的毒蛇,毒性很大,我听郭师弟说过,周伯通那等武功,被咬了一口都抵挡不住!”

两女闻言一愕,立时省悟,这只是欧阳锋培育的普通毒蛇,还不是蛇杖里的那种异种,就有如斯威力!不禁脸色大变。

此刻顾朝辞就等对方发难,便放手一搏。

欧阳锋眼见顾朝辞敛气凝力,摆了摆手道:“我们聊聊,不要这么剑拔弩张的!”

又看向穆念慈,笑着道:“你这丫头很不错,倒是豪气的很,倒像是老叫花的弟子,更能配上顾小子这身武功!”

穆念慈拱手道:“谬赞了!”

欧阳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悠然道:“想我欧阳锋三十岁时,便已横扫西域!

华山论剑,败于王重阳之手,得了一个“西毒”名号,后来为了九阴真经,又被王重阳假死暗算,让我损了神功。

而我此次进中原,本是豪气万丈,以为我叔侄两,所到之处无不望风披靡,那就是我们的天下!未曾想……嘿嘿……”

顾朝辞呵呵一笑道:“你想多了,真以为天下无人吗?”

欧阳锋剑眉一挑,很是不屑道:“这江湖有人吗?

黄老邪沽名钓誉,六大弟子不是残废就是死鬼,当日若非你在曲家酒馆,坏了我的事,东邪,呵呵,也得去做鬼!”

顾朝辞微微一笑道:“这世上之事岂能尽如人意?

那天我纵然袖手旁观,你顶多就能杀了谭处端,想伤黄岛主,真以为梅超风瞎了,就一点用都没了吗?她接不住你的掌力,莫非就不会以命护师吗?”

欧阳锋眼神一凝,微一思忖当时情景,默默点了点头:“不错,那个瞎婆娘行动如风,若真愿意舍命护师,的确能够破坏我的计划!”

又话锋一转:“至于这南帝段智兴,就是一个假仁假义的蠢货!

竟因一个女人,就能出家做了和尚,嘿嘿,他门下四弟子,所谓渔樵耕读,就是装点门面的四条走狗。

当年我打上天龙寺,若非他跑的快,大理段氏……呵呵,早都被我一手覆灭了!”

顾朝辞知道他所言不虚,也不禁点了点头,正因南帝没死,他才不敢对天龙寺赶尽杀绝!

欧阳锋见他听了这话不反驳,还不禁点头,心下更是觉得碰上了知己,接着道:“这全真教的人资质平庸,眼界又低,都是自不量力之徒,离了‘天罡北斗阵’全是废物!

王重阳不世奇才,有这么一帮门人弟子,简直丢尽了他的脸!

我欧阳锋若真是不顾脸面,不讲武林规矩,覆灭全真教只是举手之间!

实话告诉你,我那天偷袭谭处端,实则只是顺带,我真正要杀的是黄老邪!

我若真想偷袭全真七子,有的是机会,终南山重阳宫在我眼里,形同虚设,他们七人能随时都在一起吗?杀他们还不好杀?”

顾朝辞突然觉得欧阳锋眼光真是毒辣,一语中的,全真教的人可不就是这样吗,上到丘处机下到孙不二都是如此!

自己资质不行,武功差劲,还喜欢品评天下高手之能为!不正应了他这话吗?

不过还是说了一句:“老顽童严格说起来,也是王真人的弟子啊!”

欧阳锋冷哼一声,一拂袖道:“周伯通武功虽高,但是孩童心性,若想除他,也不为难!”。

顾朝辞一想也是,就周伯通那样,别的不说,只欧阳锋的蛇一出,他就得败退三十里,还打个鸡毛。想到这里,不禁感叹道:“你法眼无讹,一切都被你看的清楚明白!”

欧阳锋看向顾朝辞,沉声道:“老叫花虽然仁义过人,让人尊敬,但他和段皇爷一样,都是彻头彻尾的傻子!

他一生都堪不透仁义道德,就永远也不是我的对手!上次在船上,若非郭靖那愣小子不要命,护了他一手,我没来得及补上一脚!

呵呵,北丐早都葬身大海,成了鱼虾肥料,如此一来,他是英风侠骨,以德报怨,我卑鄙无耻,恩将仇报,这谁又能知晓?”

顾朝辞冷笑道:“纵然你说的都是事实,但你这话让人听的别扭,敢情好人死了,好似就是活该一样!”。

欧阳锋朗然一笑道:“是否如此,你心里也自有判断,何必让我说明呢?

至于你这丐帮吗……

呵呵,几位九袋长老,本事不大,却只会内斗,帮中八袋弟子以下,更没有什么杰出人物,你武功虽不在老叫花之下,这种现象你却什么都改变不了!

赶明你不做这帮主了,连个接班人都找不到,非如此,老叫花一生清名,也不会找一个‘辣手书生’继任帮主!”

先有明教教主张三枪这样说,今有欧阳锋也这样说,顾朝辞更是深有体会,不禁叹了一口长气,谓然道:“你所言真可谓一针见血,入木三分哪!”

欧阳锋这时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慢慢站起身来,拿住自己蛇杖,冷声道:“由此可见,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的传人,本就只有我侄儿,还算不错!

结果现在有了你与郭靖,他就远不及你二人了!”

说到这,神色一厉,双眉倒竖,森然道:“但他千不该万不该,也不能就此死在北丐门人手里,你说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