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本在酒楼用饭之人,眼见江南六怪奇形怪状,各个携带兵刃,顾朝辞一方,连两女子都带着剑,可见也不好惹,一时间都是见势不妙,连忙结账逃离。
本店掌柜也在头疼,这事他毕竟见的多了,江湖人两句话说不完,就要动手。
虽然最后一般人都会赔银子,但那也耽误时间啊,而今也只能求各路神仙保佑,别伤到人就行。
江南六怪纵然不畏生死,但也是江湖上的大行家,眼见顾朝辞言辞恳切,情知生了误会。
朱聪手中折扇在手里一攥,在柯镇恶耳边遮口低声道:“大哥,瞧这样子,顾帮主或许真的不知此事!”。
“马王神”韩宝驹脾性虽然暴躁,但他感念顾朝辞相救自己妹子之恩,也曾与大哥据理力争过,但终究抵不住柯镇恶的刚愎自用,更加抵不住江湖流言。
毕竟“辣手书生”那种屠人满门的行事风格,不是正派中人所当为。他也有些吃不准,但眼见顾朝辞在他们面前,能心平气和开口解释,足见雅量。
再也按耐不住内心想法,朗声道:“大哥,江湖上传顾帮主心狠手辣,杀人如麻,这事或许不假。但我觉得他不像奸邪小人,更不会敢做不敢当,此事定是被人嫁祸了!”
柯镇恶也思忖了许多,微一颔首,脸色松缓了许多,再次对着顾朝辞拱了拱手道:“顾帮主当日救我七妹,为我兄妹排解纠纷,柯镇恶甚为感激!
老瞎子没什么本事,性子也有些不好,但这也改不了了。得罪了顾帮主,也不敢奢求原谅,等我兄妹了了与巨鲸帮的梁子,再请尊驾处置,如何?”
顾朝辞对他们与巨鲸帮结梁子也不意外。可也恍然大悟,应该是巨鲸帮被“江南七怪”寻上门来,误认为自己三人是应邀助拳的,才送了黄金,想让自己看在金子分上,悄然身退。
此时不禁想到,江南七怪素爱打抱不平,天下什么不平之事都想管。
原轨迹有了死劫,那也是为了化解“东邪”与“全真七子”的恩怨。当然这种事,充分说明他们武功,不是最顶尖的,但所为之事,那真是非当今顶尖高手,莫能为之。
对于这种人,要说自不量力吧,有些不敬。但这些人的心气,那是真的高,远超世上九成九的人。
当即站起身来,一拱手道:“江南七侠云天高义,在下一直是极为钦佩的。得罪什么,切勿再言!
只是先请诸位就坐,到底怎么回事?详细说说!”
说着又命伙计再开一席酒筵。掌柜一看不打架,大是大为高兴,连忙招呼为几人开了筵席,六怪依次就座。
朱聪也不卖关子,开门见山道:“你也知晓我等都是嘉兴人,就在七天前吧,整个嘉兴都在传,说你在湘西为了“赤练仙子”,一怒为红颜,怒斥陆展元和一老僧之事。
当时你还言说,要除了那陆展元引以为恶的依仗!
结果就在五天前,陆家庄被人灭了门,全家老幼还有仆人丫鬟总共三十四口人,尽数被杀,还在墙上写着‘杀人者辣手书生’!
我大哥以为是你所为,才会如此!”。
顾朝辞笑了笑道:“我是说过这类话,却从未想着,真去将陆家庄给灭了门。总不能别人杀了人,写上‘杀人者辣手书生也’,就是我所为吧?”。
江南六怪也颇为尴尬,六侠全金发道:“顾帮主,还请勿怪我兄弟,这么容易误会!
我们七兄妹虽与陆家庄都在嘉兴,但他们是官宦世家,我们都是市井之人,其实也没有什么往来。
只是陆展元父辈人物,在当地风评也算不差。
我们与你也算颇有交情,生怕你被人栽赃陷害了。也就去了一趟陆家庄,查验过那些人的尸体,他们身上都没有伤痕,内脏却被一股阴柔掌力震碎了。
这种掌力绝非一般人,所能施展的出来,很像梅超风的“摧心掌”,我们虽也怀疑过她,但她被黄岛主重新收归门下后,这几个月没在江湖上走动,也没有任何听闻。
我们又去查探了一番,说你与陆展元有过节的消息。幸好我等都是嘉兴人,这也不难。追根溯源之下,原来你在湘西所为之事。
这消息是陆家庄的一个家丁传出来的,他当时也在场,从而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如此之下,而你本就为“赤练仙子”在洛阳绝天谷,杀过很多人,又身怀九阴真经……
故而我大哥,才以为就是你为给赤练仙子出气,才下了辣手!”
穆念慈听到这里“啊”的一声,又有些疑惑道:“辞哥,这人如此嫁祸,到底是煞费苦心,还是碰巧遇上了,明显是为了针对你,可为什么要灭陆家庄呢?”
顾朝辞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到底是陆展元的随从说出这个消息,被有心人听到了,顺手做了这事,还是有预谋的。
若有预谋,杀陆家庄意义何在?
所谓“辣手书生”灭门血案多了去了,谁又能将自己如何?
他微一思忖,轻轻按住她的手,朗然一笑道:“念儿不用担心,这种表面无伤,震碎内脏的武功,绝非“摧心掌”一门。
再说了,以前我武功未成,生怕被人嫁祸,坏了名声,让我寸步难行,生怕被师父这种高手给行侠仗义了!
但而今我也无所谓了,就是普天下的坏事恶事,都是我干的,只要你们不误会我,别人又能奈我何?
想那黄岛主也没少被人误会,更没少被人栽赃,好似天下所有坏事恶事,都是他干的,他不也好好的吗?”
顾朝辞的潜台词,那就是以前我还不太行,所以还怕被人误会,现在我都啥样了,这种事再来几件他都不放在心上。
几人都明白他的意思,江南六怪听了心下自是不喜。
李莫愁点了点头道:“这出手时机,所用手法,无不是针对顾郎。可陆展元又非大有威望之人,也没听过他有什么了不起的亲朋好友,嫁祸给顾郎,这又有何用?
哪个高手能为他出头呢?”。
李莫愁这话一出,江南六怪瞬间感觉被冒犯到了,这言外之意,就是他们为陆展元出头,纯属自不量力了。
韩宝驹浓眉一挑,幽幽道:“这位莫非就是赤练仙子?”
李莫愁不像顾朝辞,她对赤练仙子这个名号,特别喜欢,就仿佛自己就应该有这个名号一样。虽见韩宝驹神色不善,也不生气,臻首轻点:“不敢!韩三侠有何赐教?”
穆念慈早都给她一一介绍了江南六怪。
江南六怪也没见过“赤练仙子”,但听顾朝辞为了这魔女先在洛阳杀了几百人,又在湘西袒护于她,都在暗叹一个好好的少年英杰竟为美色所迷,甚为唏嘘。
柯镇恶当即冷哼一声道:“顾帮主,你的话,柯瞎子是信的,但你如今接任丐帮帮主,前途远大,自当谨守本心,守正僻邪。
万万不可因贪恋女色,而结交妖邪匪类,误入歧途啊!”
李莫愁听了这话,直接拍桌而起,怒道:“臭瞎子,你说谁是妖邪匪类?”。
李莫愁脾性本就不好,也与江南七怪没有交情,眼见他们一进来,就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早就不高兴了。
而今听了这话,脾气一上来,哪管其他,顿时就骂了出来。
柯镇恶生平没少被人骂作臭瞎子,可如此骂他之人,他从来都是举杖相迎的。
但自家那不争气的徒儿,遇上黄蓉后,他就有些无奈了,因为黄蓉也骂他臭瞎子,他还没有办法。
而今又多了一个李莫愁,但这两女都才是不足二十岁的小姑娘,他是成名老前辈,直接动手,有失身份!
一时间也是惊怒交迸,气的那是青筋暴露,只好手中铁杖直接一顿地板,厉声道:“妖女敢尔!”
饶是顾朝辞知晓柯镇恶是什么性子,可真正领教了,他这种爱说教的一面,也有些气不顺了,毕竟他可不是对方徒弟郭靖。
悠悠道:“柯大侠,顾某人的妻子是妖邪匪类也好,是正义侠女也罢,还轮不到别人置喙!”
江南六怪听他被自己几人误会,都能心平气和,而今语气中,却大含不满之意,明显心中着恼了。
但他们也非不明事理之人,一听他竟然已与“赤练仙子”订了终身。
那他们如此说话,这就不占理了,毕竟说人家妻子和朋友,那就是两回事了!
妻子那是内人,如何容得外人去品评说教,饶是几人天不怕地不怕,也均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
韩小莹最是眼尖,从一进楼,见到李莫愁与顾朝辞那样子,明显是一对,而穆念慈也是视若无睹,便知这是二女共侍一夫了。
她对穆念慈的性格颇为了解,李莫愁能号称赤练仙子,那性格也不用多言了。
故而心下对顾朝辞极为佩服,不禁寻思:“能人果然就是能人,这两姑娘都能被他哄的和平共处,这也太厉害了!我那傻徒儿就没这一手了,反被女子拿住了!”
遂低声道:“大哥,这些事慢慢再说。我们还与巨鲸帮有约会呢?”
柯镇恶微一颔首,就听的“蹬蹬”声响,楼下很快又涌上十几人来,其中便有向顾朝辞送礼的那位渔夫。
为首一人身形剽悍,四五十岁,面目黝黑,面相古拙,毫无出奇之处,行动之际却是手涩步滞,显是外家功夫颇为不凡。
江南六怪登时一齐离座,迈步而出,朱聪冷冷道:“这位就是巨鲸帮帮主‘碧海飞龙’乔海雄吧?”
乔海雄哈哈笑道:“正是在下!素闻江南七侠向来齐进齐退,对敌一人是七个人,对敌千军万马也只是七个人,向来没哪一位肯落后的,今儿个怎么只有六个啊?”
江南七怪中的老五“笑弥陀”张阿生在漠北,丧在桃花岛弃徒“铜尸”陈玄风手里,以前的确不为人知。
可自从江南六怪返回中原后,如今武林又有谁人不晓?也不知他是故意言语揶揄,还是真的不知。
但江南六怪一听这话,俱都眉头一挑,一脸愤怒,各掣兵刃,便欲动武。
朱聪却是心有想法,他算是看出来了,顾朝辞被人栽赃,都不屑理会。其实就是仗着自己武功高,飘的厉害。
他们兄妹也多受顾朝辞恩惠,今日就想给他上一课。让其看看,这江湖事得讲究师出有名,方能无愧于心,无愧天地!
毕竟再大的事,终究得讲一个理字。
遂折扇一摆,朝乔海雄拱手道:“乔帮主既然知晓我兄弟,还能守时而来,也足见胆识了!”。
乔海雄也是拱了拱手,冷声道:“巨鲸帮再是不济,也不至于望风远逃。何况江南七侠是咱江南武林的头面人物,乔某纵是豁出命来,也得欣然赴会啊!”
朱聪微一点头道:“乔帮主,你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角色,你巨鲸帮在海上做没本钱买卖,这是黑道营生,自古就有,我兄妹原也管不了那么多。
但盗亦有道的道理,你应该知晓。
你们不依江湖规矩既抢货,还杀人,更为可恨的就是,又将妇女轮奸致死,是否太过伤天害理了?”
乔海雄一怔,仰起头哈哈大笑道:“朱二侠好会扣帽子,这般穷凶极恶之事,岂能是我巨鲸帮所为?总不能你们这些正义大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那我是不是,也能说你们江南七侠奸淫掳掠了?”。
朱聪呵呵一笑道:“我江南七怪再是不才,你说我等奸淫掳掠,那也得有人信才好!
不过朱某就知你会这样说,三弟、七妹!”
韩宝驹与韩小莹应声而出,飞身下楼,只是一会,两人携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又回了楼上。
这女孩一上楼,突然伸手指着乔海雄,又指着他带来的几个人,大声道:“几位叔叔婶婶,就是他,就是他!是我亲眼所见,就是他下令杀了我家的人,他们还欺负我娘与我姐姐……就是他们,就是他们!”
这小女孩声音尖细,语声中充满了愤怒。
韩小莹蛾眉倒竖,秀眼圆睁,冷冷道:“恶贼,你有何话讲!”
乔海雄见这小女孩肤色微黑,脸上满是痛恨之色,自己却从未见过,心想:“莫非做买卖时,不小心,漏了条小鱼?
唉,早知如此,刚才就上楼时,就该在她所居客栈,杀了她的!”
乔海雄早知江南六怪带了一个小女孩进城,但也没想到,这是用来指证自己的。
他心念电闪,眼见韩小莹一脸愤怒,却悠然坐下,浑不在意道:“若依韩女侠之意,乔某人该讲什么话?
你这样子,容易让人误会,好像是乔某人做了什么始乱终弃之事一般,让你母女二人,念念不忘啊!”
言罢爽然大笑,几名手下也纷纷轰笑不已,一人道:“我家帮主虽素性风流,可韩女侠这种半老徐娘,却也着实吃不消啊!”
又有一人道:“你这话就不对了,韩女侠花容月貌,怎么就半老徐……”
他两言犹未完,忽听“嗤嗤”两声,这两人登时惨叫出声,一锭黄金嵌在口中,满口牙齿尽数震落,满口鲜血直流。
却是顾朝辞听他们出言无状,对女子颇为看轻,眼见两位夫人都神色不善,遂掷出两锭黄金,打在他们嘴里。
只是他已经请郎中看过了,穆念慈是真的有了身孕,故而能不杀人,就尽量不杀人了,否则这两人非被他打穿脑袋不可。
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也不回头,只冷笑道:“你们且吃吃这个,看吃得消吃不消?”
这时的“碧海飞龙”乔海雄乔大帮主,看着背朝自己而坐的顾朝辞,不禁愕然,很是不可置信,心想:“这人怎的如此不讲江湖规矩?”
原来这淮安城是巨鲸帮堂口所在地,顾朝辞三人男俊女靓,气宇不凡,几人一进城,便有手下回报乔海雄了。
恰巧乔海雄接到江南七怪传柬,邀他今日到酒楼了断过节。他明知江南七怪名气大、武功高,乃是正道中人,但这邀战地点是在自己堂口,也无所畏惧了。
他前来赴会,所带的十几名属下,尽是帮中佼佼者,而且店外还埋伏了近两百人。
毕竟江南七怪的成名战,就是七人打败了淮阳帮的一百多条好汉,他哪敢大意?
但却摸不准顾朝辞三人是何方高人,是以先送上重礼,先买个情面,若是情况允许,也不无结交之意。
上楼时见黄金在桌,几人神色平和,又未与江南六怪同桌而坐,满拟纵不能订交为友,也不至为敌,怎料顾朝辞中途发难。
乔海雄神色倏变,他见顾朝辞一掷中的,自己手下都是好手,都不及闪避,果然武功高强。当即一敛脸上嬉笑之态,站起身来。
拱手道:“贤伉俪来至此间,敝帮并未失了礼数,这位兄台出手架这梁子,莫非是敝帮先前有甚得罪之处,有什么过节未了?”说着走近身去,抱拳为礼,神色恭谨。
哪知顾朝辞宛如不见,仍然背对于他,对他不理不睬。
李莫愁正与乔海雄对面而向,傲然一笑道:“就凭巨鲸帮这点名头,还不配与我们架梁子称过节。”
她本就目中无人,跟着顾朝辞,那份狂傲睥睨的脾性,更是完全释放出来了。
这段时日以来,除了在穆念慈面前,恭谨有加,惟恐失了礼数,对顾朝辞她都敢顶上几句,至于其他人,可就无须客气了。
这可只把乔海雄气得半身冰凉,拱着的手一时也放不下来,僵在当地,心道:“我怎么得罪你了?你武功虽高,难道我当真怕了你不成?”
“碧海金龙”乔海雄,精明强干,在江湖上成名多年,名头固不及“江南七怪”响亮,却也是江南武林的佼佼者。
何况楼外还有他近二百手下呢,厉声道:“我先前尊你,那是给你面子,我也是一帮之主,凭你们这些人,就能压得了我吗?
你们究竟想要如何,划下道来,我巨鲸帮都接着!”
顾朝辞听了这话,端起一杯酒,轻笑道:“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乔帮主尽可划出道儿来。
但有一项,千万不能比什么打劫商船、杀人越货、淫辱妇女,这一点上,爷们可是自愧不如的!”
他早都听明白了,江南六怪是为了这小女孩出头,来找巨鲸帮公道。
他没有几人这副为了行侠仗义,可以耗费时间精力的志气。但刚巧遇上了,面对巨鲸帮这种畜生,自也是义不容辞的!
这一瞬间,乔海雄气的脸成猪肝一样,他虽是海盗,但跟柯镇恶最忌讳别人喊他瞎子一样,怎容得旁人揭他老底?
一时凶煞之气直冲天灵,也不管不顾对方到底有多厉害、有何来头了,戟指大喝道:“好小子,你敢到老爷家门口,消遣我!我倒要看你有何本事!”
语声甫毕,陡退两步,右手探出,从手下手里接过自己的兵器,这是一柄鹅蛋粗的龙头钢杖,直接飞身跃起。
他能称霸一方,自也不是一无是处,钢杖抡圆,凌空扑下,杖风烈烈生威,一丈方圆之地,完全笼罩在他的杖风之下,这一手功夫确实不俗。
韩小莹见顾朝辞仍然不闪不避,仍然坐着不动,大叫:“小心!”
这时乔海雄钢杖,和顾朝辞背心相距已不到一尺,却听呼的一声响,这钢杖反激出去。
乔海雄脸色大变,一股无形强力,似柔似刚,钢杖哪里把持的住,直接撒手飞出,直冲屋顶,只听得忽啦一声巨响,钢杖穿破屋顶,飞了出去。
就在屋顶砖瓦泥尘纷落之中,他的身子也如纸鹞断线般,从楼下摔了下去。这“碧海飞龙”之名,碧海不说了,“飞龙”却是名副其实了!
柯镇恶位居江南七怪之首,武功也为七人之冠,耳力更是惊人,听辨细微暗器尚且不差厘毫,乔海雄这柄钢杖使动之时,呼呼生风,自辨得清楚。
而且自己兵刃也是铁杖,如何不知对方那一杖力道,纵不如自己,至少也有五百斤了,也不知顾朝辞怎生将他连人带杖摔了出去。
好在他眼睛瞎了,没看到最为惊人之处。顾朝辞那是身不动,手未移,只凭护身真气,就将乔海雄连人带杖震飞了出去。
江南五怪与巨鲸帮众人,见了这一幕,却是齐声惊叫,心里就一个念头,这还是个人?
可还未等几人回过神来,就见楼梯口突然悄无声息出现了一人,也不知他是走楼梯上来的,还是飞上来的,竟然没有听到,任何脚步声响。
众人齐齐动容,目光投去,就见他高鼻深目,脸上须毛棕黄,英气勃然,一身白衣,身材高大,双目神光四射,目光如电,如刀似剑。
他是拎着乔海雄衣领,如提孩童一般上来的,横目一扫,大踏步走将过来,将其往中间一放,凝然而立,脸上冷冷全无表情。
朱聪一脸凝重,轻声道:“西毒!”
六怪面面相觑,无不凛然。
柯镇恶心道:“今日我们落入了巨鲸帮圈套,欧阳锋在此,兄弟恐怕要归天了!”
顾朝辞也自疑惑,乔海雄砸下去,竟然没有任何声音发出,而且听他的呼吸声,这么快就又上楼了。
再凝神细听之下,只有着轻微脚步声响,正自思忖来人武功如此之高,会是谁呢?一听朱聪这两字,立时扭头一看。
来人正是西毒欧阳锋,他一脸淡然,冷如寒冰,右手握着一根弯弯曲曲的黑色钢铁粗杖,杖头却是个裂口而笑的人头,模样狰狞诡异。
顾朝辞顿时心中一凛,知道这就是欧阳锋独步天下的蛇杖了。
心想他应该重新打造了一柄,若猜的不错,这杖上人头口中,应还藏有毒蛇,乃是其精心调配的异种,毒性无以复加。
洪七公武功盖世,内力外功均到了登峰造极、炉火纯青的境界,一被咬中脖子,就立马神志不清,都不知用功护体,险些被欧阳锋一掌送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