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二章 诗句,零散记忆
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
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
此时虽未入秋,可边疆风景一年四季无差,长烟枯草连绵直至天边,放眼望去,皆尽苍凉。
风苓乐发现从早上一起来开始,南宫玄就一直有意无意地盯着自己看,被人一直用奇怪的眼神盯着看,纵然是自己的夫君,风苓乐也有些受不了。
风苓乐索性闭上了眼,等她以为南宫玄应该看够了,睁开眼后却见南宫玄还在看着自己。风苓乐赧然地问道:“你在看什么?”
“看美人。”现在房间里只有他和风苓乐两人,南宫玄不再有顾忌,直接说道。
风苓乐头上垂下一片黑线:“……”南宫玄这是被自己扎针扎傻了吗。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这句诗很熟悉 ,我却记不得是谁告诉过我的了。”南宫玄向着风苓乐那边挪了挪,凑近风苓乐道,“你说是不是?”
风苓乐白着脸转过了头,这句话明显是自己曾经闲得无聊在燕王府时默写出来练字的,却想不到被南宫玄记了起来,等等!记了起来?!
风苓乐正想逮住南宫玄问,却有敲门声传来,风苓乐只好做好了,说了声:“进来。”
“主子,监视的乌邑方面有动静。”派出去监视乌邑的侦察兵换了一茬,回来了向风苓乐禀报,南宫玄漫不经心靠在一边听着。
风苓乐皱眉:“如何动静了?那群叛贼人数虽多却杂乱无章,还想着要打翻身仗不成?”
侦察兵道:“只知道连着几个传信兵出去了,看样子是往东南方向去了。”
风苓乐抬眉毛:“东南?东南是什么方位?”后一句问的却是南宫玄。
南宫玄道:“东南是祁山,地势险要,过了祁山便是溯阳河,过了河,便是京都了。”南宫玄说到这里,皱起了眉毛,京都?此刻,叛军派人去那个方向,到底是想干什么?
风苓乐漫不经心道:“许是觉得叛乱没意思,到皇帝老儿那讨好去了。”
就是这么一句玩笑话,让南宫玄警觉了起来:“不对,此时他们应该休养生息,而不是通风报信,也许……他们真的是去俯首称臣了……”
风苓乐道:“怎么可能,就南宫极那个性格,叛军的信使连宫门口都进不来,就被切成渣渣了。”
南宫玄眯起眼,常年的政治熏陶让他嗅出了一丝不正常:“京中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让这些叛贼觉得有利可图,所以才向着京中的某个人或者某个势力示好投诚。”
风苓乐道:“若是京中有变,消息定然会传来,我在京中的眼线也是不少。”
南宫玄道:“莫不是太子又翻起什么事端?”
风苓乐看着退出去的小兵,若有所思地盯着南宫玄:“你不要岔开话题,说,你记得那句诗,你是不是想起来了?”
南宫玄一脸无辜:“没有。”
风苓乐皱眉:“你定然是想起来了,否则不会说出来!!!”
南宫玄妥协了,道:“我现在脑中确实有些十分零散的记忆,可我并不能把他们串起来,只能想起什么说什么了。”
风苓乐看他神情不似作假,这才放过了他。
京中自然是该传消息来的,只是来的这个人,让风苓乐颇为意外,也十分高兴。
三天后,一骑轻骑抵达了这处靠近荒漠的小镇,马上的男人风尘仆仆,却丝毫不停留,直到抵达风苓乐与南宫玄二人的面前。
“司南?!”风苓乐难以置信地开口,半是惊讶半是喜悦。
南宫玄倒是十分淡定,却依旧冷着脸:“你怎么来了,我走之前怎么说的?”
司南低头:“此事事关重大,京中人手又多被监视了起来,只有属下前来了。”
南宫玄眯眼:“暂且恕你无罪,你先说说,有何事需要你亲自前来。”
风苓乐插嘴:“看样子司南也是一路奔波,不如让他先休息了再说。”
司南喘着粗气,眼睛下一片青黑,显然是几天几夜不曾合眼了,听风苓乐如此说才道:“此事事关重大,我要先向王爷禀报,谢过主子的好意了。”
南宫玄示意司南可以说了,司南这才道:“七日前宫中传来消息,南宫麟死在了天牢里,皇上因此打击极大,病情加重了。”
南宫玄点点头:“该是这件事,只是他的死多有蹊跷,可有人细查过?”
司南道:“皇上也派人彻查,可查来查去,总说是染病死的,属下多嘴,属下觉得,此事与礼王脱不了干系。”
南宫梵?南宫玄眯起了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前几日有叛军进城请和,皇上病重难以起身,接待他们的是礼王殿下,只是后来,此事似乎皇上并不知晓,乌邑巡抚却上了一道折子,弹劾王爷您拥兵自立,迟迟不愿班师回朝。”
南宫玄闭了闭眼,想来便是此事了。
风苓乐却皱起了眉头:“拥兵自立?!那乌邑巡抚不是早该死在叛军手中了吗?”
南宫玄看向风苓乐:“看来,叛军并不是以叛乱为最后目的。”
风苓乐瞬间变明白了南宫玄的意思,有些颤抖地说:“你是说……你是说此事是为了太子之位?是谁……宫中如今适龄的……是他?!是南宫梵?!”
南宫玄不置可否,示意司南接着说,司南道:“本来此事也该是代理朝政的礼王处理,只是,礼王却将此事告诉了皇上,皇上越发病重。”
风苓乐道:“他是如何说的,按着原话说来!”
司南深吸一口气道:“属下偷偷入宫,‘无意’间听了他们的谈话,乌邑巡抚说殿下要造反,让皇上把殿下关起来,皇上说殿下不敢造反,把殿下关起来的主意是馊主意,礼王说乌邑巡抚出的主意一点也不馊,乌邑巡抚堪以大任,杨丞相说皇上说的乌邑巡抚出的主意不成的话是对的,礼王说杨丞相说皇上说乌邑巡抚出的主意是馊主意的这话是错的……”
风苓乐额头垂下一排黑线:“……好了,我错了,你只要告诉王爷和我,最后皇上怎么说就成了。”
司南道:“诏令殿下只身回京述职。”
风苓乐回头看向南宫玄。
南宫玄的眸中如同黑墨一般沉郁,看不出一丝喜怒:“那雨儿呢,可还在礼王府上。”
司南低着头道:“礼王殿下十分喜爱小殿下,将小殿下视如己出,十分宠爱。”
南宫玄深吸一口气:“好了,你下去休息吧。”
风苓乐担心地看了南宫玄一眼,却发现南宫玄早已经掩去了那丝阴郁,变得跟没事人一样了。
风苓乐正想开口询问,却听南宫玄开口道:“这几日你养伤也不练武,脸是不是又大了?”南宫玄面无表情地问道。
风苓乐瞬间一脸冷漠地看着他,怎么刚刚还在说正事,现在就成了这般模样,他不是失忆了吗,难道失忆了还能变得更加毒舌了?!
南宫玄不依不饶:“问你话呢,今天我可是亲眼看到你轻功退步了不少。”
风苓乐还是不说话,继续冷漠以对,直接把头转到一边,索性不看南宫玄。
“我还觉得你的腰又粗了几圈了,把衣服都有些撑大了。”
风苓乐翻了个白眼:“昨夜里也不知是谁搂着我睡了一夜,现在来说这些不着东西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