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哥,”云星彤的职业病又上来了,“说不定能从监控里看出点问题,”说着她把录音笔递给了我。
“行,你去吧。”我伸手接过了录音笔,“看仔细点。”
“明白。”她答应后便跟随老邹离开。
“丰元同晕倒的那天你还记得什么嘛,”我并打开了录音笔并带着头走向东出口的台阶,其实这里根本看不出来什么。就算是有,这么多天过去了,也变得毫无价值了。
佟阳轻敲着脑袋,看样子是在竭尽全力的在回想,“那天也没什么特别的,我也是正常的值班站岗,老丰也是蹲在那里……”
“你是不是不记得啦,”程颖突然冒出一句。
佟阳愣了下神,随后很是歉意的回答,“我确实忘了,时间太久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这就好像我在问他三十天之前午饭吃的什么一样,“没事,这里不是有监控吗,看那个也一样。”我摸着墙上的一个划痕,“那你是怎么认识丰元同的?”
“噢,我不是说过赶过几次老丰嘛,”佟阳笑了两声,“不过每次隔天他都会回来,后来也嫌得麻烦,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有一次我也是闲着没事干,就和他聊了两句。”
“说重点,”墙上的划痕很重,但看不出有什么意义,“都说了什么。”
“他跟我说了自己创办了什么公司,然后又垮台了什么的,”佟阳说得也和丰元同的身份对得上,“还说在这里等什么人之类的。不过我也没怎么信,这种人也这里也不少,都是满嘴跑火车。都这样了还等谁啊。”
他不知道丰元同的经历会这么说情有可原,但我可是知道他经历过什么,所以丰元同在这里可能真的是在等着谁。
“诶,这些你怎么又记得这么清楚啊,”程颖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她这一句话直接把佟阳问懵了,“我……我不知道啊。”
“程颖,我记得你学的是外科对吧。”见场面有些不对劲,我只能出声打破局面。要是云星彤在这里,就绝对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啊,对啊,”她没想到我会在这是时间问到这个,“我还以为猛哥你知道呢。”
“你跟了我这么长时间了我也没有正经的教你什么,”其实这么一说我还是挺失职的,“人脑的记忆点不像你想象的那样。首先人会记住自身感兴趣的事情,不感兴趣的就像是每天都吃了什么,喝了几杯水,那都是自身的习惯与相性,自然都不会去记忆。”
“猛哥你的意思是说,他已经习惯了这次的病患日复一日的出现在这里?”程颖若有所思的指着身后一脸茫然的佟阳。
“对,这主要看个人的认知。”我发觉说的有些多,也怕耽搁了正事,“回头我再教你。”
“哦,”程颖不再多说什么。
我蹭着手上的墙灰,“佟阳,你还记得关于丰元同别的什么吗。”
“我想想,”年轻人拍着脑门,看他的样子我有些后悔问出这样的话。似乎回想对于他来说有些困难,我生怕他下一个动作就是拿头撞墙,“真不记得了,但是我知道他晚上住在哪。”
这倒是值得去看看,“你……”我打量了一眼佟阳,他这一身制服穿着出去明显不太好,毕竟还在岗位上。
“我告诉你们在哪,很近的,”佟阳抬手指了一个方向。
不久之后,我和程颖站在寒风之中接到了云星彤的电话,“猛哥,监控我看过了,确实拍到了病患倒地的场面,看他的样子像是要去拉拽一个行人,被对方躲开之后有过几句交流,之后就倒在了地上。”
“我知道了,”我盯着面前的“房子”说不出话来。顺着佟阳指的位置我和程颖出了火车站,来到了附近的公园里。在靠近街道边上的一张长凳和垃圾桶旁,垒着一堆及腰的雪。在雪堆的下面埋着几个已经湿透冻成硬板的纸板,虽是只露出一角但我知道丰元同曾经在这里度过了数月的时光,这就是他的家。
“我马上到。”我撂了电话,想了一下临走前还是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很快我带着程颖赶回了云星彤的身边,她正处于站台的指挥调度室,老邹陪在她的旁边指着一边的屏幕。见到我云星彤迎了上来,“猛哥,你们问出什么了?”
我摇头,把录音笔递给她,“回去自己听吧,还不如你见到的多。你这里是什么情况?”
“邹站长,麻烦你再放一边给苏组长看,”云星彤收起了录音笔,站至屏幕前。
画面倒流之后,我确实能在监控屏幕的一角里看到丰元同的身影,不过因为监控的机位问题显得有些模糊。
我能看见他蹲在地上摆弄着什么,周围有着不少行人。想来那时候还不似现在这样冷,所以来往的人还不少。随后的展开就和云星彤在电话里说过的一样,丰元同像是突然注意到了什么,伸手想要抓住一边的某人,但是被其躲开。
之后看上去他们好像说了什么,之后丰元同就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