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青枝神情依旧淡定,即使脸上有伤,还是美得明艳动人,又带着令人难以忽视的压迫感。
“慕院长,胡师兄说是我主动勾引他,即使为奴为妾也要待在他身边。可如果我真的爱慕他,又心怀不轨,在他已经被我打晕的情况下,我怎么可能放弃这个唾手可得的机会。”
她斜睨向胡彦宇,“噗嗤”一声笑出来:“只要我脱下衣服,往胡师兄身边一趟,等李青师兄和陆夫子一进门,胡师兄就算再讨厌我,再不愿意,也不得不和我共结连理。”
“更何况,在青枝心里,仰慕和敬重的是国师大人,就算要爬床,也不会是胡师兄。”
身为女子,当众说出心意,让人惊愕的同时,也信服不少。
因为在万恶的封建社会下,女子把名声和贞洁看得比命还重要,晏青枝此刻的大胆告白,就等同于自毁人生。
胡彦于也没想到晏青枝如此不要脸,恶狠狠瞪着她,突然飞扑过去:“你这贱人胡说八道!明明是你爬床未遂,还对我下狠手,你……你竟敢恶人先告状!”
晏青枝面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不躲不避任由他动作,内心也毫无波澜。
真想让尉迟承欢和宫画扇也来听听这些话,她是贱人,那他们不也变成贱人,毕竟她刚刚被封为盈月郡主,和他们也算是一家人!
不过,胡彦于还没近晏青枝的身,就被赶来的护卫制住。
这里是赏罚殿,不是什么寻常地方,有慕尚卿坐镇,自然不会让人乱来。
两个人高马大的护卫板着脸,一左一右擒住胡彦于的胳膊,架着他不断往后退,直到离晏青枝有些距离才停下。
其中年纪稍长的护卫还冲他冷声喝道:“胡公子请自重,赏罚殿内不得喧哗,更不可随意动武!”
胡彦于双眼赤红,哪里还听得进去劝告,奋力挣扎起来,还疯狂大喊大叫:“我是被冤枉的!晏青枝,你这贱人,竟敢污蔑我!我可是胡家长子,想嫁给我的名门贵女多得是,你不过是个贱民,我何必强迫你?”
晏青枝抿紧唇,表情委屈又隐忍,眼里却闪过一丝杀意:“胡师兄,我昨日才认识你,就算对你一见钟情,也不至于当天晚上就溜进你的房间,爬上你的床。再者,是你亲口承认,在游园灯会那日,对我一见倾心,还问我记不记得你。”
胡彦于剑眉拧成一团,脸色也因为生气变得通红一片:“你胡说!游园灯会那日,我…我不曾见过你!”
话落,他挣开护卫的手,神情殷切的看向慕尚卿:“慕院长,我是您亲手教出来的学生,品行如何,您最清楚。在书院,就算师妹师姐需要帮助,我出手相助的同时,也会保持距离,恪守礼节。”
慕尚卿不是不信胡彦于,也确实教过他,还把他当成好苗子培养,除开宫宝舟,书院里的学子也就他最有天分。
只是,当他望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晏青枝,忽的想起昨晚她以死明鉴的举动,心中疑云越滚越大,压得他险些喘不过气。
他轻咳出声,窃窃私语的众人顿时安静下来:“胡彦于,你的书童呢?”
胡彦于表情僵硬,支支吾吾道:“他…他被我遣回胡家了。”
慕尚卿怎么可能看不出他的迟疑,眼神骤然一冷,“他犯了什么错,你要在这个时候遣他回胡家?”
胡彦于受不住他满是审视的目光,慌忙避开:“他…他笨手笨脚,前几日打碎父亲送我的砚台,眼下又护主不力,害我险些中计,还身负重伤,我一怒之下就将他遣回胡家。”
“慕院长,我那书童是个死脑筋,根本不会武功。晏青枝身怀武艺,他怎么可能打得过她,还要避开旁人的耳目,将她带到我的房间。”
他越说越激动,指着晏青枝就骂道:“这贱人就是在说谎,她……”
听着胡彦于句句离不开贱人的话,慕尚卿表情越发难看,见门外走进来两人,立即出声打断他:“陆夫子既然来了,那就先听听他怎么说。”
众人跟着他的视线往外看,只见宫宝舟正带着陆离往里走,很快就到殿上。
宫宝舟停在晏青枝身边,抬手朝慕尚卿行礼:“慕院长,陆夫子已经带到。”
陆离面色绯红,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两条腿也在打颤,反观宫宝舟一派风光霁月,别说喘气,就是一根头发丝都没有乱过。
他只觉自己是真的老了,也赶不上年轻人有活力,抬袖擦拭掉额头上的冷汗,正要开口,一只手猛地抓住他的胳膊。
“陆夫子,你救救我,我是被冤枉的,我真的是被冤枉的!”
胡彦于实在太害怕,怕陆离和李青一样,只说眼睛看到的。
他眼神恳切的看着他,抓住他胳膊的手也下意识用力,慌慌张张提示道:“陆夫子,你快告诉他们,是晏青枝和国师……”
可不等胡彦于说完,宫宝舟忽然闪身到他面前,一手按住他的肩膀,一手拽住他的手腕,迫使他松开陆离。
胡彦于肩膀又疼又麻,手也刺痛难忍,“嘶!宫宝……宫师弟,好疼,你快松手!”
宫宝舟面无表情看着他,黑沉沉的视线扫过一旁沉默不语的晏青枝:“要我松手,胡师兄就别再乱动手脚,陆夫子知道说什么,也知道该怎么说,不用你教。”
胡彦于羞愤难当,可迫于宫宝舟是宫家人,不好得罪,只能点头应下:“是我太焦急,宫师弟放心,我不会再插话。”
宫宝舟松开手,没有回到慕尚卿身边,而是径直走向晏青枝。
他无视众人惊愕好奇的打量,对她行大礼后,便朗声说道:“宫宝舟见过盈月郡主,郡主万福金安。”
盈月郡主?!
此话一出,众人再次哗然,晏青枝不过是个卑贱厨娘,什么时候摇身一变成郡主了!
其中,反应最大的自然是胡彦于,惨白着一张脸,还不停往后退:“不可能,不可能!她怎么可能是郡主!”
宫宝舟冷冷一笑,“怎么,你是怀疑我,还是在怀疑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