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复三年六月初,朱瑾率领的军队,成功攻破亳州,斩杀敌军一万两千余人,俘虏五千余人,自身伤亡八千余人。
六月底,葛从周所率领的军队最终攻克了宋州,斩杀一万八千余人,俘虏九千余人,自身伤亡人一万余人。
李侃对于这样的结果并不是特别满意,这个结果比预期的时间迟来了一个多月之久。
不过李侃并没有因此而怪罪葛从周或者朱瑾。
亳州和宋州的守军皆属于梁军的精锐,采用了坚壁清野、据城死守的战术,抵抗意志异常顽强。
面对这种情况,无论是何种奇谋妙计似乎都难以奏效,唯有通过正面强攻才有可能突破敌人的防线。
所以说能在自身伤亡小于敌方的情况下获得胜利,已经算是相当不易了。
郑畋轻轻叹息一声,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忧虑:“恐怕接下来攻打开封和曹州将会面临更大的困难啊。”
听到这话,李侃微微点头,但他并没有说话。
沉默片刻之后,郑畋的眼神闪烁着一丝谨慎与疑虑,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陛下,现今朱温的势力范围已然大幅缩减,仅仅只剩下滑州、开封以及曹州这三块地方了,接下来陛下您有何计划?”
听到郑畋的问话,李侃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下一步,朕打算先夺取曹州。”
此言一出,郑畋不禁一愣,脸上瞬间浮现出疑惑不解的神情。
“陛下,微臣实在有些不明,滑州如今仅有不足三万的驻军,倘若我军能够一举将其攻克拿下,那么朱温便成了瓮中之鳖,再无逃脱之机。”
李侃轻轻地摇了摇头,“朱温虽然势弱,但麾下仍有约莫十五万左右的精锐,若要彻底封锁包围开封城,至少需要动用二十万以上的大军,我们这几个月折损了三万多人,需要缓一缓,不能大规模作战。”
“围困开封会逼朱温做困兽之斗,我方也必将承受巨大的损失,倒不如给他留下一个缺口。”
郑畋听闻此言,心中更是诧异万分,忍不住追问道:“陛下难道是有意放走朱温不成?”
李侃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抹深意,“能否成功逃离,就得看朱温自身是否具备这样的运气和造化了。”
郑畋嘴角微微上扬,那一抹笑容仿佛洞悉一切,他心中暗自思忖:“看这情形,陛下必定已胸有成竹,但他既不愿吐露实情,我也不好强求追问。”
与此同时,远在开封皇宫之中,朱温此刻正斜倚于床头之上,面色如死灰一般毫无生气。
在其身旁,崔胤、柳璨以及李戬等一群朝廷重臣则神情惶恐不安地站立着。
朱温气息微弱,犹如游丝般断断续续地开口说道:“诸位爱卿,当下我们的处境,想必尔等皆心知肚明,接下来我们如何应对呢?”
闻得此言,众臣子们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无人敢率先答话。
最终还是崔胤鼓足勇气,战战兢兢地跨步而出,“陛下,如今开封城西与南两面已然失去防护屏障,唐军随时有可能发起攻势,微臣担心……开封恐怕难以坚守!”
话音刚落,其余数位大臣皆是脸色微变,不约而同地将视线投向病榻之上的朱温。
朱温闻言,面色愈发阴沉似水,他那双凌厉的眼眸缓缓扫视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冷冰冰地问道:“莫非汝等亦抱有同样念头?”
几位大臣急忙低下头,一时间整个宫殿内气氛凝重至极,令人窒息。
李戬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陛下,我们目前只剩下十五万左右的兵马,而周围的唐军有近二十万,想必很快就会再次发动进攻,一旦对方攻占了滑州,开封便成了一座孤城,臣觉得应该尽快渡河北上,跳出唐军的包围。”
朱温双眸微抬,“渡河北上?出了开封还能去哪?”
“陛下,我们可以去魏州,魏博军在此经营百年,繁华程度和城池防御力不比开封差,有黄河与澶州缓冲,不必与唐军正面相对。”
朱温眼中闪过一丝亮光,语气依然冰冷,“逃到魏州就能解决问题?”
“陛下!常言道‘好汉不吃眼前亏’,此乃迫不得已之策!如今河南诸州已然兵员匮乏,魏博六州尚有青壮可供招募,且又有邻近的刘仁恭能施以援手,我们与李侃抗衡胜算将会大增!”
朱温听到刘仁恭之名,面色愈发阴沉似水,他竭尽周身之力破口大骂道:“还敢指望那个背信弃义之人?若非此次他拒不发兵援助,亳州与宋州岂会轻易沦陷敌手?”
立于一侧的柳璨见状,顿时吓得面如土色,硬着头皮低声解释道:“陛下息怒!此番刘仁恭未能出兵实乃事出有因,李克用前不久与契丹耶律阿保机结拜为兄弟,并订立同盟誓约,意欲联手夹击刘仁恭。”
“就在两个月前,耶律阿保机亲率大军征讨黑车子室韦,刘仁恭遣其养子赵霸统率三万精兵前去增援,孰料非但未能成功解围,反遭阿保机生擒活捉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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