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满桌丰盛的美食,
还有,林豪笑意盈盈地向自己敬酒,
唐行仁误以为是断头酒,
浑身一软,
直接从椅子上瘫滑到地上,口中喃喃道,
“怎么这么快就要我上路了?!”
林豪见状,先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
这厮看来是误会这顿是断头饭了,
我正好套一套他的话,
他旋即起身,绕到桌前,
将唐行仁扶起按在椅子上,
“唐大人,该吃吃,该喝喝,”
“你在早朝上当着圣上的面,玉石俱焚式参劾黄、聂的时候,不是勇猛无畏的么?”
“怎么现在就怂了?”
“此一时,彼一时,”唐行仁浑身颤抖不止,“当日林御史您找下官一同上疏时,下官因为一个小问题,正好被那聂仲揪着不放,口口声声要追责到底,”
“下官想了一个晚上,最终还是决定借着您上疏参劾的机会,来个鱼死网破,”
“可现在。。。”
“现在后悔了是吧?”林豪端起酒杯浅抿一口,“可是这世上哪里有后悔药?”
“趁热喝酒吃菜吧,冷了可不好吃啊。”
说完,他举筷给唐行仁碗里,夹了一块肉。
“下官的确是后悔了,”唐行仁可没心思享用美食,下跪颤声哀求道,“求林御史看在下官助力您整倒黄、聂二人的份上,求您救下官一命,”
“您是圣上跟前的红人,一定会有办法的。”
言毕,他不停地朝林豪磕着响头,
额头上立时泛出淤青。
林豪最后受不了别人朝自己磕头,
在他前世的观念看来,动不动接受他人磕头大礼,会折福夭寿,
这种陋习应该尽量避免。
他赶紧站起身,将唐行仁一把拉起,
“起来说话,”
“本官不戏弄你了,这顿饭不是断头饭,”
“对你的最终处置尚未出来,本官也没有参与审办你们的案子,”
“今日纯粹是本官通过私人关系来探望你。”
唐行仁闻言,双眼泛光地盯着林豪,旋即叹息一声,
坐回位置上,举筷开始大吃大喝。
一顿饭很快就吃完,
唐行仁朝林豪拱了拱手,致歉道,
“下官没有林御史打过招呼,就直接按朋党罪名,参劾聂、黄,跟您赔个不是,”
“希望没有误了您的大事。”
林豪在这个敏感的时刻,还敢带着好酒好菜过来探监,
令唐行仁感动不已,
这是官场中不多见的。
林豪却是靠在椅背上,淡淡地说道,
“误了还能怎么样?反正都到这个份上了,”
“聂、黄虽然入狱了,但是他们的官场人缘好,”
“这几日,攻讦本官的奏疏比以前又多了好几倍,”
“本官现在长出四只手,都来不及反参他们了。”
“林御史没有考虑过找帮手,多多结交朋友吗?”唐行仁压低声音说道,
林豪轻轻摇头,
“实不相瞒,本官真的是莫名其妙地受到圣上的看重,”
“要是与官员们过从甚密,”
“也被人像,唐大人这般,参一个党同伐异罪名,”
“那就百口莫辩了。”
“所以,本官所交往的人都是有办差交集的。”
任何可能触及圣上红线的事情,林豪是一概不做,
像晋、燕王,他们有请,否则林豪也不敢主动去拜访,
而徐增寿他更是有意地减少交流,
但是徐妙锦姨甥三人,他是有差事在身,可以主动联系,
朝堂上的官员,甚至都察院的同僚,他更是主动减少交流。
“林御史这是过分谨慎了,”唐行仁却是不认同他的做法,“您身处朝堂,把自己孤立起来,是不利于升迁的,”
“更何况像您这般年纪轻轻就入了圣上法眼,”
“更应该借着势头,多多立功向上。”
“向上?”林豪苦笑一声说道,“本官都已经被封为超品伯爵了,还要怎么上?”
“到处冒头争功,争取再进一步封侯?再封公?”
“唐大人是没见过那些开国元勋的下场么?”
“还是不懂得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么?”
“本官只想保全自己现有的一切,”
“可朝堂上那帮人却是不放过本官,每日的参劾不断,本官只得不厌其烦地反参回去,”
“幸亏本官在锦衣卫有兼差,找他们犯事的证据,还算方便。”
听完这一番御史的自白,唐行仁深刻理解了林豪只想自保的想法,
“难怪林御史能入圣上的法眼,”
“仅这知进退一项,已然是许多官员无法企及的,”
“就像下官,在都察院里蹉跎多年,本以为抱上了聂仲的大腿,从此可以平步青云,”
“可哪曾想,这厮竟是过河拆桥之人,”
“是下官权欲熏心,误入歧途,前途尽灭。”
“行了,本官也给你想了一条路子,”林豪见他有悔过之意,加上唐行仁的确也算信守约定,在早朝上和自己一起参劾黄、聂二人,虽然他“用力过猛”,但至少目的已经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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