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延罗转身朝主审席拱手,继续说道,
“这观音奴勾结北元,出卖朵颜部,出卖大明,”
“她的亲笔信就是物证,还有鄙人在北元的暗线首领合失作人证。”
“此贼不诛,我朵颜部,乃至大明,将永无宁日!”
“望两位大人明鉴!”
听到那延罗字字诛心的话,
铁木尔和忽都皱眉,站在一旁不语,
二人这几天在会同馆也从旁人口中听说了,
那延罗拿密信检举小郡主通敌的事,
但出于自身的利益考虑,觉得没必要去掺和族里贵人内斗之事,
所以他们并没有找那延罗通气,
只当不知道有这件事。
他们相视一眼,微微点头,决定继续保持沉默,
静等真相浮出水面。
林豪暗暗惊叹完那延罗的“演技”,
开始“演绎”自己的代理主审角色,
他似模似样地拿起惊堂木用力一拍,力道十足,“砰”的一声巨响传遍整个主厅,
惊得坐在一旁的汤和心头一紧,身体一抖,无奈地白了他一眼,
林豪没有发觉,他已经进入状态了,
“来人,把证物呈上来,”
“那延罗已经提出指控,证物也有了,秦王妃这边有什么要说的?”
一名锦衣卫奉命拿着密信,走到秦王妃面前,展开让她过目,
秦王妃看着这封密信上的字迹和内容,
已经完全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这就是当年她写给北元前太师哈剌章的密信。
她朝一旁的阔阔真点点头,示意她替自己回答,
“启禀大人,我家王妃已经在奏陈里交代清楚了,”
“此信是多年前她初入大明时,写给时任北元太师哈剌章的,”
“这纸张都已泛黄,足以证明这东西根本不是近期的,”
“望大人明鉴!”
气势十足的阔阔真把秦王妃当年被俘虏说成初入大明,
言辞尽可能地委婉,以期博取主审官的好感。
听完她的叙述,林主审的“好感”果然瞬间拉满,
想不到这美人的声音如此动听,
犹如黄鹂鸟一般清脆,
那晚都没和她好好交流,
真是太可惜了,
早知道应该单独留她沟通一下案情。
“思虑”中的林豪看着阔阔真,眼中闪烁着光芒,
阔阔真抬眼看到林豪朝自己投来带着光的眼神,和那一晚一样的清澈澄明,
林御史这是在鼓励我!
她更是信心十足。
那延罗则是当即展开反击,
“小郡主真是派头十足,连朝堂问话都不屑回答,”
林豪将他的话直接顶了回去,
“小郡主也是大明王妃,属于皇族女眷,有权选择自己回答,或者安排人代为回话,”
“不必纠结于此。”
那延罗眉头一挑,
这林御史不应该是站我这边么?怎么感觉在帮观音奴说话。
“小郡主说这信不是近期的,空口无凭,”
“鄙人这边可是有证人的,”
“请大人传唤合失过堂!”
“准请!把带证人合失带上来。”林豪大声地发出指令。
片刻之后,锦衣卫领着合失步入主厅,
林豪朝着行礼的合失,摆手示意免礼,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合失斜瞄了一眼秦王妃说道,
“小人乃是朵颜部在暗线负责人之一,长期埋伏在北元王庭,”
“偶然之间打探道了这密信之事,”
“觉得事关重大,赶忙逃回族里,”
“但由于小郡主在族里声望很高,”
“加之现在是我朵颜部要归顺大明的关键时刻,她又是重要中间人。”
“小人担心贸然检举会有危险,”
“于是小人思来想去,只有依靠小王子,所以特地想办法跑到大明帝京找他汇报。”
站在他身边的那延罗补充道,
“我们想到靠自己是无法解决问题的,”
“所以才想着检举到大明朝廷,”
“于是我们二人拿着密信,直接找到了林御史,”
“希望朝廷能解决掉,观音奴这个隐藏在我们之中的大祸患。”
那延罗将自己把找林豪举报的事情说了出来,
秦王妃主仆二人闻言,心中大惊,
这一切都是林御史在背后操控的!
他给我们“指点迷津”,其实就是故意诱骗我们入局,
我们是中了他的计了?
现在该怎么办?
秦王妃和阔阔真相互看了一眼,
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恐惧不安。
密间里的朱元璋皱着眉头,轻轻抚着胡须,
林小子在日记里口口声声地说,
观音奴是清白的,要相信观音奴,
可现在那延罗那边,都拿出了切实的人证和物证,
观音奴的一面之词,根本无法洗清指控,
看来林小子也有眼拙的时候,
他一定是被观音奴骗了,
想不到这女娃子藏得这么深,
亏咱还为她,给老二多加了一条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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