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皇帝反而冷静下来,之前谏言的大臣们,不禁心头一沉。
挨了打的永泰,目光怨毒地瞥向夏士诚。
你个老东西,到底是站谁一边?
眼下正是用钱的地方,好多窟窿都得填,就是不见有进项。
形势如此紧急,你个老东西也不急?
就在大家忐忑不安,胡乱猜测的时候,大昌皇帝目光投向董庆堂,缓缓说道:“董爱卿辛苦了,一路鞍马劳顿,早些回去歇着吧!”
“谢圣上!”
董庆堂心头一松,拱手谢恩。
一场茶话会,就在好多大臣们的惴惴不安中散了。
……
待大臣们散去,大昌皇帝唯独留下夏士诚。
这一幕,被李嵩看在眼里。
心头陡然一惊后,平时稳如泰山的李嵩,也不由得一阵虚汗淋漓。
“夏爱卿!”
大昌皇帝缓缓落坐,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又道:“坐下说。”
“谢圣上!”
夏士诚纹丝不乱,走了过去就坐了。
“今天夏爱卿,为何如此惜字如金?”
大昌皇帝显然是对夏士诚的沉默,感到不可思议,面对如此大事,这不是他夏士诚的风格。
起码,他得为永泰辩解几句。
“回圣上!”
刚落座的夏士诚,站起来拱手一礼,道:”老臣观点,向来是以理服人,可太子之言,老臣觉得甚是荒谬,故不敢妄言混淆视听。”
“哦!”
大昌皇帝隐约觉得,这夏士诚和永泰之间,似乎已经出现裂痕。
“理本来就是越辩越明,夏阁老不是向来擅长辩论,怎的又说不敢妄言?”
大昌皇帝直击核心,毫不绕弯就是一问。
“圣上明鉴!”
夏士诚拱手,缓缓又道:“所谓辩理,那是在事情有明显争议的时候,拿论据说话而已,可方才太子观点,纯属臆造,故老臣不敢苟同。”
“好!”
大昌皇帝摆摆手,又道:“不谈太子了,说说李栋和刘勋吧!”
夏士诚心头一凛,皇帝抛砖引玉半天,终于抛出这个极不可能,但又确实发生了的事件。
这个事件!
说简单了就是刘勋和李栋早有勾结,企图破坏阳明、河套二地的收复。
但他们为何要这么做?
难道,是他二人真和北凉有勾结?
如果有!
那么,说永康又和北凉可汗完颜烈提前商议好的这些说辞来看,岂不是自相矛盾吗?
既然说永康勾结北凉,那么,刘勋和李栋为何又要跟永康作对?
如果刘勋的行动,仅仅是为了破坏永康和北凉的勾结,那为何又绑架他的顶头上司来要挟雁门镇驻军?
事情就是董庆堂所说那样,但永泰的一番说辞又互相矛盾。
反正!
怎么对永康不利,永泰就使劲往这上面扯。
当然!
稍有脑子的人,是不会跟着永泰纠缠这些所谓的“疑点”和“蹊跷之处”的。
所以,大昌皇帝直接抛开永泰所扯的那些,而是把问题,直接指向郑继业的死。
反正!
郑继业、刘勋和李栋三人之间,绝对已经有其中两人都结成了同盟。
明显的是,刘勋和郑继业,已经对立。
但为何对立?
李栋又是谁的人?
在明知阳明已经被收复后,企图强行攻占阳明城,这是和刘勋站一起?
还是,和他的顶头上司郑继业保持一致?
或者,这三人已经各自为政?
要说这事件里最令人费解的地方,那就是刘勋不顾一切,要致永康于死地。
也可以把这个问题一分为二看待!
其一,李栋强行攻占阳明城的目的,倒也不难解释。
为了抢功,新接手雁翎关的李栋,极有可能做出这等利令智昏的糊涂事来。
其二,但刘勋又是为了什么?
是仅仅和李栋一样,去抢夺一份军功?
但抢夺收复河套城的军功,就是郑继业反对,那也不至于绑了郑继业,然后破釜沉舟去和永康拼命?
完全没必要啊!
刘勋不但是郑继业一手提拔起来是战将,再说二人还是亲表兄弟关系,没必要为了一份本不属于自己的军功,竟然丧心病狂去烧死自己的表哥加顶头上司。
一份军功,还不至于让一个雁门关防区的守将如此选择。
答案只有一个!
那就是有人要永康死,刘勋这才不顾一切,不惜绑了自己的表哥去杀永康。
这一点,正是大昌皇帝必须想搞清楚的事。
这一点!
在方才的争论中,夏士诚早就想到了。
眼下,皇帝终于留他下来,专门就这事件谈论。
“圣上!”
夏士诚拱手一礼,缓缓说道:“依老臣见,刘勋如此,估计是被逼上了绝路,不然,他不会有此丧心病狂的举动。”
“说下去!”
大昌皇帝心头一震,这夏士诚的想法,和他的推断已经吻合。
“圣上,要是老臣没猜错的话,那一定是有人授意刘勋,要除掉九殿下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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