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忧一喜,让气氛直转。
御花园暖棚里的一些大臣们,暗暗又松了一口气。
“如此说!”
大昌皇帝面色微缓,目光望向董庆堂,淡淡说道:“朕还欠了小九一份喜礼?”
“赏!朕不但要准备一份喜礼,而且还要犒赏那些浴血奋战的将士们。”
高兴之下,大昌皇帝马上让刘安拟旨。
“父皇,三思!”
永泰再也忍不住了,连忙发声阻止。
“哦!”
大昌皇帝一怔,缓缓转过头来,盯着永泰的脸,道:“这是为何?”
“父皇不妨想想!”
永泰绕到大昌皇帝面前跪了,急道:“北凉可汗完颜烈素来狡诈无比,他丢了自己盟下的乌特昭,又丢了河套和阳明,却又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九弟做侧室,此事大有文章!”
“大有文章?”
大昌皇帝面色平静,但口气似有不悦,紧盯眼前的永泰又道:“依你之见,这完颜烈会弄出何等文章来?”
迎着大昌皇帝的炯炯目光,永泰心中一抽,急道:“之前,朝中并没收到郑继业的战报,也是说,乌特昭归顺大昌,还有九弟收复前朝两处失地,表面上看,这是九弟的无上功绩,但细思极恐啊父皇……”
“细思极恐?”
大昌皇帝眼里精芒一现,沉声道:“如何个极恐法?”
“明显的阴谋!”
永泰脸上闪过一丝得意,激昂道:“朝廷没有接到定国军统帅战报,也就是说,此事郑继业并没下令向北凉出兵,可九弟手头那点人马,呵呵!”
“说下去!”
大昌皇帝面色陡变。
“父皇明鉴!”
永泰又道:“北凉可汗完颜烈,他率领的可是二三十万铁骑,那可不是纸扎的兵俑,这么轻易让九弟得了三处地方,而且紧接着把自己的女儿,又以和亲的名义嫁了过来,不得不说这里面的阴谋……”
“起来说话,那你就给朕和大臣们,说说这里面的阴谋!”
说着,大昌皇帝站了起来,背着手盯着永泰的脸。
永泰也站了起来,拱手又道:“现在想想,九弟之前天天嚷着要去雁门关前线杀敌,确实让儿臣敬佩不已,现在看来,这一切好像是跟提前商量好了似的!”
此言一出,大昌皇帝背在身后的两只手,撑开了五指一阵乱抓。
“这九弟,一到边关,一无大军统率,二无战策向郑继业请示,忽然就传来已经拿下来北凉控制下的三处地方,难道这,不正是可疑之处吗?”
“还有!”
永泰紧接着又道:“这和亲之事,更是蹊跷。”
“自古和亲,此乃国之邦交,往大了说,这和亲,得上朝会商议。”
“往小了说,再是家事,那也得父皇应允才是!”
“俗话说得好,一个女婿半个儿,这九弟当了北凉可汗的女婿,手中眼下又握着兵权,翁婿二人……”
“啪!”
永泰后面的话,还没出口,就被大昌皇帝一个嘴巴给抽得又咽了回去。
“啪!”
又是一声巴掌响起,永泰的另一半脸,也印上了五个指印。
“嘭!”
没等被两个耳光抽得像陀螺一样的永泰站稳,又被大昌皇帝一脚踹翻在地。
“圣上息怒!”
李嵩突然上前,急道:“太子之言,也不无道理,还请圣上明鉴!”
“是啊!完颜烈诡计多端,他岂能白送三处地方和一个女儿给九殿下?”
有人出头,就有人跟进。
“此事蹊跷之处颇多,圣上不妨严加调查再说!”
“没错,北凉如此慷慨,定有阴谋!”
“如此一来,我大昌大军,开春天暖时如何向北凉开战?”
“……”
太子集团起作用了,纷纷起来向大昌皇帝谏言。
唯有夏士诚巍然不动,没有就此发表任何意见。
之前,夏士诚往往是第一个发声的。
正在这个时候,董庆堂向着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永泰,拱手一礼,说道:“老臣想问问太子殿下,按太子殿下所言,那么,这九殿下深居观澜院,他是如何提前与北凉商议?”
“反正,此事可疑之处颇多!”
双手捂着腮帮子的永泰,怯怯地望了一眼面色铁青的皇帝老子,转脸就回了董庆堂的问话。
“还有!”
董庆堂把目光,又投在李嵩脸上,道:“我想问问辅国大人,边关将领都跟随郑继业多年,除了雁门镇驻军将领郭鹤年,在九殿下到了雁门关后,与九殿下才有一面之缘,像雁翎关周旺、岳琦与南召远这三人,压根就与九殿下素未谋面,请辅国大人说说,他们是如何与九殿下密谋弄虚作假?”
“我再请教一下诸位大人们,九殿下开拔边关之前,并无在朝中担任军事、外交职务,甚至出宫都很少,更无结交朝臣和外官的机会,如此,九殿下又是如何与北凉可汗完颜烈达成阴谋?”
董庆堂言辞凿凿,声色俱厉,向在场替永泰说话的大臣们,发出了一连串的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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