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尚不可能当场著文,来赞颂自己的对手。天家无亲情。袁家就是河北的天。夺嫡之争,无处不在。
只是随便寻了一个借口,袁尚就敷衍过去。他不在多言,陪着袁绍登上马车,阴沉的目光却在不住扫视众人。希望能找出刚才出言之人。
只是吕义说完话,已经缩到了人群的最后面。最终袁尚一无所获,只能愤然作罢。
大批士人簇拥着袁氏父子的车架,仿佛最卑微的仆人,徒步跟随在其后。盛况空前,景象宏大,是河北士人最大的一次聚会。
上至白发苍苍的老者,下至牙牙学语的孩提,此时都拥挤在街道上,争相涌来,想要亲眼见一见大将军的真面目。
但人数实在太多了。邺城是河北巨城,此时万人空巷而来,整座城池,人们摩肩接踵,有一种挥汗成雨的景象。
吕义挤在人堆里,并没有众人前往大将军府邸。他的身份尴尬,很有可能不会被邀请进去。
与其跟别人一般,聚拢在府邸之外等候着可能的传见。吕义还是觉得回去睡觉或者练刀更加实在。
所有人都在关注大将军府的动静。哪怕有着一丝风吹草动,也能立即传遍大街小巷,引起了人们的津津乐道。
大街小巷,都在议论着袁绍的话题,最让人们津津乐道的,还是袁谭的纯孝举动。
百善孝为先,袁谭突然作出这样的举动,通过士人嘴巴一宣传,立即获得了邺城百姓的极大好感。
这是吕义所始料不及的。早知道这样,他真该多问袁谭要些酬劳。
邺城是袁家的根本之地,是河北最繁华的所在。街道之上,店铺林立,商贾云集,青青石的街面角落,还有摆着小摊的酒肆,散发出阵阵浓郁的酒香。热闹时节,就有挑着担的货郎,走街串巷,沿着一家家酒肆高声的叫卖而过。
就在吕义返回府邸的路上,路过一家酒肆的时候,却发现酒肆外面站满了人,都是站在那里,盯着街道中央的一个年老货郎,在指指点点。
吕义凑过去一看,见那货郎年近花甲,挑着两个大木笼子,里面是一些北地常见的胡饼。
只是现在,那些胡饼散落了一地。一个面貌凶恶的士卒,正在一旁谩骂道:“该死的狗杀才,今天可是大将军回城的日子,我不是特意吩咐过,这段日子谁也不准挑着东西过来叫卖吗!”
花甲老人唯唯诺诺,一边打躬作揖,一边心疼的想要捡起地上散落的胡饼。他衣衫拦褴褛,浑身瘦成了骨包皮,此时佝偻着背拾起胡饼动作,很令人心酸。
当即就有人看不过去,开口劝道:“这位将军,这老儿也是不得已,他就一个人,儿子都死于战乱,全靠这卖着胡饼糊口,您老就高抬贵手吧!”
“我呸!本将乃奉命行事,这老儿坏了规矩,就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今日,说什么也要让你这老儿长长记性!”
军卒很蛮横,一看花甲老人只顾着捡地上的胡饼,不敢发一言,神态越发嚣张,大步走上去,就在老人弯腰伸手的时候,一脚把地上的胡饼踩的稀烂。
更是死死的踩住了老人的手,大喝道:“本将跟你说话,你耳朵聋了!快滚,以后不要让我在看到你!”
说话的功夫,靴子依然是死死的踩着老人的手背,再用力旋转,痛的老人立即惨呼,拼命地想要把手抽出来。
但他不过是一个老人,如何是身体雄健的军卒的对手,越是挣扎,军卒踩的越是用力,似乎打算要把老人的手给废掉。
旁人的众人,皆是敢怒不敢言。纷纷把头扭向一旁,不忍在看。
“够了!”
吕义看的大怒。他本来没有想到管闲事,但这个军卒的做法,实在太过恶劣。吕义一把推开人群,冷冷的道:“放开他,向老人道歉!”
“你是什么东西!敢管本将的闲事!”
吕义今天穿着一件半旧的长衫,并不显得华贵。军卒一看,脸上立即露出一丝倨傲之色,冷笑着松开踩住老人的脚掌,朝着吕义大步而来。
“跪下,给本将磕头认错!”
这汉子不过是个小小军卒,却在普通的百姓面前,喜欢自称将军。吕义的横插一手,令他觉得分外恼怒,朝着吕义就是一脚就是踢了过去。
“啪!”
吕义抢先出手,伸出右掌,把军卒扇倒的倒地,脸皮紧贴着青石地面滑行出数米,磨出了一地的血肉。
“啊….”
此时,军卒才发出惨叫,只是一张口,满嘴的牙齿就喷了出来,痛的他凄惨哀号。
旁观的众人惊的呆住。都是目光古怪的看着吕义,有敬佩,更多的却是担心。
“这位壮士,你惹了大祸了,此人是大将军麾下的将士!趁早快逃吧!”有人好心劝说,不想让吕义受到牵连。
“走,你往哪里走!竟然公然殴打本将,今日此城,就是你的死地!”受伤的军卒站了起来,拔出身上的长刀,杀气腾腾的冲了上来,要把吕义当场斩杀。
“不好,壮士,快走!”地上的老者,突然抱住了军卒的双脚,想为吕义争取时间,让他逃命。
“该死的老儿!”军卒暴怒,长刀朝下辟出,想要先把老人杀掉。只是,他的长刀只是挥动到一半,突然感觉劲风扑面,一个拳头出现在他眼前,
碰的一声,
军卒惨叫都是来不及发出,整个人再次被打飞出去,摔倒在地面,不断的抽搐。痛的身体都在不自觉痉挛。
这还是吕义留手了,不忍当着众人太过血腥。否则,他那一拳头,足可以把此人的头颅都打爆掉。
“老人家,你这些胡饼,我卖了!”解决了军卒,吕义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扶起了倒地的老人。
他的笑容很纯净,没有丝毫的杂质。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吕义既然碰到了,他也会偶尔出手。、
“一些胡饼,用不了几个钱,壮士若是想吃,尽管拿去就是了!”老人满露感激,颤巍巍从木笼子拿出几个干净的胡饼,要送给吕义。
吕义摇头,从怀中掏出一块金子,也不管它到底有多重,递给了老人,“我说过,你的胡饼,我全部买了,连同你的担子一起,老人家,拿了这些钱,换一个地方生活吧!”
老人衣衫破烂的可怕,上面的补丁重重叠叠,还是有还&那多破洞,露出里面被冻的青紫的肌肤。
这让吕义觉得很心酸。又脱下身上长衫,要送给老人。他所能帮的,也就这么多了。只要乱世不停止,这样的老人,随处都会出现。
金子金灿灿,在冬日的阳光下,有一层朦胧的光晕。老人很迟疑,他在推辞,“多了,太多了,要不到这么多,壮士,还是你留着吧,你打了那位将军,还是趁早出城,不然会有大祸!”
老人掀开木笼,又是拿出几块胡饼,一股脑儿的要递给了吕义,催促他趁着军卒倒地,速速逃跑。
“老人家,你放心,我既然出手,自不会给自己惹麻烦!”吕义哈哈一笑,强行把金子还有长衫塞给老人。随后又是扭头,瞪着地上挣扎着爬起来的军卒“给我记住了,本将乃是青州大将现住在大公子府上,你若要报仇,本将随时恭候!”
“大….大公子!”军卒神色震惊,感觉心中在抽搐,有一种大恐惧。他没有怀疑吕义的话,因为吕义脱下长衫后,露出了腰上的一块玉牌。
那是袁谭送给他的,自由出入大公子府邸信物。华贵非常,军卒一眼就是认出,吓得慌忙跪下去,拼命磕头道:“将军饶命啊,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滚吧!今日饶你一命,若再让我听到欺负老弱妇孺,定斩不饶!”吕义呵斥道,赶走了那个军卒。随后挑着装满了胡饼的担子,转身就离开。
老人完全处于震惊之中,惊讶于吕义的身份。直到看到吕义的走远,才惊慌的回过神来,大声喊道:“将….将军,好歹留下姓名命,老儿我毕生感念…”
“老人家严重了,我不过路见不平,名姓不说也罢…..”
吕义摆手。渐渐的远去。他与老人,不过是一面之缘,恐怕今生都不能再相见。再说,并州军处境堪忧,吕义已经决定要低调,岂会出那个风头。
“这位将军,真正的是大好人啊!”有旁观者感叹,觉得吕义如此,才是真正的光明磊落,值得称赞。
“以前听说人大公子狡诈残忍,今日见了这位将军的举止,我才知道,传言果真信不得!”
有一位白发老翁说道。他就是刚才出言帮助老人之人,在这群人中德高望重,他的话,得到了很多人的肯定,纷纷改变了袁谭以前的恶感。
吕义自不会知道,自己的无心举动,竟然又给袁谭添了一笔美名。现在的他,正抬着担子,顶着寒风,希望尽快赶回府邸去。
“我怎么就把长衫给脱了,失策啊….”
吕义很后悔,暗骂自己怎么就心软了。脱了长衫才知道,这外面的天气,真的是了很冷。
一阵寒风呼啸而过,挑着担子的吕义立即浑身一哆嗦,,冻的鼻涕都流出来了。忍不住不要瑟瑟发抖,凄惨的模样,在加上肩上的一挑子胡饼,完全跟路上的货郎一个模样。
“咦,那卖胡饼的,还有吗,快给我来两块!”一阵马蹄声靠近,有人朝着吕义招呼,丢给吕义几块铜钱,催促道:“赶紧的,我家公子还要赶路!”
吕义立即暴怒,仰起脸大吼道:“老子的胡饼不卖!”然后,吕义就瞪大了眼睛,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之人。
“二哥,怎么是你?”来人,居然是几天没见的甄俨。甄二公子今日披着一袭火红大氅,乃是名贵的狐皮,他此时正哈着白气,大张嘴,满脸古怪的盯着吕义。随即,甄俨爆笑出声。
“哈哈哈….吕义,尽然是你,怎么,并州军覆灭了,你只好在街上卖胡饼度日…..”
见到吕义如此模样,甄俨心中畅快莫名,毫不客气的出言嘲讽,两人本就有大仇,甄二公子丝毫没有客气。当面就丢出一块铜钱,傲然道:“诺,我买一块饼!”
“我这饼,一千金一块!”吕义很郁闷,怎么好死不死,在这里遇到了大舅哥,真是丢脸,说话都显得没底气。
“一千金一块,你当这饼是金子做的?”甄俨瞪大了眼睛,拼命嘲笑道,他身旁的护卫跟着一起狂笑,态度很嚣张。
“这不是金子做的,不过却是我打算用来当作聘礼的,对了,二哥,你家在哪里,我这就给你送过去!”
吕义也怒了,拿出自己最大的杀手锏,他倒是想要看看,若是自己挑着一担胡饼去甄家,甄俨会是怎样的一副表情。
但是出乎了吕义的预料,甄俨并没有爆发,反倒是目光森冷,透出一股傲然,冷哼道:“吕义,你以为你还能要挟我吗,实话告诉你,大将军已经有意与我家结亲,你手中的那东西,再也威胁不了我了!”
“是吗,看来我该拿着那封信,去跟大将军好好商量一下,毕竟媳妇儿可是我先定下的!”吕义笑嘻嘻的说道。
甄俨的脸色立即发黑,有一种要吐血的冲动,最终,他强忍住怒气,怒道:“吕义,迟早有一天,我要让你见识到甄家的手段!”
“我等着那一天,大舅哥!”吕义满脸微笑,朝着远去的甄俨挥手,再跟他告别。远处的甄俨顿时身体一顿,骑马狂奔而去。
目送甄俨走远,吕义的脸色才渐渐的阴沉下来。没有了婚书的制约,凭借自己对甄俨所做的事情,甄家肯定不会轻易的放过他。
但吕义并不后悔得罪了甄家这头庞然大物。若是能够重来,他必然还是会那样做。因为只有那样,并州军才会最快的返回河北。
“最起码,最近这几个月内,甄家还不敢向自己发难,这段时间对我来说已经足够!”吕义拿起一个胡饼啃了起来,心中并没有太多的担心。
他若是记得没错,再过一两个月,并州之地,将会发生一场惊天大变,那个时候,就是并州军的机会。
“我一定要把握住!”
一口咬掉半边胡饼,吕义心中狠狠的吼道。他重新恢复了镇定,很快抛弃了刚才甄俨带来的不愉快。
挑着担子,吃着胡饼,从容的穿行在大街小巷。只是身上被冻的哆嗦,脸上鼻涕长流,相当的破坏吕义的形象。
“卖胡饼的,快过来,你过来怎么都不叫,害我差点错过!”大街上,又有人在朝着吕义大叫。
“又是那个混蛋,不想活了吗!”
吕义大怒,有一种撂挑子的冲动,最后还是忍住了,毕竟花了钱的,丢掉太可惜,于是大吼道:“一百钱一个,爱要不要!”
“什么,一百钱,你当那是鹿血,虎肉!”有人暴怒,毫不客气的朝着吕义谩骂。
“一个小小商贾,竟然也如此,果真是无奸不商!”、又有人接茬,要对吕义展开口诛笔伐,觉得吕义这完全是趁火打劫。
吕义这会看清了,叫喊的人出自一座酒楼,二楼之上,数个文士打扮的人正凭栏而立,朝着吕义指指点点,大声的声讨。引得更多过来围观。
“买不起就不要买!”
吕义立即针锋相对,毫不客气的回骂回去。
“岂有此理!”
“瞧不起人!”
“区区百钱,岂会入我眼中!”
一群文士大怒,都对吕义怒目,觉得羞辱非常,竟然被一个低贱的商贾给看轻了。
“那货郎,给我回来,一百钱,本公子买了!”一个面容俊朗的青年文士大叫起来。招手让吕义过去。
“还真有人要买…”吕义吃了一惊,本来不想理会,但觉得有便宜不占,太对不起自己了。于是挑着担子,昂首走入酒楼。
“兄台,这人分明是奸商,你为何要买他的胡饼?”有文士不解,觉得太便宜吕义了,开口劝阻道。
“大将军入城,街上太清净,恐怕此人是唯一叫卖的人,我肚里正饿,又要立刻赶去甄家授馆,只能将就了!”
俊朗的文士也是满脸不甘,但一感觉到肚子里饥饿,只好掏出一百钱,向吕义买饼。
“现在是两百钱一个饼!”吕义一听甄家,心中老大不爽,立刻哄抬物价,拦住了面前的俊朗文士。
“可恶!”
“无耻之徒!”
“不要买他的!”周围的士人一听,齐齐变色。有冲动的已经挽起袖子,要把吕义暴打一顿。
卖胡饼的他们见的多了,如此奸诈的胡饼货郎,实在是令人恼怒。
“奸商,我们讲好了一百钱,你怎么当面变挂,可还有一丝诚信!”俊朗公子身体在抖若不是见吕义生的雄壮,他都要上去踹两脚。
“没错,我们是谈好了,不过那是我们在楼外谈好的,你要下去拿,现在我是送到这楼上,价格自然不一样!”吕义脸皮厚的很,才不管其他人怎么说,又斜着眼,怀疑道:“你该不会买不起吧?”
“我买不起,本公子就要在甄家授馆,一月的束脩足够买你一万个胡饼!”俊朗公子脸色发黑,有些炫耀似的显摆道。
他的话音一落,酒楼上的一群士人顿时惊呼。很多人羡慕的眼睛发红,酸溜溜的道:“甄家乃我河北第一豪富之家,去他家授馆,自然不可能薄待。”
“我上次听说,甄家四小姐想找一个精通书画的先生,莫非就是兄台!”有知道内情的士人询问,心中嫉妒无比。
“不才,正是区区在下!”俊朗公子得意洋洋,赶忙谦虚。只是他的谦虚,完全被周围的士人无视,纷纷嫉恨的瞪着他。
更有人疾呼,痛哭道:“我怎么没有听到这个消息,若是知道是为四小姐授课,就是分文不取,我也乐意啊!”
“你只好做梦,四小姐国色天香,有倾国倾城之貌,其实你这等人能够轻易接触的!”立即就有人反驳,说的话却是对着俊朗公子,明显的指桑骂槐。
但俊朗公子一点也不恼怒,反而更是得意,催促吕义道:“快点,一个胡饼,我吃了,还得赶去甄家,今天是我第一天给四小姐授课,不能迟到了!”
吕义眼睛一亮,抬眼看了看俊朗公子,一边麻利的收好铜钱,一边把胡饼递给他,忍不住问他,“你是第一次去甄家吧,需要我带路吗?”心中暗道,反正无事,不如跟着过去,看看那洛神到底长的什么模样。
“一边去!”俊朗公子鄙夷的看了吕义一眼,一身单衣,浑身都冻的哆嗦,还想跟人攀交情。
拿着胡饼,在无数双羡慕嫉妒的目光注视下,俊朗公子昂首挺胸,走出了酒楼。
“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写的几笔好字!”有人心中泛酸,在狂倒苦水。
“最好他前脚进去,后脚就被甄家打出来!”吕义附和道。
“此人真是有辱斯文!”
一群士人作色,纷纷远离吕义身边,要与他保持距离,表明自己的清高。
“一群假正经!”
吕义骂了一句。随即又是一想,那人不带自己过去,难道自己不会过去?反正已经的罪了甄家,无法善了,他心中一横,挑着担子,赶忙冲出酒楼,朝着俊朗公子追去。
袁绍归来,邺城万人空巷,都朝着大将军府涌去。街道极其冷清。吕义跑出去,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俊朗公子。
他此时正安步当车,朝着甄家行去。、
吕义眼珠子一转,立即拔腿追上去,气急败坏的吼道:“站住,好你个读书人,吃了我的胡饼,竟然还短了我几文钱!”
“胡说八道!”
俊朗公子大怒,回过头来,朝着吕义怒目而视。他可不愿凭白被吕义诬陷,传了出去,对名声有损.。
“我胡说,你自己看看!”
吕义理直气壮,振振有辞,把钱袋子丢在俊朗公子脚边,发出咚的一阵金属撞击声 “数就数!”
俊朗公子冷笑连连,就要伏下身体去捡钱袋。就在他低头的瞬间,吕义眼睛一亮,毫不犹豫的举起扁担,照着那人脑后即使一扁担。
俊朗公子直接晕倒。趴在地上直抽抽。吕义嘿嘿一笑,看看附近没人,利索的把此人拖入僻静处,仔细在他身上摸索。
“有了!”
吕义的手中,多了一块令牌,这是世家用来给外人出入准备,与袁谭给他的玉牌差不多。
“兄台,得罪了!”
吕义毫不客气的收好令牌,想了想,又把自己的衣服与此人对换,不大一会儿,一位脸上棱角分明,身材挺拔,斯斯文文的士人从小巷中龙行虎步而出。
他眼神刚毅,一身儒衫猎猎,紧绷在身体上。远远看上去,又多了一种文士所没有杀伐之气。
此人,正是吕义。
他大步流星,哼着小曲,高高兴兴的寻人问路,一路朝着甄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