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后院,各院的主子与下人加起来足有近千人,如果当家主母没有点胆量气魄,是不成的,所以林老太君见唐郁香勇敢的踏出了一步,更加欣赏,说实话,比起当年只有十几岁,刚嫁入林府的她来,唐郁香着实要强了不少,她冷血的性子,与铁血的手段,也不是与生俱来的。
待王虎被林家护卫用钢刀的刀背砸断了双腿双脚,已是疼的他浑身无力,气若游丝。
唐郁香不敢看,但又偏偏管不住自己的眼睛,隔着门帘,向外边扫了几眼,已是清清楚楚的看到王虎双肩下方,与两个膝盖处鲜血四溢,白肉外翻,这种砸法,待弄断了,骨头都化成了粉碎状,就算是把天下第一神医请来,也是治不好的。
王虎的惨叫,不但吓坏了同时被捉拿而来的杨兵和孙二,周家三人,以及先前来这里收取保护费的那几个地痞,也同样吓的面无血色。
“谁指使你们做的?”林老太君仿佛没有听到王虎受刑时,那渗人的惨叫,再次看向了杨兵与孙二,开口询问。
到了此时,二人不敢再犹豫,立马将周宝给供了出来,并简要的说明了那天周宝为何要雇用他们三人绑架知冬。
“老太君,是小的们瞎了狗眼,这才冲撞了林家,不过给八爷通风报信的事情,就算小的不做,八爷也会派人来打探的,这家店铺,还在周定老儿手中的时候,八爷就瞧着眼热,想要据为己有了。”孙二被同伴的下场惊坏了,为了保全自己,回答完问题后,又主动补了一句,希望能借此,使自己少受些皮肉之苦。
“来人,把他们拖处去,打断双手双腿!”林老太君摆了摆手。
打断,与废了是不一样的,打断只是骨折,可以花钱请医师来接,日后虽然会落下病根,但除了不能从事重体力劳动以外,与常人无异,与废了比起来,那是好了太多。
不过杨兵与孙二的膝盖原本就有伤,若是再从此处打断,估计日后是很难再站起来了。
在一阵凄厉的哀嚎中,二人被林家护卫用木棍,敲断了四肢。
处理完三人,林老太君看向了周宝,受雇佣的打手都被断了四肢,这个主谋,自然不能轻饶。
周宝见林老太君望向了自己,宛若被死神给盯上了,哆哆嗦嗦的开口道:“别,别杀我,绑架知冬的事情,我父亲和母亲也是知道的。”
为了保住性命,周宝已是顾不了许多了,他此刻只是想着多拉几个人来承担责任,这样自己才有活命的机会。
而他的父母,此时便成了首选的代罪羊。
原本经过老妻的安抚,周定已是好多了,此刻闻言直气的脸色涨红,用颤抖的手指了儿子一会,突然‘噗’的一下,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鲜血挂在嘴角,将这个中年人衬托的无比凄凉,然后他双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在林老太君眼中,周定的确是有些可悲,不过此人在她眼中,也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气死了活该。
唐郁香则心中多少有些不忍,她轻轻摆了摆手,一个医师赶紧上前给周定诊脉。
今天林家就要收回济生堂,而济生堂又与林家有着合作的协议,自然是不能关门的,所以林老太君就找来一个医师随行,替代周定,经营济生堂。
那医师拿起周定的右手腕,把了把脉,然后又换了左手,待确诊后,立起身,对着林老太君的方向弯腰一礼,道:“回老太君,二奶奶,此人是气怒攻心,伤了心脉,日后就算是康复了,后半辈子也只能在床榻上度过了。”
此语一出,周夫人顿时大哭不止。
“咎由自取!”林老太君并无半点同情,指着周宝道:“把此人也拖出去,废了吧。”
“不要,求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小人这一回吧…”周宝见林家护卫冲上前来,连忙大声求情,并站起来,想要逃开,林家护卫哪里会让他如愿,只是一脚,就把他踢了个狗啃泥。
“郁香,我们这就去聚乐赌坊,会一会那个八爷!”周宝的小命在林老太君眼中,跟蝼蚁一般无二,站起来,她顺手将那三千八两银票,塞到了唐郁香的手中。
唐郁香见周家几人的惨样,心中略有不忍,又瞧着周夫人哭的凄惨,犹豫了一下,在路过的时候,抽出五百两银票,偷偷塞到了周夫人的怀中。
正在前行的林老太君身形一顿,再次向前走去。
聚乐赌坊,洛城较大的赌馆之一,其老板姓乔,在家中排行老八,故此,被人们称之为八爷。
说起这个八爷,倒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他心狠手辣,冷血无情,又懂得谄媚,以及钻营之道,原本乔家只是普通的农户,他也只是个平头百姓,但如今,却凭着自己的一双手,挣下了诺大的一片家业。
除却聚乐赌坊之外,他还在城外购置了数百顷良田,在洛城富户中虽然仍排不上名号,但家底也算很是殷实了。
林老太君坐着马车,领着数十名带刀护卫,直奔聚乐赌坊,来到门口,她也不下车,只是掀起门帘看了看占地面积不小的聚乐赌坊,就冷声道:“冲进去,把能砸的都给我砸了,若有人胆敢反抗,就给我废了手脚!”
林家护卫闻言,齐口应了声是,除了留下的十名护卫围住马车保护主子,其余的在护卫队长胡定的带领下,‘呼啦’一声,就全部冲进了聚乐赌坊。
唐郁香就坐在林老太君的身侧,先是听到了打砸物品的乒乓声,随后就传来了众多男子的惨叫声,不用说,聚乐赌坊的人,已经与林家护卫打起来了。
听到惨呼声,原本闭目养神的林老太君凤眉一挑,嘴角挂起了一丝冷笑,她也不掀车帘,就吩咐道:“来人,去把聚乐赌坊相邻店铺的百姓人家全部赶出来,稍后,老身还有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