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风和李天齐才一离开,驴皮沟里就传出了巨大的爆炸声,接着声声惨呼从里面传出,外围火把忽然大作,愤怒的喊杀声让朱斌只觉得心惊肉跳,好容易等爆炸停止,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急忙带着身边部下一头钻进了驴皮沟内。
“果然中计了。”才一进去,黄飙就黑着一张脸说到:“这里是空的,而且下面埋设了引火爆炸之物,咱们死了十几个兄弟。”
“报。”还没有等朱斌反应过来,郭飞已经一阵风似的冲到了面前:“他妈的,外面起码有几千个老百姓,这些刁民简直是疯了,把咱们彻底包围了起来,还口口声声的说抓到了咱们就要剥皮抽筋!”
朱斌烦躁的从马上跳下,自己这次领兵也真是衰到姥姥家了,先是夜里被偷袭,接着好容易自以为得计的袭击了驴皮沟,结果却发现人家早有准备,反倒是自己被包了饺子,这要传了出去,堂堂守备大人的脸往哪放?
“官兵的带队军官,出来,我们家常大王有话要对你说,保证不伤你了!”正在这时,一个声音从驴皮沟外传出。
郭飞急忙劝道:“大人,不要去,小心有诈。”
“有诈?他妈的,老子倒要听听他想说什么。”朱斌怒气冲冲,重新翻身上马冲到驴皮沟外,黄飙急忙道:“郭飞,你留在这里整顿队伍,我和达川一起随他一起去。”言必,和郑天瑞二人赶忙快马跟上。
朱斌一到驴皮沟外,豁出一条心地叫道:“本将就是天字第一营的守备朱斌。常定武,老子在这里了,你给老子滚出来!”
大片火把扬起,一条威猛的大汉骑着一匹乌黑的战马出现在朱斌眼前,这人四十来岁的样子,体型彪悍,一丛大胡子让他看起来虎虎生威,这人借助火把,上下打量了下朱斌,仰天大笑了几声:
“本大王倒也听说过你,你和吴襄的儿子吴三桂,二十骑救父,建昌城下,百骑破敌,也算得上是号人物。可惜大明无人了,居然用你们这样的娃娃领军,焉有不败的道理?娃娃,你今日中了我的计谋,还送我两门佛郎机,服是不服?看你也和女真狗打过仗,我给你一条生路,只要你归顺了我,我就让你好好地活下去…”
看着未及运进驴皮沟,被土匪缴获的佛郎机,朱斌心里疼得简直要流血,要他投降?这就是天大的笑话了,跟着你一个土匪能有什么大好的前程?看到黄飙和郑天瑞从后面跟了上来,朱斌硬着头皮干笑了几声,“豪气干云”地说到:
“本大人生是大明的人,死是大明的鬼。我堂堂朝廷上将,今日不能破贼,唯死而已。休要废话,想取朱斌首级只管来吧!”
黄飙和郑天瑞对看一眼,赞许的点了点头,只不过这位守备大人自称自己是“朝廷上将”,未免有点自说自话了…
“小娃娃倒有几分骨气,很对我的胃口。”想不到面前的少年军官如此硬气,大出常定武意料:“只是当今朝廷腐败,民不聊生,你又何苦再给朱由检卖命?你看看,若不是朝廷无道,会有那么多的乡民帮助我们吗?”
朱斌粗粗看了下,包围住驴皮沟的,除了常定武手下的百十号土匪,其余不下两三千人看装束都是当地百姓,手里拿着什么样兵器的都,锄头、镰刀,甚至还有的女人说里握着的居然是厨房里用的菜刀…
看来老百姓真的是被逼得没有活路了,要不然也不会跟着一个山贼造反。正叹息间,忽然看到常定武身边站着的一个女人,正是那米小脂。朱斌向她微微笑了一下,米小脂看到,脸上一红,急忙把头扭到一边。
“大胆,竟敢直呼陛下名讳!”郑天瑞怒叱道:“常定武,我天字第一营六百兄弟,你有本事的就杀进驴皮沟来,自有快刀等着你们!”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周围群情激愤,乡民们愤怒的叫道,这些明军官兵被围,却依然如此傲慢,想到官府平时对自己的种种欺压,眼看着这群老百姓就要冲杀过来。
常定武手挥了一下,场面稍稍安静了些:“那个官,你不要口出狂言,我只要用这两门佛郎机,对着驴皮沟一阵猛轰,你们只怕要死掉一小半。我也不和你们罗嗦,给你们一晚时间,若再不出来投降,就不要怪我常定武无情了!”
“哈,哈!”朱斌笑了两声:“常定武,你还真当我小孩子哄?你有那么好心?佛郎机你会用吗?等到天明?嘿嘿,你是看现在夜晚,不清楚驴皮沟里的情况,怕贸然进去会有伤亡吧,等天亮了弄清状况才好下手。也罢,就等到天明时朱斌再和你一觉生死!”
说完,他掉转马头,和黄飙、郑天瑞策马进入驴皮沟。看着他们的背影,常定武倒苦笑了下,这少年将军倒是聪明,自己和手下只曾经见过佛郎机,却还真不会摆弄。而且虽然有几千百姓为他助战,可驴皮沟里的毕竟是六百正规官兵,真打起来胜负还不一定。
“这个朱斌究竟是什么来头,怎么从前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么号人物?”常定武皱着眉头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身边米小脂说道:“叔叔,我就觉得这人怪得很,明明抓住了我,却又那么随便把我放了,刚才又好像根本就不在乎生死的样子…”
“他哪里有那么好心,你回来一说,我就知道他必派人跟踪,否则我们焉能困住他们?”常定武冷笑了几声:“先想着法子把两门佛郎机运回去,这东西,可都是些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