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婳最后还是没能去到湖心岛,一艘小船被护着从湖心岛一路出来,看到船上的标志,大小船只通通让路。
“发生什么事情了?”
“怎么全部都往后退?”
“好像是皇家的船。”
“快快快,赶紧让开,三皇子遇刺,别挡道,出事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原本拥挤的河道瞬间让开了一大条道路,直通河岸。
耽误皇子伤势,要是落下个谋害皇子的罪名,他们可承担不起。
等皇子的船快速通行,众人才开始议论纷纷,讨论三皇子怎么会遇刺,这三皇子遇刺了,诗会怕也是开不成了。
秦婳在脑海中回想了一下,她为数不多的三次入宫都是在小时候,不记得自己是否见过这位三皇子,就算见过,现在也不记得了。
至于皇子被刺杀,那跟她更是没有分毫关系。
皇权至上,而皇族之下最尊贵的是四大文学大家,十二文学氏族,朝中文官重臣均出自这些大家族。
就算不是血脉子嗣,那也是拜入门下的学子。
是以朝中是文官说了算,武将几乎是没有话语权的。
哪怕秦家是开国功臣,秦将军是正二品驻边大将军,实际上这神都真正的权利中心根本就没有他们的一席之地。
而身为武将子女,文人世家的子弟都不愿为伍,更别说接触皇子了。
不过皇子遇刺可是大事,未来一段时间,神都应该会热闹不少。
湖心亭那地儿今日定会封锁用以查案,诗会没了,所有人都只能打道回府。
好在走得不远,没过多久就回到岸边。
秦婳落地就挥手走人,沉默半响的金兖却突然开口喊住她:“秦婳,如果我说从未害过任何人性命,你可信我?”
秦婳回头看着他,微微眯眼,情绪难辨,半响,点头:“你说我就信。”
不明真相,但她知道这是金兖想听的答案,他情绪不对,怕是出了什么事情,与人命有关?
秦婳说信,但金兖反而不信,嘲讽的笑了笑,转身带着一群护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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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婳婳。”
秦婳刚刚找到马车,秦淑莹他们也回来了,身后还跟着王华文。
“婳婳,你刚刚怎么那么冒失,我们都很担心你。”秦淑莹上前,一脸的不赞同和指责。
秦愠也皱着眉头:“婳婳,你怎么能跟金兖那样的纨绔子弟混在一起?”
说着想到什么,打住话头,让王华文上前:“这是为兄的好友,亭章兄,特地来关心你的,还不快跟人家打招呼?”
王华文目光灼灼、双眼含笑,一副谦和有礼的姿态:“秦姑娘,刚刚在下已经介绍过了。”
秦婳抬手,行了一个武将之礼:“王公子。”
王华文表情顿时一僵。
秦淑莹一见就变脸,连忙打圆场:“婳婳,你是不是太激动了,怎么连行礼都给忘了?”
生怕她不会,说着还做了一个福身的姿势给她看。
秦婳看到了,她不是不会,毕竟当初秦夫人可是专门教了她两年,为了让她学成大家闺秀,秦夫人的藤条都打断了好几把。
只是军中四年,她已经把自己当男子,一时间实在是别扭得紧。
转开眼眸:“我要回去了,诸位自便。”
谁都看得出来她的拒绝,秦淑莹扯了扯秦愠的衣袖示意,秦愠咳了一声:“现在时间还早,诗会去不成,可以去品茗赏画,我已经让人去定位置了,走吧。”
这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行。”
她倒想看看这两兄妹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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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夜轩,神都最出名的茶居。
跟秦愠他们有同样想法的人不少,本来就客人不少的不夜轩爆满。
秦愠的小厮灰头土脸的出来:“少爷,没位置了。”
为了诗会,今日出门的人可不少,诗会去不成自然转去别的地方。
不说这最受欢迎的不夜轩,就是周围的茶楼里也坐满了人。
秦愠顿时就愁了,说好请客,结果没位置,这也太没面子了。
“你再去问问。”
秦愠正想着怎么解决,王华文站出来了。
“王家在顶层有包厢,堂兄他们应该在了,不过包厢宽阔,容纳几十人都绰绰有余,正好也给你们引荐一下。”
王华文说话间挺起胸膛,骄傲炫耀之一实在太明显。
可出了秦婳,没人觉得他实在炫耀,秦愠更是激动得不能自已,声音都颤抖了:“亭章兄说的可是子期公子?”
王华文点头:“自然。”
“啊......”秦愠差点儿失态,赶紧整理衣襟,郑重又紧张。
子期公子,王家嫡脉长孙,王镜之,字子期。
无王谢,不文章。
天下文人朝神都,神都文坛,王、谢为首。
足见王家在夏朝的地位。
王华文只是王家旁支,秦愠这些人都得讨好巴结,更别说那是嫡脉之长。
这王镜之据说是天生神童,半岁开言,两岁执笔,三岁通史,五岁成诗,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精。
而今不过二十三岁,已经将不少文坛大家打败,神都上下谁人见了都得称一声子期公子。
是新一代读书人的翘楚,也是当之无愧的领军人物。
这样站在塔尖的人物,就算同样生活在神都,也不是谁都能结识的。
毕竟结识了,那就等于真正踏入了文坛中心,就算只是见一面说几句话,也可以让人吹嘘好久。
因此也怪不得秦愠如此激动,连一旁的秦淑莹都眼睛发亮,一副难以矜持的样子。
王华文注意着秦婳,见她反应平平,心下愤愤,觉得她故作清高,好感降了几分,暗暗发誓等下要让她好看。
不夜轩一共五层,最顶层都是独立大厢房,每个房间挂着姓氏名牌,作为身份象征,非本家人员,无邀不得入内。
王华文是旁系嫡出,平时也没少来,倒是很顺利把人带了进去。
屋内坐着六个衣着华贵的青年公子,喝茶聊天,谈论的内容正是刚刚三皇子遇刺之事。
“太子一回来三皇子就遇刺,要说这其中没有关系,打死我都不信。”
“二皇子断腿至今残缺,已然沦为废人,太子却只是吃斋念佛三年就算了,实在是太不公平。”
“太子为储君,当德才兼备,仁德包容,如他这般狠毒邪恶之辈,怎可......”
“明珠,慎言!”一道清冷的声音止住了那人继续要说下去的大逆不道之言,同时抬眸看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