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鞬落罗狼狈不堪的供出自己的名字,袁熙再次确认其确实是步度根的手下,因笑道:“首领这仗打成这样,准备回去如何向步度根交代?”
置鞬落罗本来讷讷无言,但随即听出了话中的了另外一层意思,惊讶地抬起头来,不可置信的看着袁熙。
袁熙微笑道:“我们汉人虽然也有犯汗者虽远必诛,但也会给初次见面的人一次机会。”
“我既然敢放你,自然也不会担心你带人回来报复。”
“当然,前提是你能打得过我这些手下将领的话。”
置鞬落罗无言以对,对面随便拉出一个将领都吊打自己,确实不是在说大话,他涩声道:“使君要我给大人带话吗?”
袁熙对他的态度很是满意,“你倒是聪明,没错,我想和步度根好好谈谈,所以你替我带封信给他。”
“西鲜卑的现状,我也多少有所了解,他要想统一鲜卑,疑亦偏安一隅,只要他安心待在塞外,我都不干涉他。”
“但他想要入关塞抢劫便是不行,我会让他明白这是个赔本买卖。”
置鞬落罗涩声道:“塞外生活多艰,遇到不好的年景,我们不抢便活不下去……”
袁熙冷笑道:“我们在塞内没有抢劫过你们,不也活下来了?”
置鞬落罗辩解道:“关内土地肥沃,自然容易生存…….”
一旁赵云忍不住了,“你们除了抢劫,就没有想过别的路?”
“这是你们自己选的,那自然也有被杀的觉悟,若是不服,随时带兵过来,我等着伱们!”
置鞬落罗不敢说话,袁熙见状说道:“办法也不是没有,但是你们未必能接受。”
置鞬落罗下意识道:“什么办法?”
袁熙断然道:“加入我们,不是那种暂时的依附归顺,掉头翻脸的那种,而是完全的归顺。”
置鞬落罗咽了一口口水,“那不就是变成汉人?”
“我们鲜卑的先祖要是地下有知,不知道会怎么惩罚我们这些不孝子孙……”
张辽忍不住喝道:“简直是胡扯,你们说鲜卑祖先起源于大鲜卑山,但往前追溯呢?”
置鞬落罗涩声道:“谁也说不清楚,部族长老也是意见不一,只说是东胡,但之前……..”
袁熙出声道:“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你们连自己传承历史都散失了,而现在的你们,其实早已经和你们的祖先大不相同了。”
“你们的起源,有可能是自殷商时期便出现的东胡,也有可能是东夷,甚至有可能是汉人,但真相谁也说不清楚。”
“你要明白,有些时候谁也无法证明的事情,最后归根结底,是要看谁的声音和拳头大。”
“以及你认为是什么,最后就是什么,汉胡也是如此。”
置鞬落罗默然。
袁熙摊开双手,“所以我给向给步度根提个建议。”
“如果他不愿意,我也不强求,但他必须要明白,我们汉人可以说汉话,也可以和你们说鲜卑语,如果你们想要犯边,便需要能承受汉人的怒火。”
“前些年我在幽州打了入侵的柯比能部落,筑京观的事情你应该有所耳闻。”
“我敢保证,我这边以牙还牙的本事,相比卫霍时期,绝对只会更加厉害。”
置鞬落罗不由产生了惊俱之感,因为袁熙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异乎平静,仿佛在说着意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这不是装出来的,而是手下有过太多的人命,才能轻描淡写说了出来,这让置鞬落罗意识到,眼前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确实是这几年来名震北地,无人敢于招惹的杀星!
看袁熙的态度,自己部落要是惹怒他的话,对方可是真的会掀起腥风血雨的!
袁熙看到震慑对方的目的已经达到,语气一转,“当然,如果你们入关后老实生活,我便将你们视为盟友,愿意和你们共抗外敌,到时候所有的手段都用在敌人身上,而不是你们。”
置鞬落罗听了,神情复杂,说道:“此事我一人难决,愿为使君送信给大人。”
袁熙叫人送上一封信,交到置鞬落罗手中,“那好,你见了步度根后,好好说明我的态度,是和是战,悉听尊便,我都等着。”
让人送走置鞬落罗和其为数不多的残部后,张辽出声道:“主公对他们还是太仁慈了,对于外族,不可尽信啊。”
“我们现在兵强马壮,何不将其全部斩草除根?”
袁熙笑道:“我知道文远的意思,杀死敌人容易,将敌人变成朋友很难。”
“但外胡在塞北上千年了,自有其生存之道,不是那么容易彻底扫清的。”
“万一灭不干净,两边积累仇恨,打成持续数百年上千年的战争怎么办?”
“文远有没有想过,我们百年之后,若是解决不了这些问题,便要将这些麻烦抛给子孙,我们现在能打的过外胡,但我们子孙若是能力差些,而对面出现了绝顶人物怎么办?”
“终其两汉,卫霍这种人,又有多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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