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我在听!”秦凤凤愣了一下,然后连忙如小鸡啄米般点头道。
“嗯,总而言之,我的意思是,虽然燕王为你们免了赋税,但你们的田也到了对方的手上,更别提你们现在还在履行士兵的义务,却连军饷都没有...”
楚辰说了一大顿,可秦凤凤却已经是左耳进右耳出的状态了。
“...所以说,大小姐你现在是什么想法?”
屋内安静了一会后,秦凤凤才猛地回过神来,有些慌乱地道:“呃、想法、想法...”
她都没听清楚辰之前说了些什么,哪里有什么想法。
然而就在这时,她的脑海里忽然闪过楚辰说过的一句话,不禁脱口而出道:“我们去杀饕人吧。”
楚辰:“......”
合着我费了这么多口舌,劝你不要在乎燕王那所谓的“恩情”,都白讲了是吗?
“不、不行吗?”看着楚辰那一脸不爽的表情,秦凤凤有些紧张地道。
“呼——”楚辰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面无表情道:“你是大小姐,你想杀,那就杀吧。”
本来他就有试探一下饕人实力的想法,既然对方愿意为此冒险,那他自然也不会顾忌其中的风险。
“哦、哦,那我们该怎么杀呢?”秦凤凤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
“关于这点,我倒是有个想法,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先确认一下,大小姐你知道饕人是如何分辨一个人是否强壮的吗?比如是根据外表还是其他什么的?”楚辰沉吟了两秒后,问道。
“呃...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听我爹说,好像饕人能像蛇一样,即便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也能寻觅到静止不动的猎物所在。”秦凤凤想了想后,说道。
“明白了,那我这就去找寨主,跟他说一下我的想法。”楚辰点了点头,起身道:“大小姐你要和我一起吗?”
“好呀!好呀!”秦凤凤高兴地起身道。
沈瑶月见状也连忙起身跟上。
三人刚刚走出屋门,秦凤凤忽然拉了拉楚辰的衣袖道:“楚辰,我以后如果生产的话,真的会难产而死吗?”
“嗯...”楚辰点了点头,随即又补充道:“不过我觉得大小姐你可以看开些,不用那么沮丧。”
“是因为反正都要死,不如笑着死吗?”秦凤凤哭丧着脸道。
“不不不,大小姐你想啊,你长得像你的母亲吧,所以你的骨盆大小一定是随你的母亲吧,而你母亲的骨盆大小又是随你的外婆吧?”楚辰边走边道。
秦凤凤“嗯”了一声,轻轻点了点头,跟上楚辰。
“历来骨盆小的女子都很难挺过生产这关,一个弄不好就是一尸两命,然而即便这样,你的祖先依旧是一代又一代地传承到了你这一代,说明你是有大气运的人啊,所以说不定以后会有特殊的生产方式出现,助你一臂之力呢?”楚辰笑呵呵地道。
秦凤凤:m(o?ω?o)m
......
谭大雷这两个多月来仿佛做梦一般,经历之丰富甚至比之前二十六年加起来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虽然自从楚兄弟带领大家赚得第一笔巨款时,他就知道今后的生活会和以往不同了,不过他还是没有想到,自己能够拥有以往养一年马都攒不来的“月薪”。
“月薪”这个词是楚兄弟创造的,意思是一个月的工钱,虽然大家都习惯了按年为单位发放工钱,但能够提前拿到工钱的滋味也不错。
而当楚兄弟告诉大家,所有的妇孺在饕人来临的时候,都可以躲在那用石灰浆混合物以及钢铁制作出的堡垒后,谭大雷甚至有种想要把命卖给对方的冲动。
他还记得五年前抵抗饕人的战斗中,大家没什么地方可以躲,因此被饕人强行引发白刃战后,很多妇孺都被咬了一块肉下来,其中就包括他的两个儿子。
一块肉并不致命,再加上在冬天伤口不易发炎,破伤风什么的更是不会出现。
然而,饕人体魄的强大足以让其与许多致命细菌或病毒共生,成为可怕的病原体。
因此那些被咬到的人很快就发起了高烧,而在这个没有抗生素的时代,能挺过去的人不过十之一二罢了,其中并不包括谭大雷的两个儿子。
谭大雷不懂什么细菌病原体,他只知道,不能让那些饕人碰到自己第三个儿子。
能生个儿子不容易,能连续生三个儿子更不容易,且不说谭大雷的老婆已经死了,他估计自己就是能再娶个老婆,也没那个运气生第四个儿子了。
因此,当楚辰提出要用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来训练他们时,谭大雷和大部分人一样,半句反对的话都没有,哪怕他听都没听说过那种训练方式。
反正以往饕人来袭时,大家基本也就是一窝蜂地射箭,射完了就抽刀子上,结果再坏又能坏到哪去?
“好!就这样保持别动!”
就见在一片空地上,三百名青壮年集体举弓撘剪,箭身与地面呈四十五度角,静止不动。
虽然不需要拉弓,但谭大雷坚持了盏茶功夫后便觉得手酸的不行,而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楚辰喊了一句话。
“累了的,可以休息,最后一百个休息的,赏一文钱,最后十个休息的,多赏十文钱,最后一个休息的,再多赏一百文钱。”
听到这番话,包括谭大雷在内,所有的人都选择了咬牙坚持下去。
一文钱是什么概念?
在这个王朝时代,能够买到勉强能够饱餐一顿的米。
十文钱是什么概念?
这代表着一顿饭里可以出现荤腥,有菜有肉的那种。
一百文钱是什么概念?
山寨里以往一个人养一年的马也就八百二十文钱,而男人有这样的工作后,一般只要长得不是太差,都能找到老婆。
毕竟,养马所费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平时早中晚抽个空喂下草料的功夫,偶尔才跟着大小姐出去兜兜风,完全不会耽误农忙,因此养马赚来的钱纯属外快。
虽然现在大家的收入都多了许多,无论男女老少都可以通过努力从棉花糖这个产业里分一杯羹,但大家毕竟是穷怕了,不可能因此就对这些钱视而不见。
再加上好胜心,很多人差不多坚持了十分钟手臂就开始酸,但却直到四十多分钟后才缓缓垂下手臂。
谭大雷发现等那位楚兄弟宣布就地休息时,自己的手臂已经近乎没有知觉了,随之而来的便是无止境的酸痛,不过他还是很开心,因为他坚持到了最后一个,可以领一百一十一文的赏钱。
周围那些没坚持到最后的人都懊恼不已,尤其是倒数第二第三个休息,看向谭大雷的眼神里充满了羡慕与嫉妒。
其实所有人的差距都不算大,第一个休息的人和谭大雷相比也就差了十分钟左右,但就像考大学一样,有时候一分的差距真的会带来巨大的不同。
就像现在,谭大雷可以享受着一个四岁稚童的轻柔按摩,而其余几个最后休息的人也皆是如此,只是年龄稍大些而已。
稚童自然是不懂什么按摩,只是学着家里长辈揉面的样子在那揉着玩而已,但架不住力气小,所以对于被揉的人来说,也就和按摩无异了。
按摩自然是为了尽快去除乳酸的堆积,所以不仅仅是谭大雷几人,其余人也有这个待遇,只不过因为山寨里没那么多孩子,大部分人的按摩只能由成人来做了。
本来一些人看到有妇人来给自己按摩还挺美的,可没一会就后悔了。
要知道寨子里的妇人可不是那种娇滴滴的小娘子,很多妇人挑起担子来甚至不输男子,更别提由于君子远庖厨的思想,各家但凡吃个面啥的,都是由这些妇人揉面...
“啊!你轻点!”
“卧槽!轻点!疼死我了!”
“卧槽!停、快停下!我抽筋了!”
“......”
随着一声声哀嚎响起,秦烈也不禁看向了身下的那人,好奇道:“看样子我揉的手法还不错?”
被他按摩的是一个看上去不过二十五六的青年,此刻满头大汗,脸色煞白地道:“寨主的手法...妙不...可言!”
“那就好,听楚兄弟说这按摩有助于你们消除疲劳,我尽量帮你第一个完成按摩,这样你也有更多的时间训练了。”秦烈点了点头道。
“有、有劳寨主费心,不、不过,随便按按就好,不必为我做到这种程度。”那青年颤抖地道。
“那怎么行?你既然第一个休息,定然是身体弱于他人,我知你心有不甘,可你要记住,勤能补拙,等我用最短的时间给你完成按摩,这样也就能给你多留出一些时间来训练,只要坚持下去,假以时日未必不能赶超一些人!”秦烈一脸严肃地道。
“多、多谢寨主...”青年面露青筋,酸爽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却还是咬着牙感谢道。
“哈哈,不用谢,我这个寨主没什么本事,也就能为你们做点这样的小事而已!”
秦烈哈哈一笑,手上的劲道不自觉地再度加大了几分,差点将那个青年疼昏过去。
......
半小时后,每个被按摩了的人手里都多了一碗肉粥。
肉不多,但加上粥里的米,勉勉强强倒也足以弥补这些人所需的蛋白质了。
谭大雷喝着粥,虽然不太懂之前练的玩意有什么用,更不明白为什么要在这个时间吃饭,但随着粥入喉,他的这点疑问也就慢慢淡去了。
反正粥这么香,自己还拿到了这么多赏钱,管那么多做什么?
喝完肉粥,习惯性地把碗舔干净后,谭大雷便起身和其他人一起,开始了加练。
根据楚兄弟所说,他们每天都有一次机会赢得赏钱,而每次比拼的内容也都是和先前一样,他可不愿意把自己第一的宝座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