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蓝隐那边可有消息?”看见蓝釉进了自己的宫门,蓝妍立刻放下了手中正在把玩的一把玉折扇,上前询问。
她很是关注蓝隐在南荒岭的情况,可是仙界那面用来观疆域的镜子只有天帝、天后还有嫡女蓝釉才能看,纵然她和她母妃很受天帝喜欢,也还是只能从蓝釉这里打探消息。
不过蓝釉似乎一如既往地宠她,总是很愿意把消息告诉她,这让她对这位长姐还蛮喜欢。
蓝釉点点头,随后又微笑着摇了摇头,“有消息,不过想必不是你想听的消息。”
“黑羽的毒解了?!”蓝妍懂了蓝釉话里的意思,很是震惊。
前些时候听见蓝釉说蓝隐中了临死的黑鸟妖所投的黑羽毒,她还以为蓝隐必死无疑。
蓝釉又点了点头。
猜想得到印证,蓝妍倒吸了一口凉气。“我听说白氏公主也一直在南荒岭。是她用什么灵丹妙药救了蓝隐吗?”
“不是,她是自行痊愈的,而且时间很快。”
蓝妍闻言更是惊得合不拢嘴,“长姐,这蓝隐果然不简单,难怪她在我的生日宴上动手想杀我父皇都不重罚她,只是派她去驻守南荒岭——说起来,她要是真能在这三百年间做得好,甚至都算是立功了呢......”
——蓝隐走后,包括蓝妍在内的所有人都自然而然地把蓝隐当作了投毒之人。知实情的唯有蓝秉光和蓝釉,不过这两个人都讳莫如深地表示不想多谈这事,无形中又给蓝隐泼了次脏水。
“是啊。”蓝隐仍微笑着,她转过头看蓝妍,眼中流露出一点无奈,“她立功与否我不在意,只是想到她先是杀你手下的仙娥,又动手毒害你,我就很气愤。本还以为父皇会重罚,不曾想......”说到这里,蓝釉没有继续说,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可这究竟是为什么呢,父皇可是天帝,怎会怕她?难道她真是父皇的骨血?”蓝妍仍想不明白。
“不是父皇怕她,是有些事,父皇身为天帝必须得公正处理。不管她是不是真为父皇的骨血,她既然名义上是,那众仙自然就觉得她是了。”
“我懂了。”蓝妍点了点头,“像这样清理门户的事父皇不能做,那我......”
“嘘。”蓝釉微笑着用自己的帕子挡在了蓝妍嘴边,“阿妍,心直口快不是好事,有些事情心里知道就是了。”
“可长姐,这里只有你我。”
“你要相信,隔墙永远有耳。”
隔墙未必有耳,可蓝釉和蓝妍的交谈还是被神界的元容尽收眼底。
元容身旁坐着的仍是上次同她一起看观天镜的那位绝色女子,今天她没穿得太华丽,只是穿了条明亮颜色的裙,又在身上披了一件大氅,元容则还是穿得很素净。
听完了蓝釉和蓝妍的交谈,她转过头对元容道,“这个蓝釉果然不简单,她的样子,倒很像是在防我们呢。”
元容弯起嘴角笑了笑,颔首道,“是,而且她很懂得借刀杀人。”
“没错。看这样子,这仙界五公主怕是很快就要向蓝隐出手了,你可要干涉?”
“我当然不会干涉。观天镜只在于观,若把观到的一切都顺着自己的意念修改,那就失去它的价值了。况且,我也挺希望五公主对蓝隐出手的。”
“哦?”女子笑了笑,“这倒奇了。”
元容也笑笑,解释道,“战斗力越低的族群,越善于巧用心智、勾心斗角。蓝隐跟在我身边久了,一点也不了解人、仙、妖这些族群都是怎么互相算计的。你只看她吃亏这几次就知道了,哪一次不是因为太过轻信旁人呢?”
“那她之前回来那次,你为何还让她学着有情?她只要继续做个无情之人,谁的勾心斗角也算计不到她身上。”
“那不就成了因噎废食吗。”元容道,“她必须得亲眼见过了人心的善与恶,再去一点点学着区分和判断才行。空有一身神力却没有神性,永远也成不了神。”
“你还是想让她成神。”
元容看了看女子,“是的,这一点我们的想法不同,就不要多争论了。”
女子便没有就这个问题与元容争论,她的目光又回到观天镜上,镜中场景仍是蓝妍的寝殿,蓝釉这时候已经离开了。
蓝妍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又拿起那把玉折扇开始把玩。
这椅子和折扇都是她生辰时蓝秉光送给她的,两者上面一个雕龙刻凤另一个画着头顶玉冠的蛇仙,完全越出了她身份该有的仪制,可恰恰能说明蓝秉光有多宠爱她,所以她自得了以后就十分宝贝它们。
她右手拿着玉折扇在左手上一下一下地敲着,忽然,动作停了,她朝着门口处喊,“芬儿,过来!”
被喊到的名为芬儿的小仙娥立刻来了,“五公主,奴婢在。”
蓝妍伸手捏上芬儿的脸,迫使她抬起脸来。
芬儿被她捏得又痛又怕,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泪光盈盈地看着她。
蓝妍笑了,“我有一大计,要交给你完成。”
“五公主,奴婢刚刚从精灵晋升成仙,仙力尚且低微,怕不能担当大任......”
精灵一族是六界中很弱的族群,严格来说属于邪三界,可是其中部分精灵也能依靠自身修炼成为小仙。
芬儿正是那些资质不错又比较努力的精灵之一。她原本是蛇精,后成了小蛇仙后就一直跟着蓝妍了。
“无妨,有你这楚楚可怜的容貌,一定能一切顺遂。”蓝妍说着又满意地伸手在芬儿脸上拍了拍。芬儿害怕地想躲闪,但最终还是僵着身子没敢动。
见芬儿不再反驳,蓝妍心里喜悦,从桌上拿起了一闪闪发光的金钗戴到了芬儿头上。
“这钗便赏你了,你随我来,我们进内室去,我将计策说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