胧偷偷的去过松下书塾,不止一次。
只是每次从篱笆外面看到里面师生和乐的景象,心中就犹如万千蛇蚁在啃噬。
他自己做出的选择,自愿承担这一切,但还是不可抑制的滋生出滔天的嫉妒,他希望自己也是那里面的一员,而不是孤独的站在墙外,被人偶尔用视线扫过,均是一副莫名又陌生的样子。
对于最初代替他的地位,出现在老师身边的人,坂田银子,后来的白夜叉,胧落在她身上的关注太多,无关自己的意愿,仿佛心中就是有那份执着,在催促着自己不断的将视线落到她身上。
对于她来说,自己或许只是个神秘未知的存在,唯一的交集伴随着仇恨落幕。但对于自己,此生却是从未像剖析坂田银子一样却事无巨细的了解过一个人。
包括老师!正好相反,不管是曾经的松阳也好,如今的虚也好,他都没有深入探寻的勇气。
所以他说“白夜叉,你的眼神还如从前一般呢!”
这句话并不是毫无意义的开场白,她的眼神和锋利仿佛只轻轻的罩上一层薄雾,只要有需要,轻轻抽刀一挥便可锋芒毕露,就如同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战场。
老师看到想必也会欣慰的吧?她已经将自己锻造成了或许可以杀死怪物的刀,她从不曾让老师失望。
银子闻言,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确实好久不见,说起来咱们交情也不深,你一来就送这份大礼,搞得我们很尴尬呀,喏,还给你了!”
胧看了眼眼前的禅杖,握住它轻松的从地上抽了出来。
“难得你们老师用生命换回来的你们的命,不好好珍惜,又卷进来,我之前应该已经说过了,不要让我后悔当初的决定。”
“呵!”高杉冷笑,正要说话,被银子伸手拦住了。
她漫不经心到“后悔什么的,这不肯定嘛。说来倒是谢谢你这么识相,阿银我还琢磨着把这事全部撸下去,你就自己跳出来了,还省了我满宇宙找人。我这人就是懒,哪怕有天大的过节,要是久久找不到人那估计也就忘了。”
“感谢你在我还没忘记这份仇恨之前出现啊!”
她的眼神瞬间变得腥红,仿佛映照了当初那满是鲜血的修罗场,如同一朵在地狱盛开的沾血的白色彼岸花。
胧瞳孔一缩,手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一下,他努力压下这丝亢奋,对后面挥挥手。
天照院众人立刻发动,往四周奔散而去,他们的战力强大,就这么分散出去的话,恐怕会对真选组和忍者村带来不小的威胁。
银子早有准备,以极快的速度四下闪过,几个方向的先遣部队同时倒在了地上,生生阻挠了后面的人。
等回过神来,她人已经出现在了中央“其他地方已经人满了,我这里正好缺人呢,倒是别走啊,一起来玩儿啊!”
胧长刀一挥,袭向银子企图牵制她,被高杉拦了下来。
说是被毫无翻身之力的打败,但实际上高杉的战力根本没怎么损失,被压制下来那一拳也根本没揍到实处,仅仅是凭力量钳制住他而已。
这时候碰到胧,曾经的仇恨和方才的无力,新仇旧恨外加无故迁怒,高杉的出招既重且狠,完全不留半丝余地。
胧顶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对他倾泻在自己身上彻骨的杀意并没有什么表示,只不过他本就是活在战斗与杀戮中,且战斗方式也是不留余地的类型,两人很快身上都双双出现了伤痕。
此时银子已经将散开的人手解决完,但她这会儿并没有报太大的乐观,因为天照院的首领亲自带队的话,那么人手就不可能只有这点。
她抬头望去,果然空中已经多了几艘不认识的战舰,应该就是这群家伙。
银子看了眼他们的战场,高杉这几年在宇宙中飘零,还接触的尽是春雨这样的货色,经历的战斗肯定不少,银子看得出来,比起当初在战场上的协同作战模式,这家伙现在的单兵作战能力有了长足的增长。
但胧那家伙依旧不是好对付的角色,不然当初也不可能仅凭他一人拿下了他们三个。
大家都在变强,而且比起他们,高杉跟这家伙的仇恨估计还要更深刻,毕竟他的左眼就是交代在这人手里的。
如果只是单独的复杂之战,他们大战三天三夜银子都没意见,但事态必须马上被控制下来,不然牺牲会越来越大,如果不能保存战力,那最后即使赢了,其实意义也不大。
这么想着,银子直接冲进战场,一手拦下高杉的刀,另一手直接一拳打在袭过来的禅杖上。
“银子?”高杉对她擅自搅进战斗惊怒不已,就看到另一边胧不但禅杖寸寸尽断,那一拳的威力破开武器后并没有停止,直指那家伙的下巴,随后就是一个人影抛空飞出去的场景。
高杉看了眼自己的刀,合着没弄断还是这家伙手下留情。
“为什么插手?”他皱眉到“难道你认为凭我不能在这里打败他?”
银子知道从刚才开始这家伙就处在一个自尊岌岌可危的边缘,那是半点不能受刺激的,所以安抚到“不是,你不觉得哪怕宰了他,但要任由天照院到处祸乱一番,那结果不还是便宜他们了吗?”
“不觉得!”高杉毫不犹豫到“倒不如说这种两败俱伤正是我想看见的。”
银子张了张嘴,只觉得认为这家伙消停下来就代表洗心革面的自己还是太年轻了。
她疲惫的挥挥手“好好!我不指望你琢磨好事,召回鬼兵队什么都别干就成。”
“什么都别干啊,不然我饶不了你。”
高杉正要说什么,就见银子过去把胧一把拉起来,制住他拎着往前走。
“你要干什么?”
“先把天照院搞定再说。”
说完就带着胧借力跳了几下,轻松的登入了空中的飞船。
那正是天照院的飞船,眼见有人入侵,立马有人攻过来,银子抽着木刀一路走一路将人抽飞,毫无阻碍的来到了信息室。
揍晕里面所有人后,她把胧往前面一推“快,开广播让天照院所有人停手,麻利的!”
“为什么你会认为我会按照你说的做?白夜叉?”胧擦了把嘴角的血“还是你认为天照院就是这种程度的威胁都能逼迫的乌合之众?”
“那我倒是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么多年你的位置坐的还是挺牢固的吧?你天照院硬气,那他们战斗的时候听见自己首领在广播里各种惨叫不知道会不会也毫不动摇。”
见胧一脸默然的样子,银子来劲了“嘿!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爷们儿?肯定扛得住揍,不泄露半点声音,那行,咱就看看你硬气还是我的棍子硬气。”
说着抽出洞爷湖阴测测的对着胧笑!
胧只觉得这一刻颠覆了自己多年来的印象,之前搜集的资料和推测的结果恐怕全都要推翻,因为他根本没听说过这家伙有这种癖好。
他的身体在幼年时被老师用不死血所救,拥有别人无法想象的再生能力,托这个的福,他的战斗顾忌要少很多,伤痛也就成了家常便饭。
他不害怕身体上的痛苦,但不知道为什么,这还仅仅只是轻飘飘毫无根据的威胁,却让他无端生出了不妙的感觉。
银子就要动手,飞船突然轰然炸开,在天空中犹如一朵绽开的焰火。
高杉眼睁睁看着对方毫不犹豫的就向他们一起的飞船开火,威力巨大正中核心,顿时目眦欲裂。
他跑过去,看见两个身影从爆炸中跌落下来,看调整身形的姿态并没有什么大碍,顿时心里一松,但脚步却没有放慢。
银子拉着胧落地,一副上一身黑灰,看起来很是狼狈。
“喂喂喂!”她很不满的摇了摇手里的人质“我发现不管是地球人还是外星人,最近都内斗上瘾了啊。”
“你作为首领在关键的时候被人袭击了喂,被毫无犹豫放弃了啊,就特么掌控力弱逼成这样,你好好意思发动人马掺和别人家的事?”
胧也损伤不大,反倒是烟有些呛人,他咳了两声,然后莫名的露出一个笑——
“你知道在什么情况下天照院才敢下手轰炸首领所在的飞船吗?”不待银子回答,他继续到“当然是首领的首领才能下达这种命令!”
话才说完,银子就感觉到背后袭来的劲风,她推开胧往旁边一躲,但那攻击却如影随形。
银子的速度算是很快的了,至少在这里,已经快到超出很多人的理解,但对方的攻击手段更是老辣。
一环扣一环完全不给人喘息的空间,银子和他过招这么久,居然没有看到她的正面。
这完全是技术层面上的完爆了,银子第一次看到一时半会儿还不能以力破巧的人物,最终让那家伙在衣服上留下一道割裂的痕迹,才稍微告一段落。
之所以割痕只在衣服上,那是因为她用了武装色,不然这一轮她落於下风妥妥的。
银子知道遇到真正的高手了,收起任何轻慢自大警惕的看着对方,那人带着半张乌鸦面具,看不清长相,长发,身穿华丽的暗色长袍。
对于自己砍在实处的一击却没造成她身体上的伤害这回事,兴味盎然!
“嚯?看来你有好好的听话,锻造自己这把剑啊银子。”那人边说着话,一边取下面具——
银子在他露出真容时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脑中一片空白,身体失去了指令,仿佛时间万物都隐没褪去,只剩下眼前这张脸。
“松——阳?”
她看着松阳对她微笑,只不过不是平时那种无奈温柔的样子,倒像是偶尔要捉弄她一样,露出一丝狡黠和恶意,她嘴角一勾,对他伸过来的手毫无防备。
突然脖子传来一股刺痛,这刺痛将隐没在那张脸后的背景显像出来,她听到有人在喊自己,好像是高杉的声音。
突然她往旁边一看,顿时瞳孔剧缩!
一把锋利的长刀就在自己脖子旁边,上面沾着斑斑的血迹,侧面伸过一只手紧紧的握住刀刃,不放它再往前近一步。
也正是如此,自己的脖子才没断!
“高杉!”她喃喃到。
“清醒一点,这家伙不是老师。”高杉紧紧的看着她,一字一句到“老师已经死了,这一点你不是最清楚吗?”
“这这个人,正是一切的真正元凶!”
作者有话要说: 后来我在知道高杉是知道虚这回事的,所以一直作茧自缚还真是难为他。
以及,明天请假!
感谢蝴蝶效应君,哈特菲莉雅的打赏,么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