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识消失之前,被saber抱着退走的士郎,脸露在saber的身侧,看到了那刺穿自己心脏的家伙,他的力量。
和如舞姬一样挥舞长刀的武士对抗的,是红色骑士的,黑白两色的阴阳双刀,如圣人一般的武器。
如果说武士的剑画出的优美,那么,那个家伙的双刀所舞动的,就是实打实的凝练。与其是说剑,在某些地方,却如同拳头一样,直接有力。
那是将自己锻炼到极致的实力完全发挥出来的那种自豪。
只看一眼,士郎就能明白那名刃的含义。
黑与白,最初的两色,所有的颜色都是从这两色中产生的,不,应该说是从天地万物都是从这阴阳中衍生出来的。
这两种颜色的武器,干将莫邪。明明是两个极端相背的颜色造出来的剑,但是却毫无互相抵触,不相称的感觉。
嗯,这种名刃,是属于圣剑的那一类型。
但是,让人吃惊的是,作为宝具,绝对是华丽的吧。
圣剑如此,魔剑亦如此,即使不华丽,起码也有着让人一眼就能迷上的气质,就像艺术品。
比如,以打倒他人为目的的斗志。
想要名留后世的私欲,成为圣贤。
想要超越任何人所造的武器的竞争心,成为最强之刃。
某种,想要成就最伟大事业的信仰,成为王。
不管是俗念还是贤愿,是高尚的理由还是邪恶的目的,没把武器都会有制成它所应有的愿望。
这是对于武器,无论对圣剑,还是魔剑都不可或缺的创造理念,这种气质,化作了条理深深地刻在了武器上,成了武器的纹路,成了武器的形状,成了武器的灵魂。
那两把刀却不同,虽然也让人痴迷,但是,它让人痴迷的地方却完全不同。
成对的名刃,如白玉,如浓墨,都能映衬出自己的影子,仿佛在询问着别人,同时也在自我映衬,在自问一样。同时告诉别人答案,也告诉自己答案的……镜之剑。
不含任何欲望的清流之剑。
红衣的骑士用它对抗着能够抵挡saber的武士,但是不是依靠什么绚丽的武技和绝招,而是一招一式,连续不断,仿佛是一套原本如此的功法套路。
他的攻击很有力,一击一击,但是不似拳击,而是精精准准的,对准敌人用心砍了下去,每一刀都是他意志的体现。
如同战士训练得来的能力,他原本应该也不是什么有天赋的人,他的力量,可以看出,完全是自身训练而得来的。
但是,这个有着钢铁意志,同时不掺杂质的家伙,为什么,要做出那样违背自己武器理念的事情呢,真的只是出于想要以防后患吗……
最后,士郎的脑海里出现的,是那个家伙拐弯抹角的鼓励话语和指导。
当然,不是亲耳听到的。
saber感觉到士郎完全的沉在了自己的怀里,一点声息也没有。她咬着牙,依旧保持着高速平稳的移动。
现在停下来查看自己master的情况根本毫无意义,只有赶快,赶快离开这山道,到没有受到污染的地方去,让士郎的再生能力能够好好的发挥出来,这样才能……
但是,她也感受到了,自己的master已经毫无声息了,令咒就在身侧,原本因为master的手上而疯狂转动的圣痕此刻也安静了下来。
安静的不祥。
可恶!!!
…………
黑色的黑暗,白色的亮白。
黑与白相间的世界,就像那个家伙的武器一样对称,分为两半的世界。
上面是牛奶一样的白色,下面是墨汁一样的黑色。
自己夹在这黑白两色之间,不上不下。
自己想要出去,对,出去,从上一次就像出去了,但是现在还在这里。
真是的,本来还以为自己已经出去了呢,没想到还在这里。
士郎看着从自己身体脱出来一般的自己,感觉像是蛇蜕皮一样。
同样是自己,但是那个里面已经没有自己了。
现在的他,浑身赤裸,下面的身体还在那个被黑色所缠着的原本的自己的肉体的体内,上半身已经挣脱了出来。
赶紧完成上次没有完成的事情吧,不然不知道又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把自己从这个好像小吉分裂的状态中弄出去了。
他拼命向上使劲,像是要飞起来一样,不断的振动着双肩,踢踏着在原本自己体内的双脚,他使劲着,无视疼痛像一条一条蜈蚣,从他的血管钻入了他的脑子。
嘴巴没有叫喊,面目没有扭曲,虽然身体的疼痛确实的传达到了中央,但是自己却不可思议的没有叫出来。
身体已经脱离了大半,只剩下不到半条腿还在那个身体里,士郎拼命一挣,像是脱离吊钩的鱼儿,跳了出来。
像是从身上抽掉了什么一样,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有些不对劲,仿佛被抽调了一个零件,使某个地方空了。
但是这就像是汽车拆掉了标志,人类剃短了头发,没有什么特别的阻碍。
士郎的身体发出光来,金色的光芒从他身体中亮起。
他顿时飞了起来。
他的上方,无限的白色被拉大着,虽然看不出来。
他低下头,看着下面的黑暗。
自己原本的身体已经渐渐被黑暗所吞噬,黑色的蛇缠上了“他”的头顶,将“他”拉入了那黑色的墨海。
不过,已经无所谓了,现在的自己,分裂出来的自己,依旧活着。
他金色的光芒被白色所包裹,他飞过了天空,一眨眼,那白色的天空也在他的脚下了。
再次抬起头,眼前的,是分不出什么颜色的耀眼天空。
……
景象清晰起来,士郎终于看清楚了天空的样子。
这是他未曾见过的天空,不管是肉眼还是从影像资讯上,都没有见到过类似的景象。或者有类似的,但是带给他这种凝重感的,还是第一次。
头顶上是黄昏时期的天空,暗黄的光照在云层上,映出的却是一块块黑影。光与黑影交错着盘踞在天空,仿佛火焰与浓烟一样,如同着了火一样的天空。
他低下头,看向周围。
这里不是他所熟悉的,他所居住的城市。甚至,不是他所居住的世界。
而是一片荒原,一眼望不尽的荒原。
暗沉干涸的土地没有尽头,直至肉眼所看不到的尽头。
而在这看不到头的土地上的,是无数的剑。
犹如某个战场的遗迹一样,这里的地面上,插满了无数的剑。
无数到让你看了一眼就会觉得恐怖的数量,这已经不是多或者惊人的可以形容的数量了,根本就是无法常理所计算,若是真要形容的话,那就是无限的存在了。
而在这个无限数量的剑的世界里,没有一片地方透露着生气,全部都是无止境的无机质,没有任何活着的物体存在。
即使是那些剑,也失去了自己存在的意义一般,如同钢铁的墓碑一样,将自己最锋锐的部分,刺入了大地。
士郎看着这让人惊骇的场景,心中不可思议的没有产生怪异的感觉,虽然对眼前的场景感到震撼,但是却有股理所当然的感觉。
这场景似乎有些眼熟,但是也很陌生,似乎是以前在某个地方看过这种场景吧。
在这个世界里,这些剑或歪斜,或矗立,或交叉缠绕,以如同树木一样的姿态刺入大地,比比相邻。
“呼……”
微习的风吹起土地上的尘埃,穿梭于这钢铁丛林中。
这是这个世界唯一的运动。
无数的剑,无论是造型简单粗糙的铁剑,还是造型华美,镶满宝石的宝器,无一例外的蒙上一层从地面上吹起的细细的沙尘。
让人觉得那是半裸在外的尸骸。
对于着无数的剑所形成的世界,士郎觉得它与其说是像战场的遗迹,更像是个墓地。
这些数不清的,不停生锈,等待死亡的,剑的墓地。
那些武器,即使墓牌,也是亡骸。
但是,这是什么啊,我怎么在这里?
士郎如此想着,然后……他看到了。
在不远处的高坡上,士郎看到了一个男人。
在那个如同这个死亡世界的王座一样的土丘上――在一座最大的坟墓上,站立着一个男人的身影。
他微微佝偻着身子,站在那个土丘上,威风吹袭着他的头发,在远处的夕阳的映照下,他的身影倍感模糊。
但是即使如此,也能很轻易的看出,他的身上满是伤痕。
因为,数量惊人的武器,还停留在他的身体里。
被无数刀枪剑戟刺穿的身体,站在那个同样插满凶器的剑之丘上。
士郎看到这个身影,脚步突然动了起来。
一个可以称之为本能的力量催促着他,让他走上去。
看看他的样子吧。
一步……
疼,胸口突然疼了起来。
两步……
好疼,真的好疼,胸口好像被什么刺穿了一样,疼得受不了。
三步……
啊啊啊啊!!
刺入胸口的东西在不停搅动着,仿佛连士郎的内脏都被搅了个稀碎。
脑子里仿佛有个声音在告诉他,如果再走近一步,卫宫士郎这个存在就会崩溃。
四步……
快离开,赶紧转身,头也不回的跑。如果再这样继续走过去,身体就会崩溃,灵魂就会四散,卫宫士郎就会死的连渣都不剩了。
五……
如同被人切断了头颅,卫宫士郎失去了意识。
呼……呼……
胸口很闷,仿佛呆在密不通风的房间里所以感觉到呼吸不顺畅。
士郎的意识渐渐清晰起来,周围黑漆漆的一片。这让他明白自己的眼睛是闭着的,于是张开眼睛。
但是却很吃力。眼皮沉沉的耷拉在眼球上,怎么也不肯动,即使士郎很使劲,也不过是张开了一条缝。
头脑一涨一涨的痛,就像是里面有个肿瘤在跳动一样,让士郎一阵晕眩,险些又睡了过去。
这时候,他才明白,刚刚那个,是梦,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那种怪不得不能再怪的梦,但是现在想这个原因也没有意义。
借着眼睛张开的缝隙,周围的东西模模糊糊的映入了他的眼帘,这里看起来应该是自己的房间吧……等等,那是什么。
士郎的眼球动了动,看向自己右边的墙壁。
那里似乎有一尊半人高的陶瓷雕像一样的东西,贴着墙壁坐落着。
咦,招财猫?我家有这种东西吗?
“士郎,你醒了吗”那招财猫问道。
也许是身体的原因所以产生幻觉了吧,士郎感觉自己刚刚听到了招财猫在说话,而且声音还很耳熟。
对了,这个很好辨别吗,叫自己士郎,除了藤姐,就是……
士郎的神智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天,那哪里是什么招财猫,坐在那里的是saber。
“怎么了,士郎,是伤口疼吗?”saber赶紧凑了过来,查看士郎的情况。
“不,不是……唔”士郎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摇了摇头,本想辩解来着,但是说了几个字之后,就是一阵大喘气。
不是头疼,而是胸闷。
很奇怪,就像是呼吸不了,窒息的感觉。
虽然这不舒服的感觉来自胸口,不是伤口疼痛的原因。不知怎么回事,胸口憋闷的厉害,还伴随着一阵紧绷感。
对了,伤口。
士郎立刻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脸色顿时一沉。
看来是昨天archer那一刀造成的呢,被他贯穿了心脏。本以为死定了,但是竟然没有死,只是有点胸闷,嗯,应该说已经是超好运……唔!
等等。
士郎看着自己胸口被包扎了起来,但是看到几乎被拉成一条条细线的绷带,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的胸闷是怎么来的――勒的连肉都崩出来了,怎么能不胸闷。
呃,这就像是白雪公主穿上了女巫的束胸的感觉。
士郎想到了一个自己都觉得恶心的比喻。
“saber,这是……”士郎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不知该说什么。
“啊,这是我帮士郎包扎的,因为昨天回来之后,虽然士郎的伤已经基本止住了血,但是我觉得还是应该包扎一下好一些”saber说。
“但是,为什么绑得这么紧?”
“那是因为之前士郎被berserker砍伤之后,我曾经看过凛替你包扎,那时她曾说,为了要让伤口契合在一起,好好愈合,避免裂开,就要把绷带绷紧一点”saber解释道。
士郎:“……”
但是,这样做会勒死人的。
“我说,saber……”
士郎刚想说什么,但是脑袋突然一阵剧烈的疼痛,阻止了他的话。
“不要乱动,士郎,你的伤还没有好”看到士郎露出痛苦的神情,saber赶紧按着士郎的肩膀,要让他躺下。
“不,不是,不是,只是感到有些头晕而已,应该是……”士郎没有说下去。
该怎么说呢,难道说是因为被你勒的,所以缺氧了吗?
但是他还是按照saber的意思,躺了下去。
saber也重新坐回了墙角。
士郎看着saber,想起了刚刚的梦,想说什么,但是却不知道说什么。
算了,最近自己不就经常做一些怪梦吗。
本来卫宫士郎就不经常做梦,即使偶尔做一次梦,也都是回想小时候的事情,像个垂暮苍苍的老头子一样。
再要么,就是梦到剑,而且最近自己就经常梦到剑。以此而言,刚刚的那个不也差不多吗,虽然只是梦到了更多的剑。
说起做梦梦到剑,嗯,基本上,只要没什么大事,士郎做的梦都会是这个。
有人说梦是人类睡眠的时候的一种心理活动,梦中的心理活动和清醒时的心理活动是一样的,是客观事物在人脑中的反应。
曾想过,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为什么只会梦到剑呢?
曾想过,那个就说不定是构成卫宫士郎的因子也说不定。
当然,现在让士郎说的话,他说不定就觉得是他和saber之间的联系,因为这个,他才能召唤saber。
因为,在士郎以往的梦里,出现的剑的影像,就是……
在心里咕叽咕叽了半天,士郎想到了一句能说的话。
“那个,谢谢你,saber,昨天照顾了那么久”士郎感激的说――一边说一边手在被子底下摸到了胸口绷带的结,立刻将它拉开了。
顿时,世界多么美好,空气多么清新。
saber的神色却羞愧起来:“不,这是我的失误,如不是因为我,master又怎么会受伤!”
“你在说什么啊”士郎眨了眨眼:“我受伤是因为……”
他突然顿住了,神色变得错愕起来。
因为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他的房间就变了。
像是裂缝一样的
“怎么了,士郎”看着士郎的样子,saber疑惑的问。
“……”士郎沉默了一会儿,有些迟疑的伸出手来,漫无目的晃动着,最后指着墙上说:“喂,saber,那些线都是什么?”
“线?什么线?”saber回头一看,却是什么也没有。
“就是那些线啊”士郎比划着。
看着saber疑惑的样子,他觉得很奇怪。
怎么,她看不见吗,墙上,灯上,就连她自己的身上也有那线,就连自己……
士郎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自己的身上也有这些线。
这满目的线是怎么回事。
突然,saber发出了惊讶的声音:“士郎,你的眼……”
“嗯,什么?”士郎闻言抬起头,却是露出了一双血色的眼睛。
(今天有点少了,关于直死之魔眼,是需要死过一次才能有,但是平常人如何能死过一次才能得到呢,两仪式是通过死去了一个人格得到的,而志贵则是死了被人救活了得到的,而四季则是死了十七次的roa附身得到的,士郎如何获得直死之魔眼呢,因为他也牺牲了一个人格,但是是相对于普通人无用的,是肉体的人格,空镜里说普通人不只是精神人格这一种,在之前还要有个肉体人格,之后才能形成精神的人格。而肉体人格,像空镜第八部里,根源的式曾经说过,她自己,这个肉体的人格本来应该无法理解任何事物,最后毫无用处的腐朽至死,所以我就想通过这一点,通过士郎的一个人格死去,让士郎既还活着,同时也死过一次,以此拥有直死的魔眼,因为反正士郎的肉体的人格也没有用处,舍弃了也无所谓。还有说一下,我写的这个直死的魔眼不是为了能够让主人公像是两仪式一样依靠它战斗,走功夫高手那一线路,而是另有用处,至于是什么,卖管子,卖很长时间的自来水管子……嗯,还有就是不要看到士郎现在做了有关于无限剑制的梦就认为这是ubbsp; ps:空镜现在出现了,月姬还有等个一段时间,而且空镜里面穿插个搞笑小剧情,就是有关两仪式跟干也为什么会来这个城市躲开鲜花。还有就是zero里的人也会出现客串一下,只有两个,在十几章之后,其中一个你们很熟,另一个只是在zero里提过一笔的人,至于是谁,不说了,你们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