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火老祖面色平静,并未因青峰这番介绍而有什么变化,他在问话之前自是已确认了,毕竟他向年也见过青阳长老,也知道这般法力所化的宝符如不是这等大能庇佑,绝不会显现这般威能,既然眼前这人又自认青字辈,那倒是不需再多问了,他虽对青峰的仙骨有疾风呢好奇,但想是所谓道圣的弟子,倒也不觉如何。他淡淡道:“想不到天一门派来的弟子居然只是这般修为的货色,我还当是哪位高人,你以为一道符箓便可杀我不成?”
“误会误会。”青峰笑道:“贵门化名无数,在下来此之前并不知道贵门便是朱雀门,来此也只是追循一位被抓的朋友罢了,眼下已救出,本想暗中离去,谁想却意外落入寂渊,待到脱逃,又碰上前辈出世,晚辈见前辈法力高深,故想观之以参悟,并非有别的打算。”[bsp; “哼,若非你是青阳真人徒弟,我早便将你杀了。”那天火老祖一甩手道:“天一门为难本门不知多少年了,老夫实力不济,惹不起总该躲得起,你走吧,老夫这就搬场便是,道圣之怒,老夫可承受不起,哼,可恨天一门,当年与本宗祖上逍遥、神罗两脉相交甚好,居然为了三件先天胎法宝翻了颜面。”
青峰听得逍遥神罗四字,自是吃惊,他虽知道朱雀门和神罗仙宗有些关系,却不知道这事居然还和那位道祖有些关系,那位老祖既然执掌逍遥游,自然是逍遥仙宗的人物,如此说来岂是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毕竟他也承那位道祖传法,算来也是有些师承关系,他又想天一神罗两家本是交好,若非四象胎之宝其三失落,岂会落得这般下场,四象胎已被人证道也不知他们知不知道,他想这事既然通过那位道祖传入了自家耳朵,说不定便是该自家化解这积怨,天火老祖虽有些霸道,但也是个识趣之人,自家卖个情面说不定日后也是份交情,便开口道:“晚辈有一事想问前辈,不知当不当讲。”
“若是劝老夫交出朱雀玄武二宝便是白费心机。”天火老祖眉目一冷,一股杀伐之气散逸而出,厉声喝道:“你个小鬼莫要太不识趣。”
青峰恭敬道:“虽与这二宝有关,但晚辈却知二宝应已不在贵宗。”
“哼,你们不是一直不信么。”天火老祖面色泠然,但方才的杀气却散了开去,显然青峰所言顺了他的心思。
“晚辈日前得了一件道祖遗物,这位道祖来历为何晚辈亦不知,但听得与本门祖师交好,亦是成就大罗的仙人,他借此遗物投下一缕念头,并告知晚辈关于大道之事。”青峰说道这里,却住了口,天火老祖自是听出意思来,大手一展,那链条扩散开去,化作无数罗网罩住了这一方天地,连之前被天火老祖悉数收入悬空殿的五峰所有弟子也被遮蔽了视听,不过这青峰便不知详细了。
“这天罗地网遮天蔽日,乃是洞天福地法宝的基础,只是我未寻得洞天福地,故不成罢了,但隔绝天地之力却是有的,你但讲无妨。”天火老祖对于青峰这话虽有些怀疑,但毕竟眼前这人来头不小,论辈分,他还比天一门阳字辈低一辈,和青峰还是平辈,倒也不好因为修为将人看得太扁。
“前辈如此修为,当知世有八道可证长生吧。”青峰问道。
“门中秘辛,上古宗派各有传承,你说的是哪个道。”天火老祖却未直回,好似怕青峰空口套他话。
青峰淡笑一声道:“神罗仙宗有青白朱玄四门,各持四象神光与四象胎,这四象胎证道之事,想必前辈是知道的吧。”
天火老祖倒不意外青峰知道这么多,只是淡淡道:“想不到你一个才入门的小子也知道这事了,难道是你所说的这位道祖告诉你的。”
青峰却不直回,又道:“那位道祖自称以逍遥游成道,却未言门派,只问我当世还有逍遥仙宗和神罗天宗没有,晚辈猜想这位道祖的道法以逍遥为名,大约便是出身逍遥仙踪,但他又问神罗天宗,我想神罗仙宗便是神罗天宗了,却不知是什么关系。”
天火老祖闻言,果是十分吃惊的模样,当下回道:“若真是如此,想必那位道祖便是逍遥仙宗之祖,逍遥道尊,不,应是称逍遥仙祖了,逍遥仙宗上古时与神罗天宗交好,后来天一门时兴时衰,挤压我二宗,两宗式微,逍遥仙宗更沦落到只有十几人得存,于是便合作一派,留下我神罗仙宗一脉,因为逍遥一脉人丁不旺,故以神罗为名,那位道祖可算本门始祖之一。”
“原是如此,由此我倒与贵宗也算是有份香火之情,这事也当是说了。”那位道祖指点过青峰不少东西,青峰想若化解了这桩古案,也算是还了那位的人情,便道:“逍遥仙祖曾于晚辈道:‘当世大道只只剩五行胎与阴阳胎可证,若欲以他法证道,便需等两千万年后成劫重演十二劫再生先天胎方成。’想来四象胎已被人取走证道,由此,方天化龙戟也罢,振宇玄仙衣也罢,凤仪真火扇也罢连着那件我不知道的白虎之宝应是已不存于世,毕竟先天胎已被取走证道太极,天一神罗之间也不需这般作决死之斗。”青峰自是有些私心,瞒下了八卦胎之事,他想以河经证八卦,自不会将八卦胎之事说出去,也不会将逍遥游物归原主。
“哈哈哈,想不到今日却是你还我宗门一个清白。”天火老祖大笑道:“不过你所言之事,天一门可知?”
“晚辈只是今次出游方知此事,并未及知会宗门。”青峰回道:“不过本门追杀贵门,却是因为三件宝物遗失后四象神光三部传承便失了,如果贵门能奉还四象神光经文,想必可劝动本门诸位长老莫在追杀神罗四门。”
天火老祖听得青峰说并未知会宗门,便觉有几分不好,又听他要四象神光经文,忽然奸笑道:“你个娃娃好算计,想来问我讨四象神光,不过也罢,我本来就不敢去蓬莱化解此事,你便替我跑一趟,我再送你一大人情,你可千万要保我宗门日后不受天一门骚扰。”
天火老祖话音一落,便打下两道符箓,飞入青峰气海,青峰神念一动,发现果然是朱雀神光和玄武神光,天火老祖道:“我朱门只得这两道,白虎神光你本家就有,至于青龙神光,只有去寻青门才是,我们四门中玄门已灭,其他两门我也不知在何处,你门中放不放过青门与我无干,我只要你们放过我这一脉便行。”
青峰自是笑纳了,算来他甘冒大险将这桩古案了解,这份酬劳自是应得的,他告罪一声道:“晚辈这就赶回宗门,禀报此事。”
“且慢!”天火老祖却一抬手,将一个女子扔了过来,青峰一接,却发现是个十六七岁的清丽少女,面似白玉,皎洁如月,吹弹可破的模样,此刻正紧闭双目,青峰不由惊奇道:“这是为何?”
天火老祖笑道:“向年我与你门中一青字辈人争斗,意外得了此女,此女约是那人道侣,我一直将她封了起来,既然今日解了这古案谜团,我自不该留着这人质,你便替我一并送还便是。”
凭白摊上这么一件事,青峰倒觉十分郁闷,但想到时候这都是碧鸾的活计,也便应承下来,天火老祖大笑一声,将那悬空殿一收便不知往何处去了,这一片残破的末日景象之下,只留下青峰一人。
青峰自知此地不宜久留,且不说有没有什么人窥伺或者去而复返的,虽然他与天火老祖在那法宝内交谈不惧外人知道,但也不能不防有没有歹人,他将手中美人往须弥环里一放,便起了遁光扬长而去。
飞至半路,过有一股强大的气息追来,青峰回头一看,却是梁渠道人,这梁渠道人几个闪身便追过了青峰,拦下道:“小友有礼,贫道梁渠。”
青峰定了身形,回礼道:“晚辈青峰,不知前辈有何见教。”
梁渠道人笑道:“明人不说暗话,小友与那天火老祖是个什么关系可否与贫道说说,今日死伤无数,居然让天火这般逃去,而小友似与他有些交易,贫道也需对天下有个交代。”
“三千年不见相见认的同门罢了。”青峰随口道。
“哦,原是宗门分家。”梁渠道人微笑道:“小友可否告知贫道宗门出身?”
“在下与前辈无亲无故,又是今日方得一面之缘,何以在下要告知前辈出身?”青峰并不想抬天一门出来压人,毕竟天一门得罪人不少,谁知道梁渠道人是不是对头?
“呵呵,小友心防颇重啊。”梁渠道人笑道:“庇护你的那位大能法力高出我无数,我自是不敢对你怎么样,小友但说无妨。”
青峰辩解道:“我之本家与他朱雀门无甚关系,但我却有道法师承别处,与他朱雀门有香火之情,故天火老祖未取我性命,你们攻破他宗门,也杀伤无数性命,他怕你们再攻,便收了所有东西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