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后，亨利大公决定抓紧时间，向迪特里希发动猛攻。务必在最短时间内，要迪特里希屈服。

“不过没有了奥托的帮助，单独凭借我的力量恐怕……不管了，先让莱谢克的人出手做炮灰。削弱一下迪特里希！”

刚刚做好决定之后，亨利大公就听到了今天的，第二个糟糕的消息。

“大公！莱谢克大公的军队正在拆除营地！他们似乎要撤走了！”

在听说了这个消息之后，亨利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

“混蛋！混蛋！那家伙一定也听说了奥托的事情！但是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这么做？！现在正应该是和我团结一心的时候啊！我们同属里雅斯特家族。难道奥托那个外人比我更可信吗？！”

亨利大公反应过来之后，就气的破口大骂。完全忘记了，刚才是怎么想拿莱谢克大公的部队当炮灰的。

“无论如何，这场战争必须继续进行下去。无论是谁都阻止不了我！！！”被接二连三的坏消息打击，亨利大公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不过，这种疯狂更增加了他的执念：

“我是文德国王！我是帝国皇帝！我的意志就是光辉之主的意志！无论是谁都阻止不了我！迪特里希、莱谢克、亨利、卡尔曼四世、罗马教宗——所有人，所有人！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传令下去！以最快的方式将军队整备好！出兵，出兵！我要让那些混蛋们见识一下里雅斯特家族的强大！！！”

就是这样，在疯狂中的亨利大公下达了进攻的命令。整个军营都忙碌起来了。

尽管，那些受到雇佣的佣兵们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既然雇主没亏了他们的佣金，那么雇主的命令就特么的比光辉之主的神谕更值得遵守。这点操守，佣兵们还是有的。

与此同时，利沃尼亚的大公迪特里希，也在自己的军营里面伤脑筋。

这一点时间，迪特里希的精神波动一点儿不比亨利大公的小。在听说了图罗夫大公维亚尔败亡。赫里福德家族一月连灭两个国家的消息之后，迪特里希大公差点儿就崩溃了。

实在是太可怕了。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事情发生？简直就是作弊啊！

大脑一片混乱的迪特里希大公，现在非常后悔。如果知道事情是这样的话，那么还不如之前就老老实实的，不跟亨利争什么国王了。老实的臣服，那么亨利也就没有理由夺取自己的大公头衔。除了头上多了个国王有点不爽之外，他还不是该怎么过日子就怎么过？

可是现在，全都完了。看看维亚尔大公的下场，就不难猜测自己的。

一想到自己要死了，自己家族的领地会被全部剥夺，只剩下一个小镇，只剩下一个子爵头衔。迪特里希大公就觉得自己要疯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等上了天堂之后，自己还有什么脸面去见自己的祖先们？

一时间，迪特里希大公只觉得万念俱灰——如果这家伙真的是名副其实的军队指挥官的话，那么以他现在的心理状态，恐怕早几天就被亨利大公击败了。

也幸亏他还有一些自知之明。指挥官只是挂名。实际上指挥着军队的是佣兵将领。不然的话，这一会儿威廉也不用搞什么外交阴谋，而是要考虑怎么让亨利大公遵守之前的条约，让他介入利沃尼亚的造船业了。

迪特里希大公的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了赫里福德家族的使者到来为止。

“赫里福德家族，并不愿意格罗宁根家族这样的名门落败。我们认为，保证格罗宁根家族对于利沃尼亚的统治，有利于文德王国，乃至是整个大边境地区的稳定。”赫里福德家族的使者，说着这样冠冕堂皇的官方话语。不过也就是这样的语言，让迪特里希大公重新焕发了活力。

赫里福德家族愿意拉他一把。现在这个局势下，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消息么？

“好，好的！我愿意支持赫里福德家族！我愿意支持奥托大公加冕为文德国王！比起亨利那个蠢材，奥托大公这样的英雄才更适合国王的位置！”一时间，迪特里希大公口不择言，兴奋地难以自已。

“……您好像误会了什么。”听迪特里希大公这么说，使者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了笑容：

“赫里福德家族对于文德国王并无觊觎之心。而且，在第二次大边境战争时期，赫里福德家族已经许下了诺言，支持亨利大公加冕。这个许诺到今天为止依旧有效。”

“这，这个……”听使者这么说，一时间迪特里希大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一个月之后，我们会在克拉科夫召开大公会议，公推文德国王。”使者说道：“当然，赫里福德家族会支持亨利大公。在这种情况下，亨利大公的当选完全没有问题。但这并不代表我们的亨利国王，就能在王国境内为所欲为——平衡。这一点非常重要。

莱谢克大公与我们站在一起，迪特里希大公。如果您也能站在我们这边的话，那么就算亨利大公能够成为国王，又有什么用呢？有什么意义呢？他除了一个国王的头衔之外什么都获得不了。甚至相反，他会因为国王的头衔而失去他所有的盟友，变得孤立无援。

这样一来，格罗宁根家族的领地能够得到保全，而赫里福德家族的承诺，也可以得到施行。文德王国的平衡，也可以得到保证。这是皆大欢喜的，对所有人都有利的结局，不是么？”

“是的，对所有人都有利。”迪特里希大公点了点头。

如果是在之前，他多少还会有些不甘心。不过在刚刚经过灭顶之灾后，迪特里希大公已经砍开了。现在这种局势，能够保证自己的家业已经是最好的结果。文德国王的宝座虽然好，但他迪特里希真的没有命去做。

“但是……我还是有些不明白……这样做对赫里福德家族有什么好处呢？单单是为了履行承诺，让道义上，名声上变得好听一点么？”

“不。”使者说：“除了安慰大公阁下，让您安心之外，我还肩负着另外一个使命——那就是邀请您参加俄罗斯王国的建成仪式，以及奥托国王的加冕典礼。”他一边这么说，一边讲俄罗斯王国的架构，以及奥托大公分别向皇帝与教宗派遣使者的事情说了出来。

“皇帝与教宗两位阁下，都已经答应了俄罗斯建国，并且以第八位选帝侯的身份加入帝国的事情。也就是说，在一个月后的大公会议上，奥托陛下将会以‘占据文德王国领地的外国君主’的身份参与其中，而并非‘文德王国的法理封臣’。”使者春风满面的这样说道。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听使者这么说，迪特里希大公总算安心了下来：“到时候，我一定派遣使者——不，我一定会亲自到场，为奥托陛下庆贺的。”

“非常感谢您的支持。”使者说：“再有，就是有关利沃尼亚造船业的事物。”

“造船业？”听使者这么说，迪特里希大公有些警惕——与亨利大公，看待希隆斯克的纺织业的态度差不多。迪特里希大公也很不喜欢别人染指他的造船业。虽然比起希隆斯克，利沃尼亚大公国的经济支柱还有“贸易”一项。但是人总会喜欢自己掌握的东西多一些。

“是的，造船业。”完全无视了迪特里希大公的警惕心。使者微笑着，点头答应说：“赫里福德家族希望能够有机会，介入利沃尼亚的造船业。这对于赫里福德家族今后的发展非常重要……而且，只有两个家族有了切实的，利益上的联系，赫里福德家族才能在今后的文德王国的局势上，更偏向您，道理就是这样的，不是么？”

使者隐含威胁的话，让迪特里希大公重新冷静了下来——是的，造船业虽然很重要，但是现在可不是他说了算的时候。如果他拒绝赫里福德家族，惹怒了奥托大公——或者奥托国王的话，那么之前说的一切，抱住家产，王国的平衡什么的，就算是白说了。所以他根本无法拒绝赫里福德家族。

“我知道了，赫里福德家族能介入利沃尼亚的造船业，也……也会让利沃尼亚大公国变得更加繁荣。这是好事，我怎么会不答应呢。”迪特里希大公笑得很勉强。

就是这样。赫里福德家族从迪特里希大公那里，获得了想要的全部东西。用强势与威胁来获得的东西，感觉自然要比战后，看人脸色，像是等待赏赐一样分配好得多了。

畏惧赫里福德家族的力量，需要赫里福德家族的支持的迪特里希大公，自然比畏惧赫里福德家族的力量，想要削弱赫里福德家族的亨利大公更加可靠。威廉的计划，威廉在文德王国的布局，威廉对文德王国的未来规划，就这样在迪特里希大公唯唯诺诺的迎合声中，变成了现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