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你果然忘不了她!
“有区别吗?”陶景熠反问一句,似乎觉得她的问题很滑稽。
“当然有了。”她撇撇嘴。
“那对你来说,哪个比较重要?”陶景熠大手一伸,把她拉了过来。
她沉默未语,浓密的长睫毛低垂下来,遮住了闪烁的眸子。
她和炎熹有那么多年的感情,他是她的初恋,就算她死心了,放弃了,也不代表她就一点都不爱他了。
而他,她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占有了她的初吻和初夜。
对他是什么样的感情,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但应该不是爱吧,她不可能去爱一个把自己当成替代品的男人,让自己一片真心付诸东流。
车里逐渐被寂静的色调吞没。
陶景熠漂亮的浓眉微蹙,对这份沉寂相当的不满。
“那个人已经是过去式,我才是你的现在和将来,明白吗?”他扣住她的下巴,极为凝肃的说。
“我对你又算什么?”她反问一句。
“我们的关系是对等的。”他毫不犹豫的回道。
是吗?
她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了一丝凄迷之色。
他能把宫小敏忘了吗?
“有些事,自己做不到,又何必强求别人?”她的语气里夹带了几分嘲弄。
“我没有做不到的事。”陶景熠斩钉截铁的说。
“切,说得好像自己能上天一样。”她撇撇嘴。
“你要想上天,我可以为你造一艘宇宙飞船。”他耸了耸肩,嘴角勾起调侃的笑意。
你要能站起来,我就谢天谢地了!她在心里腹诽。
“其实每个人都会有过去,过去会成为回忆,不管是美好的,还是痛苦的,都会存放在脑海里,忘不掉的。”
陶景熠漂亮的浓眉微微锁了起来,“有句话,叫竹马比不上天降,我就是天降。”
“我是不是你的天降?”她随即问道。
“废话!”他弹了下她的额头。
“那你的竹马是谁?”她皱皱鼻子。
他微微一笑,伸手揽住了她的肩,“如果你愿意,这个角色也可以交给你。”
“我没兴趣占别人的位置。”她没好气的甩了句,死都不做替代品!
“那就空缺。”他摊了摊手。
她深深的瞅了他一眼,他似乎绝口不提宫小敏,有点诡异。
“我还以为宫小玲是你的竹马呢。”她故意说道,嘴角微扬,用着玩笑似的语气。
“小玲只是妹妹而已。”他的语气淡淡的,仿佛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她还有一个姐姐,叫宫小敏对吧?”她实在忍不住,极为小声的问了句。
他点点头,眼睛转向了窗外,变得极为深沉了,犹如被外面的夜色晕染。
夏语彤心头的雾霾也随之更加的深浓了。
“听说她几年前去世了。”她继续说道,声音低如蚊吟,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陶景熠没有回答,表情带了几分凝重。不知是没有听到她的话,还是完全沉浸在了悲痛和回忆里,又或者是在逃避些什么。
夏语彤的心不停往下沉,往下沉……一直沉到了冰冷的谷底。
她的情绪没有脸上掩饰的那般平静,而是在胸腔里膨胀、激荡。
她有股冲动,想要抓住他的衣领,逼问他到底是不是还爱着宫小敏,是不是把她当成了宫小敏的替代品。
但她终究没有说出口,咬着唇,把千言万语齐齐咽在了喉头,咽不下的,是脸上的一层不豫之色。
车内逐渐被沉默的色调笼罩。
许久之后,他转过头来,俯首吻了下她的额头。
这一吻,似乎包含了许多沉重的、无法言语的东西。
她撇开了头,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既然不爱,又何必纠结?
大不了试婚期之后,一拍两散,从此再无瓜葛!
……
第二天下班之后,她去了丽城实验中学附近的南湖。
她报的推拿按摩班七点开课,所以,决定先见炎熹,再去上课。
既然答应帮炎熹恢复记忆,就不能食言。
从前,每次放学之后,她和炎熹都会坐在南湖湖畔看夕阳。
此刻,夕阳已经落幕,暮色在逐渐深浓。
她望着平静的湖面,一丝凄迷的笑意从嘴角流溢出来,“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这里还像从前一样,一点没变,可是我们都变了,这就叫物是人非吧?”
炎熹拾起一块小石头,扔进了湖里,“受伤之后,每天我见到的人都是徐诗诗,她说她是我的女朋友,我相信了。”
“她还说了很多中伤我的话,你也相信了,对吗?”她悲哀一笑。
“我爹地妈咪都被徐诗诗蛊惑了,一直向着她,所以我才会……”他垂了下头,十分的愧疚。
“那时,我想去看你,可你父母不让,只让徐诗诗进去。在他们眼里,我就是徐家的拖油瓶,不配跟你交往。”她美丽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怒色。
“对不起,小语,都是我的错。”炎熹捧住了头,自责而懊恼。
“算了,都过去了。”她的脸色慢慢恢复平静,踢了踢脚下的小石头,指着不远处道,“前面有棵许愿树,我带你过去看看。”
两人走到南边一棵古老的榕树下,这棵榕树已有五百年的历史,上面挂满了红色的许愿香囊。
“每到情人节,都会有很多恋人来这里许愿。”夏语彤轻声的说着,目光落到了树顶那个印着灰太狼和红太狼,已然褪色的心形香囊上。
炎熹的眼睛也随之移了上去。
他静静的凝视着,突然一阵剧烈的头痛闪电般的袭来。
他闷哼一声捧住了头,顷刻间,许多的记忆片断如幻灯片般在他的脑海里交替闪现。
“我爱炎熹,这辈子就爱炎熹一个人,等满十八岁,我就要嫁给炎熹,做炎熹的妻子,一生一世一双人,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要在一起。”
“我爱小语,只爱小语,胜过我的生命,我的一切!愿我和小语的爱情可以承受任何的考验,可以跨越任何的阻碍,就算世界末日,山崩地裂,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炎熹,扔高一点,扔到最高,老榕树一定会最先看到我们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