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元邵凝眉:“如何个心悸法?我方才不过是想事情想得入迷了。”
赵霓虹摇了摇头,有着不知道怎么形容:“说不清的感觉,就好像……突然多了一种毁天灭地的气势,仿佛一抬手,就能将天捅个窟窿!总之让人很……想跟你打一架,”
“打架?”元邵哭笑不得,原本凝重的气氛都散了不少,竟还有心思调侃起她来:“看来娘子对为夫颇有成见啊,却不知为夫何事惹恼了娘子?”
赵霓虹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整日里没个正形,我是说真的,方才那一瞬,你身上的气息,确实叫人有种想与你一战的冲动。”
“或者说,是我体内的某种东西,对你的气势有所反映。”
元邵微皱了皱眉:“修罗印?”
“我都还没问你呢!那修罗神殿里的人,究竟将修罗印,印在了何处?”
赵霓虹回忆了一番,有些不确定的回答:“似乎是印在了眉心?我也记不大清了,只记得一道光自眼前划了一下,眉头寒了一下。”
看着元邵凝重的面色,赵霓虹顿时紧张了起来:“可是有何不妥?”
元邵摇头:“修罗印在如今本就无解,倒无所谓不妥。只是眉心有天元穴,是识、欲两魄缠绕所在,那修罗印印在此处,怕是免不了会对你的心绪造成影响,要多加小心才是。”
“早前见到那天地气泽时,我便有所察觉。这修罗印,应是对天人道的气息极为抵触,遇之就想要毁灭的感觉。”赵霓虹恍然,心中生出几分警惕来。
“也是你这修罗印还留有旁人的气息,才会如此。日后若你真的受了修罗神殿的传承,继承了神君之位,自然不会再为其左右了。”元邵解释,同时将这修罗神殿之事放在了心上。
解释清了修罗神殿的事,又拿到了穿过阴风的巡风令,二人也不再耽搁,出了阴司,便再次回到了那山洞前。
刚进了山洞,元邵便将赵霓虹一把拉到身后,肃声低呵道:“出来!”
石壁突然飘出一团浅白色的魂烟,接着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生魂,随之出现在了赵霓虹方才战过的地方:“没意思没意思,我说赵小姑娘,你这夫婿也太无趣了吧!不过是迎接一下你们,至于这么凶吗,把我的契魂都给吓哭了。”
看到出现的是无名,赵霓虹瞬间松了口气,经元邵点明后,再看到这些疑似她师兄们的残魂时,她总莫名的感到放松。只是……
赵霓虹眸色复杂的看着他,若他们真的都是她的师兄师姐们,那他便不应叫无名:“你为何唤作无名,又瞧不清楚面容?”
无名悠哉的身型明显的愣了一下,接着吊儿郎当的开口:“无名就叫无名咯,至于面容,又不是我自己的,露出来干嘛,万一哪天看习惯了,找到自己的脸时,不想要了怎么办,那我岂不成了不要·脸了?”
“扑哧”赵霓虹忍不住笑了,这人前面都说得还挺一本正经的,可这最后后半句……经此,她更加确定,这人就是她的全颂师兄。
“全颂师兄?”赵霓虹尝试着唤了一声。
无名身子一僵,过了好一会儿方才开口,疑惑的问道:“全颂师兄?那是谁,你的小情人儿?我说赵小姑娘,你夫君可还在一旁站着呢,这会儿提小情人儿不太好吧!”
赵霓虹面色一下子红了,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道:“满口胡言,你再乱说,我就将你的嘴巴给缝上!”
“得得得,我不说了,我走还不行吗!”无名摊手,转身飘飘然的离开了:“我走咯,世风日下啊…”
赵霓虹气得跳脚,好半晌方顺了气,突然叹了口气,站在原地不知想些什么。
“他没有忘记!”元邵突然开口。
“我知道。”赵霓虹平静的看着无名消失的方向:“可他不愿提,我……”
“全颂师兄是众师兄中,最活泼的,但也是心思最为缜密细致的。被困在这山洞中数百年,他怕是早发现这其中的问题了,分明是情同手足的师兄弟,一个个落得如今这幅模样…他怕是钻了牛角尖了!”赵霓虹心头微痛,做了引梦使一千多年,第一次生出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引梦衙门鼎盛之时,里头的引梦使随便一个拉出去,都是能定一方安宁的人物,而如全颂这般能自主创立术法的,更是个中翘楚。
他能逃过那一场横祸,赵霓虹丝毫不觉意外,事实上,三百年前出事的时候,全颂会跟着不见,才是她最意外的。虽不知那场横祸究竟是什么原因引起的,但单看这洞中人的异样,就能知道那场灾祸,大抵是伤在了识魂上。全颂有契魂在,能替他挡下最致命的一次伤害,单看他的契魂如今残缺至此,就能知道全颂的魂魄,怕是压根儿没受什么伤害。
至于他为何不愿承认自己的身份,甚至弄出个无名的名字,还遮起自己的容貌,赵霓虹却是无从了解了。
而此时,也不是给她时间去探寻的时候,常昶还被困在阴风里头,织梦梭也出不来了。虽说魂体不会挨饿受冻,但谁也保不齐过了百年,如今里头的引梦衙门是个什么模样,当务之急,是赶紧将其带出来才是。
跟着元邵七拐八拐的,没一会儿,两人已站在了阴风的边缘处。便是不用靠近,赵霓虹都能感觉到,那灰蒙蒙的阴风圈子里,透出的寒彻心神的森冷感。果然是噬人魂魄的东西,若没有相对应的工具,别说穿过,便是靠近怕都成问题。
元邵自怀中掏出则给的银瓶,拔开瓶塞,自其中倒出两枚银色的丸子来。两枚银丸都是核桃般大小,面上是纹路鲜亮的花纹,花纹中间,用古语镂刻着一个“令”字。
“这就是巡风令?”赵霓虹好奇的捻色一枚,这丸子怎么看都不过是普通银珠的模样,真的有那么大的能力,带他们穿过阴风阵?
元邵点头,将手中那颗又装回了银瓶中,接过赵霓虹手中那颗道:“这令谏上刻的,便是真正的彼岸花。”
“走吧!”元邵一手拉起她:“这处此时阴风较弱,正是可以过的时候”
“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