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
徐源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是:尼玛把我当猪头了,怎么不说是叮当猫的口袋?
但事实摆在眼前,不由得人不信。难道说,木头真的有了特异功能?这尼玛还口口声声“要相信科学”……
“哈哈,骗你的,我只不过在你的表上做了手脚。”苏牧然笑道。
徐源长出一口气:原来如此,吓我一跳。
苏牧然下了车:“你回家吧,我走了。”
“我送你。”徐源忙不迭应道。
苏牧然淡淡说道:“没必要,浪费时间。”
“没事,耽搁不了我多久。”徐源以为苏牧然不好意思麻烦自己。
不料苏牧然来了一句:“我是不想耽搁我自己的时间。”
哟呵,这啥意思?难不成是你走路比我开车还快?我语文学的差,你不要骗我。
苏牧然刚出车门,就有一辆车经过,突然在路边停了下来。
“徐源,这么晚了才回家,到哪里去鬼混了?还有一个多月就要高考了,怎么一点紧迫感都没有!”车窗摇下,一中的李校长探出头来,一副严厉的神色:“要不要我进去跟你爸沟通一下?”
“啊,呃,哦……那个,校长大人,我是跟木头……不,苏牧然一起上自习,学习太投入,不知不觉忘了时间。”
李校长转头看了苏牧然一眼,眼色缓和了不少:“牧然啊,劳逸结合,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徐源心里嘀咕开了:擦,同样的情况,我就是鬼混,木头就是劳逸结合,你老人家这有色眼镜都闪瞎了啊。
最过分的是:如果木头是能考京大这种最高学府的妖孽,偏爱还说得过去,但这家伙成绩跟我半斤八两,都属于学渣中的战斗机,是老师的眼中钉。
“牧然啊,高考快来了,不要紧张,沉着应战。”李校长给苏牧然打了打气,随口问道:“最想考哪个学校?”
“最好是我父亲当初念的学校,不过不可能。”苏牧然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太远了。”
说完,就迈开步子走了。
徐源敏锐地发现,李校长的脸上闪过一抹惊异之色。
“这孩子不容易啊,从小被遗弃,在孤儿院长大,后来被一户穷人家领养,一边读书一边打工。”李校长轻叹一声:“这孩子能吃苦,够努力,可惜学习的底子太差,天赋也平平……”
原来是这么个情况,木头的身世这么惨,难怪校长不忍责怪呢。但也不至于那么惊异嘛。
徐源怔了半晌,猛然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瞧我这智商!
木头从小被遗弃,哪里见过父母,如何知道他爸是在哪念的学校?那句不可能就更夸张了,“太远了”,能有多远,哪怕是在米国,一趟飞机也过去了,难不成还能在外星?
擦,木头经过今天的折腾,绝逼出问题了……
徐源回忆起先前的场景,越想越是后怕:该不会是真的鬼附身了吧?虽然唯物主义一再告诫我们不要迷信,但这种未知的神秘,谁又说得清,敢断然否定呢。要真是出了状况,他本人暂且不说,更免不了向身边的人下手,那我岂不是……
这一夜,徐源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茶叶蛋脑袋都快想爆了。
第一反应是找个道士来驱鬼,但自个想想都觉得不靠谱,这年头还上哪去找正宗的得道高人,只怕崂山的都绝迹了。那些个搞点丧葬,做点道场的,穿上道袍龙飞凤舞,脱下衣服吃喝嫖赌,能看?
道士不行,和尚呢?传说中至少研究生文凭,可谓高大上。但没听说哪个大学有捉鬼这门课程吧。算了,不敢劳烦大师们,人家忙着做生意,分分钟几十万呢。
要不,上网去查查?不得不说,群众的智慧是无限的,度娘一搜,一大堆秘籍看得眼花缭乱,什么阴阳地玩碟仙,什么红线捉鬼,什么棺材插香……脑补一下那场景,只怕鬼没捉到,自己先被吓死了。
思来想去,驱鬼恐怕是行不通,就如木头说的,要相信科学。
有病还是得看医生。
徐源猛然间想起:最近不是有一个心理医生被炒得特别火吗,号称只有解不开的锁,没有解不开的心,那架势简直牛逼到天上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徐源就找上了苏牧然,天花烂坠编了一大堆借口,又是逛街又是打游戏,最终带到了一家私人心理诊所门口。
苏牧然看了徐源一眼,只是淡淡地一笑,让徐源心里惶恐不已。只感觉到在苏牧然面前,自己就像是透明的,什么心思都隐藏不住。
没法,他只得尴尬地率先走了进去。
“请问预约没有?”一个身材高挑,凹凸有致的年轻女人穿着火辣,看得徐源心猿意马,险些连话都听不清楚。
“没……没有……”徐源面对这尤物有点把持不住:“不过我们可以加钱。”
“钱?心理医生的市场价普遍是一小时两百到五百,专家级可以到八百。”女人莞尔一笑,隐隐然带着一丝不屑:“陈医生的价格却是因人而异,有人一小时一千,两千,甚至三千,也有人分文不取。”
我擦,这么牛叉?
“听这意思,是要看缘分了。”徐源挺了挺胸:“那你看看,我们有缘分没?”
“我们的缘分可能要等到下一个轮回。”女人的回答让徐源倍受打击。尼玛拽什么文啊,不就是下辈子嘛。
“咦,这位先生有什么困惑?我们可以免费为你服务。”让徐源意想不到的是,这尤物般的女人见到自己身后的苏牧然之后,眼中突然闪烁出一股光芒,像是猎人盯着猎物,语气也带着一丝热切,尤其是“免费服务”,咬字很重,有一丝别样的内涵。
我的天,该不会看上木头这小白脸了吧?什么眼神啊,跟哥站一起,相形见拙好不好?现在的女人都什么三观啊,太不正了。
苏牧然倒是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微微一笑:“那就有劳了。”
这微笑让美女有一丝错愕,感觉自己像是被扒光了一般。她迅速调整心态,叫身边的服务人员:“带这位先生去楼上等候片刻。”
看着苏牧然跟着服务人员上了楼,女人对徐源回眸一笑:“现在需要掌握一些病人的资料,你朋友是什么背景,说得越详细越好。”
徐源被迷得七荤八素,又想着为木头的病负责,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番竹筒倒豆子,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信息全部翻出。
“好了,请到休息区喝茶等候。”美女带着迷人的笑容,将徐源安排到娱乐设施一应俱全的休息区,转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一进门,脸上的笑容即刻消散,拨通了电话,低声说道:“医生,有大鱼,素质不错。”
“池塘干净?”
“清澈见底,只有孤零零一条鱼,连水草都没有。”
“知道了。”
楼上偌大的诊室里,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挂了电话。
他长得极为英俊,气质儒雅,冷静而睿智。他取下金丝眼镜,轻轻揉了揉眼眶,又重新戴上,拿起话筒,拨了一个号码。
“准备收货。”
他的语调非常平静,波澜不惊。短短四个字后,也不待回音,便挂了电话,按了按桌边的按钮,片刻后,服务人员和苏牧然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口。
“请进。”
他微笑着向走过来的苏牧然伸出手:“敝姓陈,陈浮。”
“沉沉浮浮,方为人生,好名字。”苏牧然赞道。
陈浮微微一笑,调侃道:“先生的文学素养,有待提高。”
“哈哈,陈教授客气了,哪是有待提高,我的语文就没及格过。”
短短几句话,气氛便已被陈浮调节地非常融洽。
又试探了几句,陈浮掌握了一些基本信息后,便导入了正题。他将苏牧然请到一张沙发床上躺下,掏出了一块怀表。
“苏先生,请放松,看着我的表。”陈浮引导着苏牧然进入催眠模式,很快,就见到苏牧然的眼皮垂了下来。
“放松,回想一下,你看到了什么?”
……
徐源正在楼下偷偷摸摸浏览小电影,猛地见到苏牧然都下楼了。
“擦,苍老师的裤子还穿着呢,这也太快了吧。”徐源不由得赞叹:“看来这个陈医生真牛逼,不愧是浪得虚名啊。”
苏牧然横了他一眼,径自走了,自言自语地:“这货我不认识,体育老师没代语文课吧。”
徐源大受打击,灰溜溜地跟上。
妖娆的美女上了楼。站在窗边的陈浮依然冷静睿智,喜行不露于色,但她能够感觉到一阵寒意。
“跟进调查,我不想出意外。”陈浮面沉如水,轻声道。
“放心,最近虽然风声紧,但我想一条孤鱼的失踪,应该不会掀起什么风浪。”女人笑颜如花,媚态丛生,玉手如灵蛇般在陈浮的身上游走。
陈浮一把推开了尤物般的女人,冷冷说道:“听不懂我的话?我不想出任何意外,记住,任何。”
女人一凛:“我马上安排人查实。”
“晚上六点之前向我汇报,然后做好准备收网。如果查实无误,我会通知老三来收货,老时间老地点。”陈浮嘴角闪过一抹淡淡的笑容,轻轻搓了搓手:“饵料已下,鱼儿会按时咬钩。有日子没动刀,手艺都有些生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