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乔曾庆故意停顿了一下,打量了一眼大哥大嫂的神情,果然见两个人的神情微动,乔曾庆顿时在心里笑了一声,他可不傻,凭着兄弟之情,他的大哥可能会帮忙
,但绝对不会出全力。
所以,想让大哥动用全部的脑子出主意,一定要给出一些诱惑来。
所以他故意将小二房的财产说多,然后再取一些利益给大哥,这样不说大哥自己心动,大嫂绝对会鼓动大哥去做这件事情的。
等到事情做完之后,只要和大哥说一声预判错误,稍微给一点银子,他的大哥也不会和他计较。乔曾庆将一切打算好,便又继续道:“那可是30两银子,这几个败家子,竟然一声也不吭,直接将钱给揣了出去,然后一家人离我们两个老人家远远的,在那里过着红红火火的日子,而且又将乔亦送到了县城里的书院读书,这一下就花了十两银子,大哥你说说,这么多年他们一家人吃我们老乔家的住我们老乔家的,现在我和老伴年老了,
他们就这样对待我们,你说这些人做的事情让不让人寒心!”
乔曾庆这一番话落之后,乔曾藩便和许氏讶然的对视了一眼,许氏当即开口道:“小二房竟然发了横财,兜里竟然揣了30两银子!”那可是30两银子啊,就算是她的女儿嫁的比较富裕,临走的时候也不过给她们一家五两银子,30两银子可是这五两银子的六倍,这小二房也实在是太可恨了,有了钱竟然
不想着自己的长辈,竟然单独的跑出去过活了。
与许氏的关注点不同,乔曾藩的关注点是,小二房的乔亦竟然跑到县城的书院读书了。
“乔亦怎么会跑到书院里读书?到底是哪一家书院收留的?”
乔曾庆正要回答自家大嫂的话,听到乔曾藩的话后,便连忙道:“云山书院,这书院可是官老爷的聚集地!”
“什么!竟然是云山书院!”乔曾藩一下睁大了眼睛,带着些不可思议。要知道,他自己这些年没少为孙子们忙活,当初就有意带着自己的大孙子到云山书院求学,只是那里的先生考了一两句之后,便对他的大孙子连连摇头,所以便遗憾的没
有进入云山书院。
后来他自己不死心,又带着大孙子到县城里各个书院都试一番,没想到,就算是不入流的书院,也都是要经过考核。
而他的大孙子实在没有念书的天分,考核到最后,县城里竟然没有一家书院愿意收留,最终无奈之下,他只能将大孙子送到镇子上读书。
这镇子上虽然也有考核,但考核并没有县城里的书院严谨,他稍微塞了点钱,便将自己的大孙子送了进去。
起初,得到这个结果,他的心里非常不甘心。
要知道他一直一心想让老乔家出来一个出人头地的人物,这个人物最好是他自己的孙子,却没想到瞎忙活了一番,最后连进入镇子里的学堂都是他花钱打通关系的。
可是最后在看到这村子里的人都在村子这里的破学堂念书后,他的心里这才平衡了下来,只想着他还有机会,等小孙子到了学堂的年龄后,再去闯一闯。
却没想到,小孙子竟然和大孙子一样同样没有念书的天分,直接被云山书院给拒绝了。他本来还想让小孙子到县城里其他书院试一试,却又传出了女儿让他们过去享一段清福的消息,想着小孙子今年没考上云山书院,年龄又小,便正好等一年,明年再去试
试。
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老乔家竟然有一个人考上了云山书院。乔曾藩在震惊了好一段时间之后,才破口道:“荒唐!”简直是荒唐,这云山书院的人都疯了吗,他乔曾藩聪明伶俐的孙子不要,既然要一个天天在泥里打滚并且有扫把星
之名的乔亦,简直是讽刺。“大哥,可不是荒唐吗,咱们老乔家是什么样的人家,哪里有闲钱供他读书呀,仗着发了一笔横财,开始六亲不认,最可气的是,那乔亦至从考到云山书院后,里正和村民
们都站在他们那一边,搞得好像我们老乔家是多么罪恶的人一般!”
“乔亦那小子是怎么考上云山书院的?”乔曾庆说了这么多话,乔曾藩都没听进去,全都被云山书院霸占了心神。“这我哪里知道?大哥,问题重点不在这儿,问题的重点在于这一大家子生了反叛之心,不孝顺父母,拿着银钱胡乱挥霍,不管长辈的死活,你的点子多,你给我出出主意
,怎么样才能让他们长点人心?”
“这还不简单,二弟去将人给训斥回来,直接将那30两银子给没收不就行了吗?”许氏有些着急,那可是30两银子,怎么能被那一群扫把星给拿去,简直没有天理。“如果真的这么简单,我怎么还会找到大哥哟,那几个人现在翅膀硬了,我现在只要一跑过去说话,里正和村民们都觉得我要欺负他们,还有人要告我们虐待子孙,我现在
是没有任何办法对他们一大家子,这不来让大哥出出主意,老弟我也就跟你说句实话,只要大哥你帮了我这一次忙,我一定分你十五两银子,大嫂你看这件事行吗?”
许氏的目光一动,正要急切的答应,忽然想到什么,便看向乔曾藩道:“老伴,你做主。”表面上让乔曾藩做主,然而很快许氏又加了几句道:“咱们家的小孙子明年也要上学堂了吧,把那十五两银子给要回来,明年你也可以将咱们小孙子送到云山书院去上学,
那才是为咱们老乔家争光呢!”一句话,顿时说到乔曾藩的心坎里,不过乔曾藩此人,却比任何人都能绷得住心神,尽管心中已有意动,面上却不露任何表情,只淡淡道:“不急,待我先打听打听事情的
始末,二弟呀,不是大哥不信你,只是你这人做事有时候糊涂,我得知道所有的细节,才能判断这件事情到底应该不应该做。”
“大哥,我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你到底在犹豫什么,要不然这样,不仅给你们十五两银子,等到将一群扫把星接回来后,就把乔亦念书的名额转给我那侄孙子怎么样?”
“荒唐,哪有这么离谱的事儿,既然是乔亦的就该让他念,不过钱财上的事情,他们做得很过分,你放心,等到大哥了解事理之后,便给你出主意。”
这句话一落,乔曾庆顿时心中一定。
他比谁可都了解自己的大哥,表面上他是不会让自己说出的话被人挑出毛病的,所以他这番话表面上反对,实际上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明着要判断事理之后才做打算,可实际上已经打算出主意了,看来今天没白跑一趟,以后只要坐等着小二房乖乖的回来帮他们干活就行了。不只是乔曾庆心中大定,就连许氏也是心神一松,这一出手可将会到手十五两银子呀,就是他们这样的家境,现在全部的存款也才不到十五两,这一下就挣了全部的家产
,怎么能不令人心动呢。
乔曾庆和许氏都以为让乔曾藩心动的是这十五两银子,实际上,乔曾藩最心动的还是乔亦在云山书院读书这一件事。大山村的村民们都知道到云山书院读书是一件非常光荣的事,以后最起码都是做秀才公的人,而且打交道的都是未来的官老爷,可是知道归知道,实际上对这件事情并不以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