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陆晚枫应了,正欲起身下车,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那你呢?”
“我自是等明天以后再做定夺。”杜宪笑了笑。
“那我不能陪你一起等吗?”陆晚枫蹙眉问道。
“你帮小楼去那边先看看情况。”杜宪说道,“我不会轻易的把自己的小命玩丢了的。”
“莫要胡说了!”陆晚枫的眉头蹙的更深,“好。既然你已经有了安排,那我也不能拖你的后腿。我陪小楼一起上路就是了。”
“路上多小心。”杜宪朝陆晚枫摇了摇手,“保重。”
“你也是!”杜宪那一句保重压的陆晚枫的心头有点沉闷,他飞快的回了一句,就毅然的跳下车去。
“陆公子。”门口的小厮过来引路,“请进。”
陆晚枫看着自己刚刚乘坐的那辆马车载着杜宪远离了自己的视线,这才随着那名小厮阔步走进了宅院之中。
他进了之后,才发现这宅院里面一片忙碌,货物堆满了原本应该是十分宽敞的院子。很多东西已经装上了马车,这队伍之中不光有马匹,还有二十多头骆驼。
陆晚枫暗暗有点吃惊,所以这是真正的商队了……他原本还以为杜宪说的商队只是装装样子的。
一名青衣男子走了过来,“麒麟你来了?”
“小楼。”陆晚枫赶紧行礼,以前他刚到侯府的时候只是以为小楼是侯府买下的一个琴师,但是最近两天,他才知道小楼在侯府的地位不一般。“到后面去换衣服吧。咱们要趁着城门关闭之前走出去。”小楼笑道,“你的身份文牒已经另外准备了一份,先给你,以后你就是这商队的护卫。你的行李和马匹都已经准备
妥当了,你去检查一下,若是还有什么需要的东西,你直接和我说,能办尽量办到。”
陆晚枫拿着小楼递过来的身份文牒仔细的翻看了一下,居然看不出有任何的作假的痕迹。即便是守城的官兵,怕是也看不出什么毛病来。
所以,平章侯府还有多少隐藏的东西不为人知?
杜宪送走了陆晚枫就直接进宫了。
太后再度召见,应该是有点着急了。
毕竟明天就是最后一天的期限,要是还没有个什么眉目出来,太后总是要在事情无可挽回之前,做点什么。
马车行过光华门,因为有太后的口谕,所以杜宪可以坐着马车进入第二道宫门的位置再下。
杜宪在地乾门那边下了马车,让阿秋他们留在这里等他,她跟着前来引路的太监朝里面走,就见两名小太监从门的另外一侧冒冒失失的跑了出来。
其中一人跑的太急了,不小心撞到了杜宪的身上,撞的杜宪身子一歪。
“放肆!”引着杜宪入宫的太监有点品阶,一看这样子,顿时骂道,“不知道宫里的规矩吗?如此莽撞!你们是谁的手下?”
两个小太监似乎是吓坏了,没想到自己会莫名的冲撞了贵人,平日里这地乾门人来的比较少,毕竟这里比较偏了。不过最近几次,杜宪进宫都从这里走。
他们两个赶紧跪在地上不住的求饶。“算了算了。太后召见,没得在这里浪费时间。”杜宪对那还要责骂他们的太监说道,“莫要让太后等急了,再说本侯也没事。”杜宪说完,那引路的太监觉得杜宪说的有理
,太后若是等着急了,训斥下来,可是比这个要命啊。
这两个狗东西这般无礼,以后等着掉脑袋吧……
一路赶紧进了太后那边,太后今日是在临安宫里面。自太后知道有人想要刺杀她之后,她便再也不在一个寝宫里住着,而是一口气将临安宫,凤翔宫,慈安宫还有云霞宫一起都改成了她的寝宫,每日她说去哪里就去哪里,
压根叫人摸不到头脑。
杜宪走着走着,就哎呦了一声。
“怎么了侯爷?”领头的太监一怔。
杜宪捂着自己的肚子,“想要出恭了。”她有点痛苦的说道。
“哎呦,这可怎么办?太后等着呢!”太监急道。
“就近解决一下。”杜宪捂着肚子说道,“不然到了太后那边,本侯若是忍不住,岂不是大不敬!”
“好吧好吧!”那太监点了点头,“附近倒是有个净房,来人,赶紧带侯爷过去。”
马上就有两名小太监过来,给杜宪引路。
“侯爷快点啊。”那大太监还不放心的又叫了一声。
杜宪进了净房之后,落下了四周的帷帐,再三的确定周围无人,这才将刚刚撞她的小太监塞给她的一个东西从掌心拿了出来。
那是一个干枣子,枣子中间的核与一部分枣肉已经被抠了出来,塞了一个纸条在里面。
杜宪将纸条拿出来,凑着灯火看了一眼,随后脸色微变,不过很快恢复如常。
她想了想,将干枣与那纸条一并吞了进去,好不容易干咽下去,杜宪差点连眼泪都被卡出来。
顶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杜宪匆忙的从净房里面出来,回到了大太监的面前。
“拉不出来。”杜宪一脸痛苦的说道,“又不敢在里面耽误的时间过长,算了,走吧。真是要命了!”
她刚刚被枣子和纸条卡的眼圈发红,倒是真有点可怜巴巴的样子。
大太监也没起疑,“那侯爷一会见到太后真要忍着点了。”
“恩。”杜宪点了点头。
不多时,到了临安宫里。
临安宫里灯火通明,四盏落地的大烛台,将里里外外映的如同水晶宫一样通透明亮。
杜宪行过礼之后,太后就赐了座。
“茯苓啊,明日……”太后问道。
“舅母放心,明日多半能查到真凶了。”杜宪说道。其实杜宪现在就已经知道背后黑手是谁了……只是她暂时不能说。
她现在给了一条错误的信息给秦淼,让秦淼去干扰刑部和京兆尹府的视线。“本宫连夜召你来此不是为了别的。”太后说道,“不管明日结果如何,只怕是镇北王都会找你出气。你可有应对之策?”她有秦淼和其他人给她通风报信,自是知道案子的进度,只是她心底有明白这次陈良这般的大张旗鼓,将金剑都拿了出来,到最后若是一个人都斩不到,必定颜面受损,所以不管出于什么考量,他的剑下都必须要死一个
人,那个人最有可能就是杜宪。
太后召见杜宪,就是想要给他提个醒。
“舅母放心。”杜宪欠了欠身子,“外甥必定会保住自己的小命的。”太后的意思杜宪怎么会不明白,她立马拱手说道。“你也知道先帝的金剑当初赐下便是给了陈良一次斩杀奸佞的机会。”太后叹息了一声,“便是哀家也制止不了。哀家叫你来,就是想说,不然哀家给了一道手谕,你连夜出
京?就说是替哀家办事去了。避开这个风头吧。”
她也不想看着杜宪死。
毕竟杜宪与其他几位藩王的关系都不算差。还有杜宪这个人看似鲁莽,却每次都能将马蜂窝捅在点子上。
这么巧的事情发生一次两次是意外是巧合,发生多了,便是必然了。
都是混了那么久的人,太后和陈良谁看不出来?
“舅母抬爱。”杜宪说道,“那是舅母对外甥一片关怀之意,可是若是镇北王殿下真的想斩杀外甥,外甥便是出了京城怕是也逃不过的。”
“那可如何是好啊。”太后也是愁容满面的,这倒不是装出来的。对那把金剑,太后也是无计可施的,她也不能当众说那把金剑无效……那不是打先帝的脸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