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泽车辆到医院门口的时候，他看见程璟琛的第一句话就是，“程总，路琬就是夏总？！”

程璟琛轻轻点头，“嗯。”

“您一直都知道？”杨泽再次问着。

程璟琛再次点头，他一眼看透了杨泽的内心。

“如果你是想要为之前的话道歉的，那就不必要了，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们。”

杨泽一听这话，连忙噤声不语，他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他这么多年，之所以死心塌地的跟着程璟琛，也正是因为程璟琛的性格魅力和处事的魄力。

杨泽送他去到监狱的时候，程璟琛并没有第一时间的下车。

他坐在车里点了一根烟，等到烟卷燃尽，他呼出最后一口烟雾，这才按灭烟头大步下车。

程璟琛一边单手系着西装纽扣，一边大步走进监狱探望室之中。

这次他特意交代了，找了一个单独的房间。

程璟琛进去到房间里的时候，陈斯年已经坐在他对面的位置上了。

他的面容带着几分疲惫，两人隔着长长的桌子。

一面是一身西装板正一脸松懈的程璟琛，另一面是身着狱服，带着手铐脚铐的陈斯年。

陈斯年在看见他的时候，低了低眸，他的第一句话，就是在问，“夏眠现在怎么样了？”

程璟琛眼中带着深晦，他一脸不耐的说着：“你觉得呢？你想让她怎样？”

陈斯年无奈摇头。

程璟琛将他上下打量着，“你想听什么？我可以告诉你。”

陈斯年抬起眼帘，他却没有接下一句话。

程璟琛轻笑了下，“你伤害过她，她也恨你，她原本打算的是自己去报复你，可真正，她根本对你下不了手，因为什么？因为她念旧情。”

“而你，陈斯年。你在之前做出那些事情的时候，有念过旧情吗？你只是一直在释放自己的私欲，不顾他人，仅此而已。”程璟琛一针见血的说着。

“可是，我喜欢她，喜欢难道不要付诸努力吗？”陈斯年蓦地出声。

程璟琛脸色忽而阴沉的厉害，“喜欢是尊重，而不是像你一样，将你的喜欢变成别人的痛苦！”

“夏眠给你留有情面，并不是因为她不恨你，而是因为她太过于心软和善良，她不会用你对待她的办法，去反击给你，你还想不通这一点吗？”程璟琛说话的声音铿锵有力，句句戳心。

“你现在选择去和警方坦白，只是因为她戳穿了你的心思，不是吗？你开始无颜面对她了，所以选择这种方式，实际上还是打算去麻痹她的内心。陈斯年，你比我想象中的更要狠毒。”程璟琛直白的拆穿了他。

陈斯年抬眼带着审视的目光打量着程璟琛，“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程璟琛双手撑着桌子，“陈斯年，至少在三年事发之前，我一直把你当做朋友，但细想起来，你把我当傻子一样的耍着，我咽不下这口气。”

“我已经认罪了，死刑。你还打算怎样？咽不下气的话，等我被枪毙之后，大不了你鞭尸？”陈斯年说到最后，甚至还带着几分笑意。

“死了是不是会解脱？”程璟琛再次说着。

陈斯年脸色一变。

程璟琛放在桌子上的手，手指轻轻一抬一抬的敲着，他再次蔑笑，“我不打算让你解脱。”

陈斯年目光炯炯的看着他，“你要知道，这里可是监狱。”

“你要知道，这里可是帝都。”程璟琛也毫不犹豫的接了一句。

陈斯年忽而身形一顿，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把抬手拍着桌子坐起。

“程璟琛！你到底想要怎样！你是要折磨我吗？！”

程璟琛抬指在自己的唇前示意了下，“安静。”

陈斯年一脸愤恨的看着他，不过在触及他眼中那深晦的坚定时候，他还是颓然了下来，语气也缓和了几分，“璟琛，至少我当初是真的救过你，念在这一点……”

“这一点，我已经念了很多年，可换来的是什么结果？”程璟琛反问着他。

“可如果没有我，夏眠和你的孩子都不可能活到现在，林刊是不可能放过她们的！”陈斯年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拼命解释。

他倒是不怕死亡，怕的只是未知的恐惧。

“那我应该感谢你吗？！”程璟琛厉声说着：“陈斯年，这都是关乎人命的事情，不是一笔一笔能够算清的账！”

“我们是多年朋友，我做的一切都是身不由己，陈北彦他在看着我，他时时刻刻的都在看着我！”陈斯年说这话的时候，像是疯了一般的再次拍着桌子。

“身不由己？你也说过你有临时反悔过的心，如果你想要去阻止一切的发生，有的是办法，你是一个聪明的人，也不该沦落至此，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程璟琛一语中的。

陈斯年忽而笑了，他笑的癫狂，可笑着笑着，他的眼中就涌起了几分泪意，“程璟琛，我反正是要赴死的人，无所谓了。”

程璟琛的眸紧紧的凝视着他，“陈斯年，你要知道，你所经历的一切，都是自作自受。”

他说完这句话，在陈斯年逐渐恐惧的目光下，站起身走出门外。

陈斯年做出的所有事迹，现在都在网上被无尽的谩骂着。

就像当初程璟琛被网暴一样，他这次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陈斯年不知道自己将要面临的是什么，总之他在被带回监狱室的时候，被重新分配到了一个集体的新牢房。

房间里是一群看起来就凶神恶煞的男人们，其中不乏有男人在看见他出众的外貌时，流露出了色眯眯的目光。

甚至还有人听说了他在监狱外面的事迹，早就对他嗤之以鼻。

总之在这个牢房里，大多都是死刑刑犯，其中还有无期徒刑的人们。

这些本就注定了结局的人，所以在活的时间里，更是肆无忌惮。

陈斯年在看见他们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程璟琛刚刚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还是他还没有意识到，这里只会是他折磨的开始，并不是结局。

在狱警刚将他推进来之后，陈斯年就猛地转身，他疯狂的拍着牢门，“我申请换牢房！我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