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他也只穿了一件中衣，黑色的长发散在身后，他俊朗的长相在夜色里透出一丝阴柔。

看着他，夏灵心头涌起的是仇恨。

她咬破了唇，攥紧拳头。

她看他，像是看着让她家破人亡的仇人。

在记忆里，她歇斯底里的跪在他面前，只求霁渊能放过她的家人。

可是，帝王无情，他疼爱她的时候，甜蜜如斯。

可等他收回他的疼宠时，她就又像是被他玩腻了的玩具……

“放……”开我！

声音梗在喉咙里。

夏灵蓦然回神。

垂眸，她嗓音有些嘶哑。

“陛下，臣妾……做了个梦。”

擦了脸上的眼泪，夏灵重新看向霁渊。

轻轻的道：“梦到凌国公府的百余人，都被陛下杀死了。”

“臣妾，好像做了什么触怒陛下的事，也被陛下关进了冷宫，赐了白绫！”

“陛下……你为什么要赐我白绫呢？不是最疼我的吗？”

眼泪不知不觉，又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夏灵知道，她这次是做了原主的梦，梦里，她看到的一切，就是这个世界里曾经发生的一切。

*

“乖。”

霁渊修长的指腹，拭去了少女的泪水。

他把夏灵揽在怀里，让她的头抵在他的肩上，又是低声了道。

“望夕，你只是做了梦，梦里都不是真的。”

“有朕在，你就永远不会有事。”

他这声音带着淡淡的沉静，就是在向夏灵承诺。

“嗯……陛下，臣妾信你。”夏灵应着，也把脸贴在他的肩上。

这是信赖无比的姿态。

靠在他的肩膀上，她的眸色却是暗光微动。

霁渊抱着她，轻抚了她的长发。

少女长发乌润顺滑，入手像是缎子一样，霁渊顺着她的长发，眸色在夜色里显得暗沉。

他清楚的知道，少女所说的一切，并不是梦。

在重生以前，少女所梦到的一切，确实是发生的。

那时的他，冷眼看着少女，披头散发的跪在他面前，苦苦的哀求，求他放她的家人一马。

他并没有放过，凌国公府的人，被他满门抄斩。

这样的事，如今想起来，已经是隔世。

霁渊已经想不起来，自己那时候是怎样的心思，竟能对少女的哀求无动于衷。

……

但现在，他只能发誓，这样的事绝不可能在他和少女之间重演。

“乖，睡吧。”他揽着她，拥着她再次睡下。

抱着她在怀里，少女闭上了眼。

霁渊把下巴耽在她头顶上，不知怎么，再也睡不着了。

方才少女哭着醒来，那如同看仇人的眼神，实在让霁渊刻骨铭心。

他怕是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一次！

*

夏灵睡醒起来。

‘一树繁花’的第五朵樱花，又涨了一些。

对昨晚的事，夏灵还是记得的。

在梦里，被剧情和原主的记忆影响，她被喊醒的时候，也带上了梦中的情绪。

没想到她露出了那仇恨情绪，霁渊对她的好感不降反涨。

到了第五朵樱花，霁渊对她的好感度，涨得越发慢了。

每涨一丝，夏灵都觉得，自己得到了全世界。

*

霁渊叫了太医来给夏灵请脉。

霁渊的本意是想给夏灵开点安神的药，让她好好的休息，最好把之前的梦都给忘掉。